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郡治所狄道城的侯府内,天宇正对着一张巨大的地图沉思。地图上,陇西、北地二郡的山川、河流、关隘被标注得清清楚楚,边缘处还密密麻麻写着各族分布、草场面积、可耕地块等备注。自册封“边郡侯”的旨意下达已过半月,边地的军政框架亟待搭建,而天宇心中早已勾勒出了蓝图。
“传我令,即刻在侯府西侧辟出三进院落,设立‘参军府’。”天宇转身对赵信道,“第一进为议事堂,第二进为文书库,第三进为幕僚居所。限三日内收拾妥当,牌匾就用‘定边’二字。”
赵信拱手应下,又问:“参军府主理何事?还请侯爷明示,以便安排人手。”
“参军府,要管三样事。”天宇指着地图,语气沉稳,“其一,汇总边地军政情报,每日辰时呈报;其二,制定月度、季度战略规划,比如何时练兵、何时开垦、何时与部族会盟;其三,协调各郡、各部族事务,凡涉及跨区域、跨部族的事,都由参军府统一调度。”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简单说,这就是边郡的‘中枢大脑’。我需要一个能统揽全局、精通谋略的人来总领此事,你觉得谁合适?”
赵信想了想,试探着说:“军中将领多擅长冲锋陷阵,文官又恐不懂边地军务……莫非侯爷已有人选?”
天宇点头,目光望向东方:“长安,张良。”
赵信一惊:“子房先生?他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怎会来这苦寒边地?”
“他会来的。”天宇语气笃定,“张良精通权谋,更懂‘天下棋局’。如今东线战事胶着,边地若乱,陛下必受牵制。他若留在长安,不过是众多谋臣之一;但来此,却能亲手稳住大汉西大门,这步棋的分量,他不会不懂。”
三日后,参军府院落收拾一新。“定边”牌匾刚挂上,天宇便带着两匹上好的河西马、十斤陇西特产的枸杞,亲自奔赴长安。
彼时张良正在府中整理兵书,听闻天宇来访,颇感意外,亲自迎至门庭:“边郡侯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天宇将礼物奉上,开门见山:“子房先生,天宇此来,是想请您屈就边郡参军府总领一职。”
张良端茶的手顿了顿,笑问:“侯爷可知,长安多少人盼着我离京?您就不怕陛下疑心?”
“先生多虑了。”天宇坦然道,“我已奏请陛下,言明边地初定,需重臣镇场,先生前往,非为依附天宇,实为辅佐陛下稳固西陲。陛下若疑,便不会准我册封;既准我驻军,便不会疑我引贤。”
他起身对着张良深深一揖:“先生,边地不是长安的棋盘,是实打实的战场。匈奴窥伺,部族杂居,稍有不慎便会烽火连天。天宇知先生志在天下安定,而非朝堂争斗——陇西的风沙虽烈,却能让先生的谋略真正落地生根,护百万生民安宁。”
张良望着天宇眼中的恳切与坚定,沉吟片刻,忽然笑道:“侯爷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长安的棋局,固然精妙,却不如边地的土地实在。好,我随你去陇西。”
天宇又惊又喜:“先生真愿屈就?”
“非屈就,是同行。”张良起身,取过挂在墙上的佩剑,“我也想看看,这西陲大地,经侯爷之手,能变成何等模样。”
消息传回狄道城,边地文武皆惊。谁也没想到,这位能让陛下言听计从的谋臣,竟真的愿来边郡辅佐天宇。赵信望着正在收拾行囊的张良幕僚,忍不住感叹:“侯爷这步棋,走得比咱们想的更深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