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的军刀抵在小远颈侧时,少年的喉结动了动,却没躲。他攥紧掌心的声波能量,指节泛白,怀表残骸从指缝里露出来——那是他昨天刚拼好的表盘,还没来得及给陆沉看。
“别动。”副官的声音冷得像星骸里的冰,军刀又往前送了半寸,“陆沉,把碎片扔过来,不然我让这小鬼的血溅在水晶墙上。”
陆沉的暗核义肢在发烫,父亲的意识光屑在掌心绕着圈,像在提醒他什么。他盯着副官的作战服——领口有个细微的破口,露出里面的暗核能量导管,那是联邦实验队特有的装备,零的残魂之前提过,这种导管怕高频声波。
“我扔,你先放了他。”陆沉缓缓抬手,平衡核心碎片在他指尖泛着金光,“碎片只有一块,你伤了他,没人帮你解碎片的封印。”
副官眯起眼,显然在权衡。小远突然往前挣了一下,掌心的声波往副官手腕扫去:“陆沉哥!别信他!”
声波擦过副官的手腕时,作战服里的能量导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副官吃痛,军刀晃了晃,陆沉趁机往前冲——暗核义肢的光刃裹着父亲的意识光屑,直劈副官的胳膊。
“杂碎!”银狐也动了,能量枪对准副官的后背,蓝色的能量弹连射而出。影则绕到小远身边,仅剩的机械臂一把将少年拉到身后,金属手掌护在他头顶:“躲好。”
副官没想到陆沉会突然反击,慌忙往后退,却没注意到身后的空壳者进化体——那东西的外壳虽然剥落了大半,黑雾却突然暴涨,像有什么在里面苏醒。当副官的后背撞上去时,黑雾瞬间缠上他的作战服,顺着能量导管往里面钻。
“啊——”副官发出一声惨叫,作战服里的暗核能量开始暴走,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部……部长救我!”
陆沉没管他,快步冲到水晶墙前,指尖的平衡核心碎片刚碰到裂缝,碎片就自动飘了进去,与水晶里的金光融为一体。水晶墙突然震动起来,淡蓝色的光屑从裂缝里涌出来,绕着陆沉的身体转了一圈,最后钻进他的暗核义肢——义肢上的“零”字印记亮了,与父亲的意识光屑产生了共鸣。
“阿沉,碎片要带在身边,别被联邦拿走。”父亲的声音再次在陆沉脑子里响起,比之前清晰了些,“骸心殿深处……有星骸意识的弱点……”
话音未落,空壳者进化体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黑雾里伸出无数条黑色的触手,将副官卷了进去。副官的惨叫声很快消失,只剩下作战服的碎片从黑雾里飘出来。紧接着,触手转向陆沉他们,带着毁灭般的气势。
“撤!”陆沉一把抓住林的胳膊,又摸了摸胸口的陆玥光团——光团正贴着他的衣服,发出柔和的光,像是在指引方向,“往殿后走,那里有出口!”
银狐断后,能量枪的子弹打光了,就拔出腰间的短刀,对着触手砍去:“小远!用声波帮我挡一下!”
小远立刻点头,掌心的声波再次拔高,这一次不再是细针般的攻击,而是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挡住了追来的触手。他的脸越来越白,额角的汗滴在怀表残骸上,却咬牙坚持着:“陆沉哥……你们快撤!我能撑住!”
影带着乐乐走在最前面,机械臂在前面开路,把挡路的水晶碎片扫开:“前面有光!应该是出口!”
陆沉回头看了一眼小远,又看了看追来的触手——黑雾里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那是星骸意识的目光,冰冷又贪婪。他突然想起父亲的话,暗核义肢往小远那边伸了伸,父亲的意识光屑顺着义肢流过去,融入小远的声波屏障:“我帮你加固屏障,我们一起走!”
光屑融入的瞬间,声波屏障亮了起来,淡蓝色的光挡住了黑雾的侵蚀。小远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谢谢陆沉哥!”
众人顺着出口的光往前跑,水晶墙在身后不断崩塌,空壳者进化体的嘶吼越来越远。当他们冲出骸心殿时,破风号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陈默的声音带着焦急:“陆沉!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联邦战舰,把骸心殿围起来了!”
陆沉抬头看向天空,果然,数十艘联邦战舰悬在星空中,炮口对准了骸心殿的方向。其中一艘战舰的通讯频道突然打开,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是联邦部长,他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陆沉,好久不见。我知道你拿到了平衡核心碎片,把它交出来,我可以让你和你的同伴活下去。”
陆沉的暗核义肢握紧,平衡核心碎片在义肢里发烫。他看着身边的同伴——银狐在检查武器,影护着乐乐,小远攥着怀表残骸,林在翻父亲的日记,陆玥的光团在他胸口轻轻蹭着。
“想拿碎片,就来抢。”陆沉对着通讯器说,声音里没有丝毫畏惧,“但你要记住,星骸边境,不是联邦说了算。”
通讯器那头传来部长的笑声,带着不屑:“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准备开火,目标——骸心殿出口!”
战舰的炮口开始发光,金色的能量炮对着他们射来。陆沉立刻让大家躲到破风号后面,暗核义肢与平衡核心碎片产生共鸣,淡蓝色的光盾在破风号前展开——那是父亲的意识光屑和陆玥的意识共同形成的屏障,挡住了第一波攻击。
“陈默!启动破风号!”陆沉对着通讯器喊,“我们要冲出包围圈!”
“收到!但引擎还需要三分钟预热!”陈默的声音带着电流声,“他们的第二波攻击马上就要来了!”
陆沉看着越来越近的能量炮,又看了看身边的同伴,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一次,他们面对的不仅是联邦的战舰,还有藏在黑雾里的星骸意识。但他不会退缩——为了姐姐,为了父亲的遗愿,为了星骸边境的猎兵们,他必须赢。
暗核义肢的光刃再次亮起,这一次,金光和淡蓝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把巨大的光剑。陆沉举起光剑,对着联邦战舰的方向,准备迎接第二波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