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下达了“连夜整军,奔赴长安”的命令。曹军将士们刚经历完潼关血战,还没来得及包扎伤口、吃口热乎饭,就又被驱赶着踏上征程。队伍里怨声载道,士气低迷,若不是曹操平日积威甚重,加上将领们弹压得力,恐怕当场就要炸营。
“快!快!都给我快起来!磨蹭什么?等着渔阳那帮家伙来捡现成吗?!”夏侯惇骑着马在队伍中来回穿梭,独眼圆瞪,声嘶力竭地呵斥着疲惫不堪的士兵。他自己也浑身是伤,但此刻全靠一股不能让华雄看笑话的怒气撑着。
戏志才被两个亲兵用简易担架抬着,脸色比纸还白,气息微弱地劝曹操:“主公,将士们……实在疲惫,如此强行军,恐生变故啊……”
曹操看着眼前这支如同难民般的队伍,心里何尝不痛?但他更清楚,现在就是在和时间赛跑,和渔阳那个无赖赛跑!他狠狠心,沉声道:“告诉将士们,只要抢先进入长安,控制朝廷,人人有赏!酒肉管够!若是让渔阳抢了先,咱们都得喝西北风!华雄那厮的辣条,可不是白吃的!”
一想到渔阳辣条那勾魂摄魄的味道,再想想华雄那副“欠揍”的嘴脸,曹军士兵们不知从哪里又挤出了一丝力气,脚步竟然真的加快了几分。整个曹军队伍,如同一条受伤却被迫狂奔的疲惫巨蟒,挣扎着向长安方向蠕动。
与此同时,赵云率领的“渔阳龙骑”,正以“惊人”的每日四十里速度,“浩浩荡荡”地朝着长安进发。与曹军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渔阳军队旌旗招展,盔明甲亮,士兵们精神饱满,甚至还有闲心在行军途中哼唱新学的《渔阳锅巴扎嘿颂》。
“赵将军,前方斥候来报,曹军已放弃休整,正连夜赶往长安,队伍混乱,士气……似乎不太高。”副将向赵云汇报,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笑意。
赵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按照郭嘉最新指示的“标准应对流程”,下令道:“传令全军,保持速度,稳扎稳打。沿途多派嗓门大的弟兄,高声宣讲我渔阳‘调解纷争、维护和平、保障民生’之宗旨。尤其要强调,我军携有华佗神医麾下的战地医疗队,可为伤兵提供无偿救治(药材成本后续从战利品里扣)。”
“诺!”副将领命,立刻去安排。很快,队伍中那几个号称“人间扩音器”的大嗓门士兵就被集中起来,开始进行“移动广播”:
“渔阳华将军麾下,奉旨勤王,调解兵戈!过往将士,无论隶属,凡有伤患,皆可至我军中医治!华佗神医弟子亲自出手,药到病除!”
“长安百姓勿慌!渔阳仁义之师将至!辣条管够,巴扎嘿跳起来!共建和谐新长安!”
这广播效果立竿见影。一些从潼关溃败下来、流落在附近的李傕郭汜残兵,原本如同惊弓之鸟,听到“无偿救治”,又见渔阳军队军容整齐,不似作伪,竟真的有人大着胆子前来求医。随军的华佗弟子(其实也就学了几个月基础外伤处理)倒也来者不拒,用渔阳特产“消毒水泥粉”(石灰混合某些草药粉末)和“止血辣条膏”(张承瞎捣鼓的失败品,黏糊糊有一定止血效果)进行救治,虽然手法粗糙,但比起这个时代常见的缺医少药,已经算是“高端医疗”了。这些伤兵感激涕零,顺便也被灌了一耳朵“渔阳好,华将军仁德”的宣传。
消息自然又传到了正在玩命赶路的曹操耳中。
“什么?华雄还在路上搞起了义诊?!收买人心!赤裸裸的收买人心!”曹操气得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他那是医术吗?他那是在用辣条下毒!”
程昱在一旁脸色凝重:“主公,华雄此举,看似儿戏,实则狠辣。如此一路行来,不仅赚了名声,只怕还会收拢不少溃兵民心。若让其抢先进入长安,凭借其蛊惑人心的手段,恐生大变!”
曹操何尝不知?他望着前方隐约可见的长安城轮廓,只觉得那不再是象征着权力和正统的皇都,而是一个散发着辣条香气的巨大陷阱,而华雄,就是那个拿着火锅勺、笑眯眯等在陷阱边的猎人。
“快!再快一点!”曹操几乎是嘶吼着下令,鞭子狠狠抽在马臀上。
就在曹操拼命压榨最后一点潜力,试图抢先摸到长安城门的时候,另一支小小的队伍,已经优哉游哉地抵达了长安东郊。
正是祢衡和他的“渔阳文化推广司巡回演出团”。
看着远处那座巍峨却略显残破的巨城,祢衡激动得浑身发抖。他整理了一下那件因为多次洗涤而有些发白的“渔阳款”毛衣,对身后疲惫不堪的乐师和面如土色的护卫们朗声道:“诸君!帝都已在眼前!吾等当在此,奏响这乱世中最激昂的乐章!让长安百姓,让陛下,都听听我渔阳的声音!来!摆开阵势!”
护卫队长看着远处城头上隐约晃动的、分明是李傕郭汜残部的旗帜,腿肚子都在转筋:“祢……祢司长,要不……咱们等赵将军来了再唱?这里……好像还有乱军啊!”
“糊涂!”祢衡斥道,“正因有乱军,才更需吾等正义之声予以震慑!岂不闻‘一言可当百万兵’?速速架鼓!”
于是,在长安东郊的一片小树林边,祢衡再次祖露上身(秋风吹过,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抡起鼓槌。
“咚!咚!咚——!”
“长安帝都兮,蒙尘已久!奸佞当道兮,民不聊生!”祢衡运足中气,声音在空旷的郊外传得格外远。
“幸有渔阳华将军,天兵东来兮解倒悬!辣条济世兮巴扎嘿,文治武功兮天下先!”
“李傕郭汜,败军之将,速速开城纳降!曹孟德,疲敝之师,安敢觊觎神器?!巴扎嘿——!”
他这边唱得慷慨激昂,却把长安城头留守的少量李傕军残部和城内惶惶不安的百姓给整不会了。
城头守军:“下面那帮人是干嘛的?唱戏的?怎么还骂街?”
百姓甲:“听着好像是……渔阳来的?就是那个发辣条的华将军的人?”
百姓乙:“华将军来了?太好了!有辣条吃了!”
百姓丙:“别高兴太早,没听他还骂曹使君吗?这到底帮谁的啊?”
祢衡的“长安首唱”,成功地在曹操和华雄这两股势力尚未正式登场前,先把长安的水给搅浑了,顺便给“渔阳”和“辣条”做了一次全方位的硬核广告。
当曹操灰头土脸、带着只剩下半条命的先头部队终于赶到长安东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城门紧闭,城头守军警惕中带着茫然,而城外不远处,一个狂士正光着膀子敲鼓骂街,内容还把自己和李傕郭汜并列批判!更可气的是,旁边还有零星百姓在围观,甚至有人小声议论:“曹将军看着是挺累的……”“渔阳的神医真能给治病吗?”
曹操眼前一黑,喉头一甜,差点当场吐血。
“华——子——健——!”他望着祢衡的方向,以及更远处那隐隐扬起的、代表着渔阳军队的尘头,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充满了无尽的悲愤和憋屈。
自己拼死拼活打下的潼关,马不停蹄跑来抢长安,结果呢?好处还没看到,先被华雄派来的疯子在自家(未来的)门口开了个批判大会!这他娘的叫什么事!
而此刻,远在渔阳太守府的张承,正一边享受着华佗新调配的“安神养生辣条汤”,一边听着快马传回的最新情报。
“哈哈哈!曹阿瞒跑到长安门口了?还被祢正平堵着门骂?哈哈哈!”张承笑得捶胸顿足,汤汁都溅到了袍子上,“奉孝!元化先生!你们看见没?这就叫‘杀人诛心’!咱们的人先到了,先把理占了!曹孟德现在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他就算进了长安,在百姓眼里也是个被咱们渔阳文化使者指着鼻子骂的‘国贼’!”
郭嘉裹着毯子,气色比之前又好了不少,闻言微微一笑:“主公,此时长安城内,陛下与公卿想必亦是人心惶惶。可令祢衡先生,再加一把火,将其‘演出’内容,稍作调整,多宣扬陛下圣明,我渔阳乃奉旨调解,旨在‘护驾’,而非争权。”
“对对对!还是奉孝你想得周到!”张承一拍脑袋,“我这就给祢正平发信,让他多骂李傕郭汜,少骂曹操……呃,暂时少骂点,重点突出咱们是来‘保卫皇帝’的!把‘挟天子以令诸侯’这顶帽子,先给曹阿瞒扣瓷实了!”
他立刻奋笔疾书,写完后吹干墨迹,得意地交给亲兵:“八百里加急,送给祢司长!告诉他,发挥他才华的时候到了!等这事了了,老子在渔阳给他立个‘第一喷子’的金字招牌!”
华佗在一旁默默喝着药茶,看着这对活宝主公和谋士,只觉得这世道之奇,远超他过去几十年的见闻。他行医救人,讲究的是对症下药,而这渔阳争霸,下的药方却总是如此……匪夷所思,偏偏又好像……挺管用?
张承可不管华佗怎么想,他美滋滋地畅想着未来:“等子龙到了长安城外,和祢正平一会师,一个武力威慑,一个文化输出,再加上华佗先生的医术兜底!嘿嘿,我看曹阿瞒还怎么玩!这长安,还不是老子……呃,本将军说了算?到时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用传国玉玺抵债……好像有点过分了?那就用皇宫的房梁吧,听说都是金丝楠木的,拆了给咱们的‘火锅号3.0’做甲板!”
他仿佛已经看到曹操在长安城里跳脚骂娘,却又不得不坐下来和自己“谈条件”的憋屈样子了。
“唉,无敌,是多么寂寞~~”张承哼着跑调的小曲,又撕开一包“五香牛肉味”辣条,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而长安东门外,刚刚经历了身体和精神双重折磨的曹操,看着紧闭的城门,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渔阳军号角声,以及耳边祢衡那阴魂不散的骂声,第一次对“勤王”这个决定,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他这哪里是来迎奉天子的?他分明是来给华雄那个混蛋送人头、送素材、顺便体验一把什么叫“社会性死亡”的!
“华雄……我曹孟德与你……不共戴天!”曹操在心中发出了一声悲愤的呐喊。然而,这呐喊在秋风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很快就被祢衡新一轮的鼓声和“巴扎嘿”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