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城的清晨被驼铃唤醒。商队在集市采购完最后一批货物,准备踏上归程。
“掌柜的,这次咱们带来的药材换了三百匹骏马。”孙铁柱难掩喜色,“楼兰城主还答应,往后商队的货物免税通行。”
赵琰却眉头紧锁:“我总觉得太过顺利。父王...睿亲王绝不会轻易罢休。”
果然,就在商队出发前夜,楼兰城主匆匆来访,面色凝重:“刚得到消息,突厥可汗派出一支精锐,要在星星峡截杀你们。”
他展开地图:“星星峡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他们若在那里设伏...”
李二狗沉思片刻,忽然问:“城主可知,除了星星峡,还有别的路吗?”
“有倒是有...”城主迟疑道,“但要穿越死亡之海,从来没人成功过。”
死亡之海,千里流沙,昼夜温差极大。商队众人闻言都倒吸凉气。
“就走死亡之海。”李二狗斩钉截铁。
三日后,商队踏入这片不毛之地。烈日将沙丘烤得滚烫,夜间却又寒冷刺骨。
第五天,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水囊破裂,大半饮水流失。
“只能撑两天了。”孙铁柱清点完物资,声音沙哑。
祸不单行。当夜宿营时,两个伙计为争水厮打起来。眼看就要出人命,李二狗突然指向远方:
“看!绿洲!”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片模糊的绿色。求生的本能让大家重新振作,连夜赶路。
然而走到天明,绿洲依然遥不可及。
“是海市蜃楼...”沈万山虚弱地摇头。
绝望笼罩着商队。就在这时,赵琰突然想起什么:“我记得母亲说过,死亡之海有一种会储水的仙人掌...”
众人分头寻找,果然在沙丘背阴处找到这种奇特的植物。挤出的汁液虽然苦涩,却能救命。
靠着这些仙人掌,商队又撑了三天。就在最后一点希望即将耗尽时,前方出现了真正的绿洲!
“我们...我们走出来了!”赵四跪在草地上,喜极而泣。
更让人惊喜的是,这个绿洲正好位于星星峡后方。商队不仅逃过一劫,还绕到了突厥伏兵的背后。
“天助我也!”孙铁柱摩拳擦掌,“正好给他们来个突袭!”
然而李二狗摇头:“我们的目的是回中原,不是打仗。”
他派出斥候侦查,发现星星峡的伏兵约五百人,都是精锐。硬闯确实是以卵击石。
“或许...”赵琰若有所思,“可以智取。”
他提出一个大胆的计划:利用自己王族身份,假意与突厥合作,套取情报。
当夜,赵琰独自前往突厥大营。两个时辰后,他带回重要消息:
“三日后,睿亲王的心腹要求视察。这是个机会!”
李二狗立即制定计划:在睿亲王的使者到来时,当场揭穿他们的阴谋!
三日后,一队汉人打扮的使者进入突厥大营。为首的竟是睿王府的大管家!
“可汗答应的事,办得如何了?”大管家趾高气扬。
突厥将领赔笑:“已经按计划截杀三支商队。只是...”
“只是什么?”
“赵琰世子...失踪了。”
大管家脸色骤变:“废物!若是世子有什么闪失...”
就在这时,营帐突然被掀开。赵琰大步走入:“王管家,别来无恙?”
大管家吓得魂飞魄散:“世...世子!您怎么...”
“我怎么还活着?”赵琰冷笑,“若不是商盟相救,我早已死在死亡峡谷!”
他转身对突厥将领道:“你们可知道,睿亲王答应给你们河套之地,是欺君之罪?”
突厥将领面面相觑。
李二狗适时现身:“我们已掌握睿亲王通敌的证据。诸位若现在反正,尚可戴罪立功。”
眼看就要成功说服突厥人,大管家突然抽出匕首刺向赵琰!
“小心!”李二狗推开赵琰,自己手臂被划伤。
孙铁柱立即制服大管家。搜查其身,竟找出一封密信——是睿亲王给突厥可汗的亲笔信,承诺割让河套!
铁证如山!
突厥将领见状,纷纷倒戈。他们本就是被迫参与,如今有了反正的机会,自然抓住。
带着人证物证,商队顺利通过星星峡。一个月后,终于回到府城。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另一个噩耗。
“掌柜的!”小翠哭着迎上来,“你们走后,睿亲王派人查封了工艺学堂,抓走了钱掌柜和老陈头!”
更可恶的是,睿亲王还散布谣言,说商盟通敌叛国!
“恶人先告状...”赵琰怒极反笑,“好个父王!”
李二狗却异常冷静:“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他做三件事:
第一,将睿亲王通敌的证据抄录百份,分送朝廷重臣;
第二,发动商盟各商会联名上书;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将证据公之于众!
十日后,全城哗然。百姓们怎么也没想到,陷害忠良的竟是当朝亲王!
皇上震怒,下旨彻查。睿亲王被软禁府中,其党羽纷纷落网。
案件审理持续一个月。最后,睿亲王被削去王爵,贬为庶人。其党羽按罪论处。
沉冤得雪之日,府城万民空巷。被释放的钱掌柜和老陈头,由百姓们抬着游街。
“李会长!”老陈头老泪纵横,“咱们...咱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然而在这胜利的时刻,李二狗却站在商会最高的阁楼上,望着满城灯火,神色凝重。
小翠轻声问:“掌柜的,奸佞已除,您还在担心什么?”
“我在想...”李二狗缓缓道,“为何忠良总要历经磨难,而奸邪却能逍遥一时?”
赵琰不知何时走来:“因为正道如大江奔流,虽百转千回,终将东入海。”
三个月后,新商路正式开通。第一支商队出发时,李二狗在路口立下一块石碑,刻着所有牺牲伙计的名字。
“他们的血不会白流。”他轻抚石碑,“这条路,将见证中原与西域的和平。”
驼铃声声,商队消失在漫天黄沙中。
李二狗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商道之上,还有更多艰难险阻。
但他更知道,只要心怀正道,再难的路,也能走成通途。
夜色渐深,星河璀璨。
每一颗星,都像是一个坚守正道的人。纵然光芒微弱,汇聚起来,也能照亮黑暗。
商以载道,道阻且长。
但这一次,他们终于让所有人看到:正道,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