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顺哲忧心忡忡的时候,一个身影慢慢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那是一位大妈,她步履蹒跚地朝他们走来。
“两个小伙子,你们是新来的吧?”大妈的声音温和而亲切。
吴山清连忙点头回应:“是的,我们初来乍到,对这里还不太熟悉,以后还得请您多多关照呢。”
大妈笑着摆了摆手:“哎呀,别这么客气嘛,大家都是同胞,都是华夏一家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呀。”
大妈的这番话,犹如一道温暖的阳光照进了吴山清的心里。
他不禁为之一震,心中涌起一股感动。
时光荏苒,已经过去了将近数年之久,这里的人们对待自己的同胞竟然如此友善和热情。
这与他所经历过的那个时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他对那个时代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同时,吴山清也不禁想起了吴瑶。
她为了自己付出的牺牲。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充满了惋惜和悲痛。
“天色也不早了,正好我的旅店还有空,顺带让你们睡上一晚吧。”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徐顺哲说道。
就在一同前往的途中,大妈裤兜里揣着的那只手机铃声《东方红》不合时宜响起。
大妈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走到路边接起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只断断续续传来“……两个……在巷口……对……”,说着,她的目光越过吴山清,落在了徐顺哲身上,那眼神里多了点说不清的东西。
挂了电话,她没立刻动,就那么盯着徐顺哲,半晌才慢悠悠地开口:“小伙子,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徐顺哲心里“咯噔”一下:“怎……怎么了?”
大妈没说话,只是朝他伸出手,掌心的纹路很深,带着点老茧的温度。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轻轻攥住,那只布满薄茧的手慢慢翻开他袖子,露出了里面的圣痕。
大妈盯着那印记看了两秒,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些,语气里带着点调侃:“难怪刚才电话里说,怎么有两个‘外国人’在这儿晃悠,合着是来找你的啊。”
“找我?”徐顺哲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这两个字带有某种魔力一般,让他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颤抖起来。
他的手臂上,那道圣痕像是突然被火烫了一下,猛地燃烧起来,带来一阵刺痛。
他的脑海中“嗡”的一声,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乱撞。
一瞬间,他的思绪被拉回到了那对病态的兄妹身上,他们那苍白的面容和诡异的笑容在他的眼前不断闪现。
晚风不知何时变得凉飕飕的,卷着巷子里的落叶,打着旋儿从他的脚边飘过。
这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徐顺哲的身体微微一颤,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紧紧地盯着大妈脸上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只觉得后颈的汗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刚才被温暖冲淡的不安,此刻像潮水一般重新涌上心头,将他淹没。
“没想到咱们国人竟然也能成为教堂的人呐。”大妈的这句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徐顺哲的心上。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大妈,一时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所以……大妈你没有觉得我这样有点另类?”徐顺哲迟疑地问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确定和担忧。
大妈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咋了,你又不是四肢残缺,干嘛要排挤你呐?我倒是对你是怎么成为教堂的人员比较好奇呢。”
徐顺哲站在原地,心中有些纠结。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大妈的问题,一时间有些语塞。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那个……我先出去一下,我兄弟就拜托你了。”
说完,他的目光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吴山清,似乎在向他传递某种信息。
大妈见状,瞥了一眼吴山清,又看了看徐顺哲紧绷的侧脸,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嘴角微扬,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说道:“看来,是有急事儿要办啊。”
徐顺哲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朝吴山清递了个眼神,然后转身快步走进了巷子深处。
他的步伐显得有些匆忙,仿佛身后有什么人在追赶他一般。
随着徐顺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他的脚步声也在空旷的巷子里回荡了几下,然后便彻底消失了。
吴山清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徐顺哲消失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点了点头,声音略微低哑地说道:“……嗯,是急事。”
大妈看着吴山清的反应,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她笑了笑,转身往回走去,同时还不忘往吴山清这边靠了靠,热情地说道:
“那咱俩就先回去吧。我估摸着你俩还没吃饭呢,正好我这次亲自动手展示一下我的厨艺,怎么样?”
吴山清感激地笑了笑,尽管他心里还惦记着徐顺哲的情况,但面对大妈的热情,他还是决定先接受她的好意。
“那就……太麻烦您了。”
...
......
徐顺哲缓缓地转过身,目光落在了杜蒂和洛塔德身上。
他的眉头微皱,似乎对他们的出现感到有些诧异。
“徐先生,已经夜深了,您看是不是先回教堂休息一晚呢?”杜蒂的声音轻柔而温和,带着一丝关切。
徐顺哲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在杜蒂和洛塔德之间游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最后,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那里……就算了吧,更何况我一个人待在那里,你们一时半会儿也还要来示意我一段时间,所以,我还是先待在这里吧。”
杜蒂和洛塔德对视一眼,显然对徐顺哲的决定有些意外。
但他们并没有强行劝说,而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徐先生,您不用担心,我们会专门为诫者准备新的房间,绝对会让您住得舒适。”洛塔德连忙说道。
徐顺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他们的安排。
于是,徐顺哲跟着杜蒂和洛塔德回到了教堂。
一路上,他都显得有些沉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进入教堂后,徐顺哲被带到了一间布置简单却异常干净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墙壁是白色的,没有任何装饰。
徐顺哲缓缓地走进房间,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走到床边,慢慢地坐了下来,感受着床垫的柔软。
杜蒂和洛塔德站在门口,看着徐顺哲,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们默默地退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门。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徐顺哲一个人。
窗外偶尔传来夜鸟的啼鸣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让人感到一丝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