徐顺哲转过身来,满脸狐疑地看着凯保格埃,说道:“你说他们是自找的?可如果这一切都是哈迪尔故意安排的呢?他很清楚我们会前来营救这些村民。”
凯保格埃面无表情地回应道:“正因如此,我们才更不应该中他的圈套。”
说罢,他将黑色的灵力汇聚于指尖,如同丝线一般缠绕起来,然后猛地一挥,那黑色的细线如闪电般疾驰而出,狠狠地抽打在旁边的灌木丛上。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原本繁茂的灌木瞬间变得支离破碎,枯枝败叶散落一地。
“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哈迪尔,而不是这些与我们毫无关系的村民。”凯保格埃的声音冷酷而决绝。
徐顺哲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反驳道:
“无关紧要?你怎么能如此冷漠地看待这些无辜的生命?别忘了,你曾经也救过那些流浪的孩子,如今为何连这些村民都可以弃之不顾了?”
凯保格埃闻言,向前迈了一步,他身上的玄黑色教袍如同夜影一般,在地面的晨露上轻轻拂过,留下一串淡淡的水渍。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自嘲,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以前的我,或许还能在那个地方自我欺骗,以为自己仍然是那个在道州奋勇战斗的徐舜哲。”
“然而,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我了。我不想再为了陌生人而白白送命,因为我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去这样做。我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亲手将哈迪尔置于死地……”
凯保格埃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声怒喝打断:“凯保格埃大人,您怎能说出如此无理的话!”
果然,正如赫妮瓦所担心的那样,她的话还没说完,凯保格埃身上的圣痕就突然像徐顺哲身上的一样,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
赫妮瓦见状,心中一惊,连忙伸手拉住凯保格埃的胳膊,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帮他缓解一下痛苦。
然而,凯保格埃此刻的戾气已经被疼痛激发到了极致,他猛地甩开了赫妮瓦的手,怒喝道:“别碰我!”
赫妮瓦被他这一甩,险些摔倒在地,但她还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赶紧再次伸手去拉住凯保格埃,焦急地说道:
“大人,您别这样,他们真的不知道暗蚀的危险,他们根本就挡不住啊……”
“挡不住是他们的命!”凯保格埃的声音冷酷而决绝,“与我何干?”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吴山清突然动了。
他缓缓地伸出手,将赫妮瓦的手从凯保格埃的胳膊上轻轻地拨开,然后看着凯保格埃,淡淡地说道:“一个连自己目标都不清楚的家伙,就让他自己自生自灭吧。”
说完,吴山清迈步走到了凯保格埃的面前,与他对视着,继续说道:
“若不是他专门给你保留着这所谓的身份,你又怎么会替他卖命这么久,却连一点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呢?”
凯保格埃听了吴山清的话,顿时怒火中烧,他“噌”地一下起身,瞪着吴山清,怒吼道:“你个无名小卒,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
玄黑教袍下的肌肉瞬间绷紧,黑色灵力如沸腾的墨汁般在掌心翻涌,利爪状的灵力边缘泛着细碎的黑芒,离吴山清的咽喉只剩寸许。
吴山清却没后退,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垂在身侧的手轻轻一翻,掌心突然浮出一道浅灰色的气流,气流落地的瞬间,竟在他脚边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
那屏障看起来薄如蝉翼,凯保格埃的黑色利爪撞上去时,却发出了金铁交鸣的脆响。
“叮!”黑芒与灰气流碰撞的刹那,凯保格埃只觉一股诡异的吸力顺着利爪传来,掌心的黑色灵力竟被那浅灰气流扯走了一缕,像被无形的嘴吞噬般消失无踪。
他猛地收回手,惊疑不定地盯着吴山清:“你这是什么鬼东西?”
“保命的本事。”吴山清淡淡地收回手,浅灰气流也随之消散,“总比某些只会靠嘶吼证明自己的人强。”
“你找死!”凯保格埃被彻底激怒,黑色灵力在他周身暴涨,整个人如同裹在黑雾中的猛兽,连周围的晨露都被灵力震得倒飞出去。
赫妮瓦想上前阻拦,却被他周身的戾气弹开,踉跄着撞在徐顺哲身上。
“顺哲大人,快拦住他!”赫妮瓦的声音带着哭腔,胳膊上的伤口又被震得渗出血迹,“他圣痕发作时会失控的!”
徐顺哲扶住赫妮瓦,目光落在凯保格埃胸口。
那里的圣痕正透过教袍泛出刺目的红光,比昨夜在偏厅时更加灼烈,显然吴山清的话真的戳中了“神”的禁区。
“接你头上的簪子一用。”徐顺哲面无表情地说道,话音未落,他的手如同闪电一般迅速伸出,准确无误地捏住了凯保格埃头上的簪子。
只见他动作流畅自然,仿佛这一切都是事先演练好的一般。
眨眼之间,徐顺哲已经闪身来到了两人的中央位置,如鬼魅般的身影让人根本无法捕捉到他的动作轨迹。
就在这时,凯保格埃的攻击如狂风暴雨般袭来,然而徐顺哲却不慌不忙,他手中的簪子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灵活地在他手中舞动着。
徐顺哲出手如电,瞬间打断了凯保格埃的攻势,紧接着他手臂一挥,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将簪子掷出,准确地击中了凯保格埃的喉咙前方的天突穴。
这一击快如闪电,凯保格埃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变得昏暗无光。
尽管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恨,但凯保格埃此时已经无力回天,他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直直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