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天,府城飘起细雪。商盟上下张灯结彩,李二狗却独自在密室对着那盏河灯出神。
“掌柜的,宫里送来请柬。”小翠捧着描金帖子,“太后赐宴澄瑞亭,指名要您赴宴。”
帖子措辞恭敬,但用了东宫专用的黄绫。孙铁柱查验后低声道:“帖子熏过迷魂香。”
酉时三刻,澄瑞亭灯火通明。太子端坐主位,太后称病未至。李二狗的位置被安排在太子右下首,紧邻着三皇子。
“李会长近来可好?”太子举杯,眼底却无笑意,“听说商盟前日遭了贼?”
话音未落,亭外突然传来骚动。但见杜总督血淋淋地闯进来,手中匕首直指太子:
“弑父篡位的逆子!纳命来!”
侍卫一拥而上。混乱中,李二狗注意到三皇子袖中寒光一闪!
“小心!”他推开太子,自己手臂被划伤。定睛看时,行凶的竟是三皇子身边的太监!
三皇子怒斥:“大胆奴才!”拔剑就要刺向太监。
李二狗突然高喊:“且慢!他袖中有东西!”
太监袖中抖出块玉佩——与城隍庙发现的一模一样!更掉出包药粉,经查验竟是寒食散。
太子厉声:“三弟作何解释?”
三皇子跪地泣诉:“臣弟管教无方,甘愿受罚!”
宴席不欢而散。回府路上,孙铁柱闷声道:“今日这出戏,分明是苦肉计。”
李二狗包扎着伤口:“三皇子若真要行刺,不会用贴身太监。”
当夜子时,皇宫突然敲响丧钟——太后薨了!
众人惊起时,东宫来人传讯:太后留遗诏,命三皇子继位!
“不可能!”赵琰失色,“祖母昨日还...”
话未说完,御林军已包围商盟:“奉新君旨意,缉拿谋害太后的凶犯李二狗!”
铁链加身时,李二狗却问带队统领:“新君此刻在何处?”
“自然在守灵...”
“不。”李二狗微笑,“他正在开启甲子之约。”
天牢里,李二狗借着气窗微光,在墙上画着线索图。太后、容妃、杜总督、三皇子...所有线索都指向那个六十年的约定。
“掌柜的!”小翠的声音从通风口传来,“我们查到杜总督的尸首是假的!”
果然!李二狗精神一振:“可能找到真身?”
“孙大哥已经去了...”话音未落,外面传来打斗声。
牢门轰然洞开,来的竟是三皇子!
“李会长快走!”他递来一套太监服饰,“太子要灭口!”
乔装出了天牢,但见皇城火光冲天。三皇子边跑边说:“太后是中毒身亡,中的就是寒食散!”
“殿下如何得知?”
“因为我亲眼看见...”三皇子突然僵住,胸口透出剑尖!
黑影从墙头掠过。李二狗扶住三皇子,听他气若游丝:“小心...井...”
井?李二狗猛然想起冷宫枯井!
将三皇子交给接应的小翠,他独自潜入冷宫。井边果然有新鲜血迹,井绳还在晃动。
下到井底,但见杜总督正在开启暗门。门内传来太子的声音:“...甲子之期已到,该开启宝藏了。”
宝藏?李二狗屏息细听。
“当年容妃私藏的前朝玉玺,就埋在凤仪殿下。”太子轻笑,“若非假死脱身,岂能轻易得手?”
原来如此!甲子之约,是为了前朝玉玺!
暗门突然开启!太子举着火把冷笑:“李会长果然来了。”
密室里堆满金砖,正中供着个玉盒。杜总督正要开启,李二狗突然道:“殿下可曾验过玉玺真伪?”
太子一怔:“你什么意思?”
“前朝玉玺早在百年前就已损毁。”李二狗缓缓道,“容妃若真得手,何必等六十年?”
杜总督狂笑:“你懂什么!这玉玺关系着...”
话未说完,他突然抽搐倒地,七窍流血——竟是灭口!
太子变色,正要呼喊,李二狗亮出河灯:“殿下可知,这灯里藏着什么?”
灯座旋开,露出张血书,是容妃真迹:
“得此灯者,方为真龙。”
太子踉跄后退:“不可能...我明明...”
“你明明已经找到容妃遗骸?”李二狗叹息,“那具尸骨,是容妃的替身。”
他指向玉盒:“这里面装的,根本不是什么玉玺。”
玉盒开启的瞬间,毒针激射!太子躲闪不及,正中咽喉!
弥留之际,他死死盯着李二狗:“你...到底是谁...”
“我是个商人。”李二狗轻声道,“只卖真货,不卖江山。”
晨曦微露时,赵琰带兵赶到。只见太子倒在血泊中,玉盒空空如也。
“传国玉玺呢?”赵琰急问。
李二狗望着井口透下的天光:“从来就没有玉玺。”
他摊开掌心,是半块兵符:“容妃留下的,是调动边关大军的兵符。”
腊月三十,新君登基。三皇子因护驾有功,被封为摄政王。
站在皇宫最高处,新任摄政王问李二狗:“李会长想要什么赏赐?”
李二狗望着宫外万家灯火:“愿陛下,让百姓过个好年。”
爆竹声中,他走出宫门。小翠等在门外,递来盏灯笼:
“掌柜的,回家过年吧。”
灯笼亮起的瞬间,映出灯罩上浅浅的印记——与河灯上的茶花一模一样。
李二狗轻笑:“原来你也是容妃的人。”
小翠嫣然一笑:“奴婢只是个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