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波能量炮撞在光盾上时,陆沉的胳膊震得发麻。淡蓝与金色交织的光盾出现了裂纹,像被踩碎的薄冰,父亲的意识光屑在义肢里急促地转,陆玥的光团也贴得更紧,光晕忽明忽暗——他们都在撑着,撑到破风号引擎预热完成。
“还有两分钟!”陈默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滋滋声,“但能源舱受了第一波冲击,要是再挨一炮,引擎就彻底启动不了了!”
陆沉抬头扫向联邦战舰群,最前面的三艘战舰炮口正重新蓄能,金色的光越来越亮,连星尘都被染成了暖色调,却透着致命的寒意。他突然想起陈默提过的逆熵心脏——那东西能中和星骸能量,说不定也能扛住联邦的能量炮?
“陈默!逆熵心脏能不能临时接能源舱?”陆沉对着通讯器喊,光盾的裂纹又扩大了些,碎片般的光屑往下掉,“用它扛住能源舱,别让引擎停了!”
“能是能,但需要人去手动接管线!”陈默的声音顿了顿,“乐乐在能源舱附近,她能帮我递工具,可是……”
“我去护着她。”影突然开口,机械臂的金属关节响了响,他把乐乐往身后推了推,“你们撑住,我三分钟内回来。”没等陆沉回应,影已经提着短刀往破风号的舱门跑,黑色的作战服在星尘里划出一道冷影。
乐乐扒着舱门喊:“爸爸!小心!”陆玥的光团突然飘过去,蹭了蹭女孩的脸颊,像是在安抚——光晕落在乐乐发梢时,竟留下了一点淡蓝的星屑,不沾灰,也不消散。
“陆沉哥!光盾快撑不住了!”小远的声音发颤,掌心的声波还在往光盾上补,额角的汗滴进衣领,怀表残骸被他攥得发烫,“我……我能试试干扰战舰的瞄准系统吗?之前在黑市学过,声波能震乱能量导管!”
陆沉眼睛一亮。林刚好翻到日记的某一页,指尖在纸页上划过,声音带着急喘:“对!你爸的日记写了!联邦战舰的瞄准系统靠外部能量导管传导,声波能让导管短路!小远,瞄准最前面那艘战舰的左翼——那里是导管集中的地方!”
小远立刻点头,深吸一口气。这次他没再急着释放声波,而是把怀表塞进怀里,双手合十,指尖的声波慢慢凝聚成细针状——比之前扎黑雾时更集中,更锐利。当联邦战舰的炮口再次亮起时,小远猛地抬手,声波像一道看不见的箭,射向最前面那艘战舰的左翼。
“滋啦——”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刺耳的电流声,紧接着是联邦士兵的惊喊:“瞄准系统失灵了!能量导管短路了!”那艘战舰的炮口偏了,金色的能量炮擦着光盾飞过去,炸在骸心殿的废墟上,扬起漫天星尘。
“好样的!”银狐拍了拍小远的肩,手里的短刀换成了缴获的联邦能量枪,“再来一次!把中间那艘也弄瘫!”
小远刚要蓄力,第三波攻击突然来了——这次是从侧面来的,一艘不起眼的小型战舰绕到了光盾的盲区,炮口对准了毫无防备的林。陆沉眼疾手快,一把将林拉过来,暗核义肢往侧面一挡,能量炮撞在义肢上,发出剧烈的爆炸声。
“陆沉!”林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看见陆沉义肢的“零”字印记被炸开了一道缝,淡蓝色的光屑从缝里漏出来——那是父亲的意识光屑,在一点点消散。
陆沉咬了咬牙,没让痛哼出声。零的残魂第一次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护好他的意识……别让他散了……”
就在这时,破风号的引擎突然发出轰鸣,红色的尾焰冲破星尘,陈默的声音带着狂喜:“成了!逆熵心脏接上了!引擎启动!可以突围了!”
影也从舱里跑出来,手里还攥着半根断了的管线,机械臂的末端沾着油污:“能源舱稳住了,乐乐在里面盯着仪表。”
陆沉松了口气,刚要下令冲出去,通讯器里突然传来部长的声音,比之前更阴狠:“想跑?没那么容易!”
星空中的联邦战舰突然动了,形成一个圆形的包围圈,炮口同时蓄能,金色的光连成一片,像一张巨大的网,把破风号和他们困在中间。最中间的旗舰上,一道投影打了出来——是部长的脸,他手里拿着一块暗核碎片,颜色比陆沉的源质暗核深很多,透着诡异的黑。
“知道这是什么吗?”部长笑了,“这是星骸意识给我的‘礼物’,能让你们的光盾彻底失效。陆沉,现在把平衡核心碎片交出来,我还能让你见你姐姐最后一面——哦对了,你父亲的意识,要是没了我的暗核碎片,很快就会散成星尘哦。”
陆沉的瞳孔缩了缩。父亲的意识光屑在义肢里转得更慢了,陆玥的光团也开始黯淡,贴在他的胸口,像在害怕。他看了看身边的同伴:银狐握着能量枪,指节泛白;小远攥着怀表,眼神却很坚定;林把日记抱在怀里,往他身边靠了靠;影的机械臂对准了部长的投影。
“你以为我会信你?”陆沉的声音冷得像冰,暗核义肢与平衡核心碎片再次共鸣,这一次,光盾没有再补裂纹,反而向外扩张了半尺,“想拿碎片,就先踏过我的尸体。”
部长的笑容僵住了,脸色变得狰狞:“好,很好!那就让你们一起陪葬!开火!”
所有战舰的炮口同时亮起,金色的能量炮像暴雨般落下。陆沉深吸一口气,把父亲的意识光屑、陆玥的光团,还有自己的暗核能量全灌进光盾——淡蓝与金色的光盾突然变得透明,能看见里面交织的光带,像一条小小的星河。
“陈默!冲!往旗舰的反方向!”陆沉喊着,光盾猛地往前推,挡住了最前面的几发能量炮,“银狐、小远,帮我清掉侧面的战舰!影,你护着林,别让她受伤!”
破风号的引擎轰鸣得更响,尾焰变成了耀眼的蓝色——逆熵心脏在发挥作用,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倍。银狐和小远配合着,一个用能量枪打战舰的舷窗,一个用声波干扰导管,很快就在包围圈上打开了一道小缺口。
就在他们要冲出去时,部长旗舰上突然射出一道黑色的光束,直扑陆沉的暗核义肢——那是用他手里的黑色暗核碎片发出来的,碰到光盾时,光盾瞬间被腐蚀出一个洞,黑色的雾顺着洞往里钻。
“小心!”林突然把日记扔过来,日记本刚好挡住黑色光束,纸页瞬间碳化,却让光束偏了方向,“日记里写了!黑色暗核怕逆熵能量!陈默!把逆熵心脏的能量导一部分给陆沉!”
陈默立刻照做。破风号的能源管亮起蓝色的光,一道能量流顺着陆沉的义肢流进去,逆熵能量碰到黑色雾时,发出“滋滋”的声音,雾像雪遇到太阳一样融化了。
陆沉抓住机会,暗核义肢对着旗舰的方向劈出一道光刃——金色与蓝色交织的光刃直扑部长的投影,把投影劈成了碎片。
“走!”
破风号顺着缺口冲了出去,身后的联邦战舰还在追,炮口的光在星尘里划出一道道金色的线。陆沉靠在破风号的舱壁上,看着义肢里慢慢稳定下来的父亲意识光屑,还有胸口重新亮起来的陆玥光团,终于松了口气。
可没等他歇够,陈默的声音又变得焦急:“陆沉!不好了!逆熵心脏的能量在快速消耗,而且……我在雷达上看到了空壳者进化体的信号,它跟上来了!”
陆沉猛地抬头,看向身后的星尘——黑雾正从骸心殿的方向追来,越来越近,里面隐约能看到空壳者进化体的轮廓,比之前更大了。
一边是联邦战舰,一边是失控的空壳者进化体。陆沉知道,这场突围,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