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时,陇西郡治所狄道城已一片忙碌。天宇册封“边郡侯”的消息传开后,各地工匠、流民纷纷涌入,盐铁署的扩建工程昼夜不停,城西的军营更是拔地而起,夯土声、锻造声此起彼伏。
“侯爷,新军营主体已完工,可容纳两万将士。”赵信指着图纸,脸上难掩兴奋,“按照您的吩咐,营内划分了骑兵区、步兵区、弓弩区,还建了专门的军械库和演武场。”
天宇点头,目光落在图纸角落的“监军署”上:“监军的住处按规制备好,不得怠慢,但也不必过度迎合——公事公办即可。”
“明白。”赵信应道,“另外,朝廷派来的三名军匠已到,正在指导工匠改良弩机,说要造出射程更远的‘大黄参连弩’。”
天宇走到窗前,望着城外正在开垦的梯田:“让军匠们放手去做,盐铁署全力配合。咱们有铁矿、有工匠,就得造出比匈奴更好的兵器。”
此时,狄道城的街道上,一队队穿着统一甲胄的士兵正在巡逻,甲胄上“边郡侯府”的标识格外醒目。这些士兵多是从本地招募的汉民和归附部族子弟,经过三个月训练,队列整齐、精神抖擞,与之前的散兵游勇判若两人。
“以前见了兵就躲,现在看到侯爷的兵,心里反倒踏实。”卖杂货的王老汉笑着给巡逻士兵递上热水,“前几天有匈奴游骑在城外晃悠,被巡逻队一顿打,再也不敢来了。”
士兵们谢过王老汉,继续前行。他们的腰牌上不仅刻着姓名、军阶,还刻着所属部族——汉、羌、氐、乌孙的标识并列其上,却看不出丝毫隔阂。这正是天宇的用意:让不同族群的士兵同营操练、同队巡逻,在血与火中磨合成真正的兄弟。
与此同时,北地郡的边市也迎来了新变化。天宇颁布了“边市新规”:汉商与部族交易,需使用朝廷统一铸造的五铢钱;严禁强买强卖,设立“市令”调解纠纷;凡携带战马、皮毛来交易者,免征三成关税。
“这规矩好!”乌孙商人阿古拉赶着十匹良马来到边市,笑着对市令说,“以前总怕被克扣,现在有侯爷的规矩在,咱们放心!”他用战马换了二十柄精铁弯刀,又买了十石粮食,临走时特意道,“下个月我带更多族人来,咱们做长久生意!”
市令笑着点头,转身将交易记录登记在册——这些记录每月都会汇总至侯府,既是税收依据,也是掌握部族动向的窗口。
更让边地百姓振奋的是水利工程的开工。天宇采纳了老水工的建议,引洮水灌溉陇西平原,征调的民夫中,有汉人农民,有羌人牧民,还有退役的士兵,大家同吃同住,合力挖渠。
“侯爷说了,渠修好了,这片旱地都能变成水田,亩产至少多两石!”王二柱挥着锄头,给身边的羌人小伙鼓劲,“到时候,你们也不用总靠放牧,种上粮食,冬天就不用饿肚子了。”
羌人小伙咧嘴笑了,用生涩的汉话道:“跟着侯爷,有饭吃,有活干,好!”
一个月后,刘邦派来的监军抵达狄道城。当他看到井然有序的军营、热火朝天的工地、繁荣和睦的边市时,原本带着审视的目光渐渐变成了惊叹。
“侯爷治边,果然名不虚传。”监军在军政会议上坦言,“臣回去后,定如实禀报陛下:边郡侯府上下一心,边地稳固,百姓归心。”
天宇起身回礼:“多谢监军公允。边地能有今日,一靠陛下信任,二靠军民同心。若监军发现任何不妥之处,还请直言。”
监军笑道:“侯爷过谦了。臣倒是觉得,这‘边郡侯’的据点,不仅是军事要塞,更是大汉向西域展示天威的窗口啊。”
会议结束后,天宇独自登上新建的望边楼。楼外,洮水如带,沃野千里,军营的号角声与村庄的鸡鸣犬吠交织在一起,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他知道,这首个官方认可的权力据点,已在陇西、北地的土地上扎下了根。
而远方的草原上,匈奴斥候望着狄道城高耸的城墙和巡逻的骑兵,只能悻悻退去。他们明白,那个叫天宇的汉人侯爷,已在西陲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再想像从前那样肆意南下,难了。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大地,将“边郡侯府”的旗帜染得格外鲜艳。天宇站在楼头,握紧了腰间的佩剑——他知道,据点初立只是开始,接下来,还要让这屏障更坚固,让边地的百姓,真正过上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