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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陆远,今年三十四岁,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画像师。我的工作是根据目击者描述绘制嫌疑人肖像,协助破案。在这行干了十二年,我听过无数离奇的故事,画过无数张面孔,但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画出一张不存在于世上的脸。

而那张脸,会从画像里走出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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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要从三个月前那桩离奇的失踪案说起。

十月十七日凌晨三点,110接到报案:锦绣花园小区17号楼301室的独居女子林晓薇,声称看到对面楼有人在窗外悬挂尸体。值班民警赶到现场,发现林晓薇精神恍惚,语无伦次,但坚持自己看到了恐怖景象。

第二天,林晓薇失踪了。

监控显示,她在凌晨四点二十分独自离开小区,此后杳无音信。她的手机、钱包、身份证全部留在家里,就像人间蒸发。

我被指派协助调查。第一次见到林晓薇的照片时,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不是职业性的分析,而是一种直觉上的不安。她二十八岁,出版社编辑,长相清秀,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忧郁。

“她最近精神状态怎么样?”我问负责此案的刑警队长老陈。

“同事说她最近工作压力大,经常加班到深夜。”老陈翻着笔录,“邻居反映她独来独往,很少与人交往。对了,她卧室里有面很大的落地镜,正对着床。”

“镜子?”

“嗯,怪的是,镜子被一块黑布盖着。”老陈顿了顿,“发现她失踪后,我们进入现场,那面镜子是唯一被遮盖的东西。黑布上还贴着几张黄符。”

我皱眉:“她有宗教信仰?”

“家人说她不信这些。”老陈摇头,“所以更奇怪了。”

我要求去林晓薇的公寓看看。301室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整洁得有些过分,像酒店客房,缺乏生活气息。客厅书架上摆满了书,大多是心理学和民俗学着作。

卧室果然有面巨大的落地镜,占了大半面墙。此刻黑布已经被取下,镜子清晰地映出房间的景象。我走到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子质量很好,成像清晰,边缘没有变形。但不知为何,我感到一阵寒意。

“发现什么了?”老陈问。

我摇摇头:“镜子本身没什么特别。她为什么盖着它?”

“我们找到了她的日记。”老陈递给我一个笔记本,“最后几页,提到了镜子。”

我翻开日记,跳到最后几页。

十月十日:他又出现了。凌晨三点十七分,在镜子里。就站在我身后,看着我睡觉。我不敢转身,只能从镜子里看着他。他还是老样子,穿着那件灰色衬衫,面无表情。

十月十二日:买了黑布。王姐说镜子不能对着床,会照不干净的东西。可我觉得不是镜子的问题,是他的问题。他盯上我了。

十月十五日:符纸也没用。他还在。今晚我鼓起勇气转身了,身后什么都没有。但镜子里,他依然在。他在镜子里,不在现实中。

十月十六日:最后一次尝试。明天我要去白云观,找张道长。如果再不行,我只能...

日记在这里中断。

“她说的‘他’是谁?”我问。

“不知道。”老陈说,“我们查过她的人际关系,没有符合描述的男人。灰色衬衫很普通,没有任何指向性。”

“会不会是幻觉?精神分裂?”

“精神科医生看了日记,说有可能是幻觉症。”老陈叹气,“但如果是幻觉,为什么她会失踪?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对面楼确实有异常。”老陈压低声音,“我们调查了林晓薇报案的所谓‘悬挂尸体’的窗户,是1702室,一直空置。但那天晚上,监控显示有人进出过那间房。”

“谁?”

“看不清。”老陈的表情古怪,“监控拍到的是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灰色衬衫。”

我感到脊背发凉:“把监控给我看看。”

监控视频很短,只有十五秒。时间是十月十七日凌晨三点零五分。1702室的房门打开,一个身影走出来,走向楼梯间。视频很模糊,只能看出是个中等身材的人,穿着灰色衬衫,低着头,看不清脸。

“进出记录呢?小区应该有登记。”

“问题就在这里。”老陈说,“1702室空置两年了,房主在国外。物业没有那晚的访客记录,监控也只拍到这个人,没有拍到他是怎么进入小区的。”

“你们调查了所有穿灰色衬衫的住户和访客吗?”

“查了,没有匹配的。”老陈揉着太阳穴,“这个人就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我盯着监控画面,那个模糊的身影让我有种莫名熟悉感,却说不出在哪里见过。

“我需要更多目击者。”我说,“当晚有没有其他人看到异常?”

“有一对晚归的夫妻,说在电梯里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老陈翻出另一份笔录,“描述和监控里差不多,中等身材,灰色衬衫,一直低着头。夫妻出电梯时,男人没有出来,但电梯门关上后,他们从楼梯间的窗户看到男人站在一楼大厅,明明电梯没有停在一楼...”

“瞬移?”

“或者是双胞胎?”老陈苦笑,“我们什么可能性都考虑了。”

我再次看向那面镜子。在刑侦工作中,我遇到过各种离奇案件,但牵扯到超自然元素的少之又少。警察只相信证据,而证据必须符合物理规律。

但这次,我感到常规思路可能行不通。

“我要见见那对夫妻。”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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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姓赵,住在林晓薇隔壁楼。丈夫赵建国,妻子李秀英,都是五十多岁。见到我时,两人还有些惊魂未定。

“那晚的事,能详细说说吗?”我打开录音笔。

赵建国点头:“我们是十六号晚上参加朋友婚礼,凌晨两点多回来。进电梯时,那个男人已经在里面了。”

“站在哪个位置?”

“最里面,角落。”李秀英补充,“低着头,双手插在口袋里。我们进去时,他动都没动。”

“你们按了几楼?”

“十二楼,我们家。”赵建国说,“那人没按楼层,所以我们以为他也是到十二楼。”

“电梯运行过程中有什么异常吗?”

两人对视一眼,赵建国说:“很冷。电梯里特别冷,像开了冷气,但那时候已经十月中旬了,不应该啊。”

“还有呢?”

“气味。”李秀英皱眉,“有种...铁锈味,像血的味道。我当时还问我老公是不是谁家杀鱼了。”

电梯到达十二楼,门开了。夫妻走出电梯,男人依然站在原地。

“我们回头看了一眼。”赵建国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抬起头了。我们看到了他的脸...”

“什么样?”

“很普通,没有任何特征。”李秀英说,“但眼睛...眼睛是空洞的,像两个黑窟窿。我吓得赶紧拉我老公走。”

他们快步走向自家房门,开门时,赵建国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电梯。

电梯门正在关闭,那个男人依然站在里面,低着头,恢复了原来的姿势。

“我们进屋后,我老公不放心,从窗户往下看。”李秀英接着说,“我们窗户正对着小区花园,能看到一楼大厅的玻璃门。然后我们看到...”

她说不下去了,赵建国接过话:“我们看到那个男人站在一楼大厅里,正抬头看着我们这栋楼。问题是,从我们出电梯到进屋看窗外,不超过一分钟。电梯不可能那么快下一楼,楼梯更不可能。”

“你们确定是同一个男人?”

“衣服一样,姿势一样。”赵建国肯定地说,“而且他抬头时,我感觉他在看着我们,虽然那么远根本看不清。”

我记录下这些细节,又问:“之前见过这个人吗?”

两人摇头。

“林晓薇失踪前,你们认识她吗?”

“见过几次,点头之交。”李秀英说,“挺文静的一个姑娘,就是脸色总是很苍白,像睡不好觉。”

“她有没有提过什么奇怪的事?”

“没有。”赵建国想了想,“不过有一次在电梯里遇到,她盯着电梯里的镜面墙壁发呆,我打招呼她都没听见。”

镜面墙壁。又是镜子。

回到局里,我把所有线索整理在白板上:林晓薇、镜子、灰色衬衫男人、1702空置房、电梯异常、失踪。

这些碎片拼凑不出一幅完整的画面。

老陈推门进来,脸色凝重:“有新发现。林晓薇的电脑恢复了部分删除记录,她失踪前一周,频繁搜索两个关键词。”

“什么?”

“镜仙,还有...陆远。”

我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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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薇搜索我的名字?为什么?

老陈递给我打印出来的搜索记录。十月十日至十六日,林晓薇搜索了七次“陆远 画像师”,三次“市公安局 陆远”,还有一次是“如何联系刑侦支队画像师”。

她试图联系我。

“她给你打过电话吗?”老陈问。

我检查工作手机和私人手机,没有任何来自林晓薇的未接来电或短信。

“她可能想找我,但没找到联系方式。”我分析道,“搜索记录显示她找到了市局的公开电话,但没打。”

“为什么想找你?”老陈盯着我,“你们之前认识?”

“绝对不认识。”我肯定地说,“她的名字和脸我都是第一次见。”

“那她为什么找你?”老陈顿了顿,“除非...她遇到了需要画像师帮助的事。”

我看向白板上林晓薇的照片:“她想让我画什么人?”

“那个灰色衬衫男人?”老陈推测。

可能性很大。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她不直接报警?为什么试图私下联系我?

除非...她认为报警没用,或者不敢报警。

“我需要去她公司看看。”我说。

林晓薇工作的出版社在市中心一栋老式写字楼里。她的主编王姐接待了我,一个四十多岁,干练的女人。

“晓薇是个好编辑,就是性格内向。”王姐叹气,“她失踪前一周状态很不好,经常请病假,上班时也精神恍惚。”

“她有没有提过遇到什么麻烦?或者害怕什么人?”

王姐犹豫了一下:“她说过一次,说有人跟踪她。我问是谁,她说‘不是人’。”

不是人。这三个字让我心头一紧。

“具体怎么说?”

“她说晚上回家,总感觉有人跟在后面,但回头看什么都没有。”王姐压低声音,“后来她说,不是身后有人,是镜子里有人。家里镜子,公司卫生间的镜子,甚至地铁玻璃窗的倒影里...都能看到那个人。”

“她描述过那个人的样子吗?”

“只说穿着灰色衬衫,看不清脸。”王姐回忆,“我当时以为她工作压力太大,建议她去看心理医生。她说去过,医生开了药,但没用。”

“药呢?”

“她没吃。”王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药瓶,“留在这里的,说吃药会让她‘看不清他’,更危险。”

我接过药瓶,是常见的抗焦虑药物。

“她还留下了这个。”王姐递给我一个U盘,“失踪前一天给我的,说如果她出事,交给警察。”

U盘里只有一个文件夹,标题是“给画像师陆远”。

里面是十几张模糊的照片,都是在镜子里拍摄的。角度很奇怪,像是偷拍。每张照片里,都有一个灰色衬衫男人的身影,有时在身后,有时在侧面,永远看不清脸。

还有一段音频文件,标题是“我的描述”。

我戴上耳机,按下播放键。

林晓薇的声音传来,平静得诡异:

“陆警官,如果你听到这段录音,说明我已经出事了。请不要认为我疯了,我神志清醒,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镜子里那个人,我看了他三十七天。我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描述他的特征:身高约175厘米,中等身材,灰色衬衫,黑色裤子,短发。他的右手手背有一道疤痕,像刀疤。左耳耳垂有一颗小痣。这些是我能看清楚的细节。”

“他只在镜子里出现,现实世界中不存在。我试过突然转身,试过用手机录像,试过让朋友来家里看——他们都看不到他,只有我能看到,只有通过镜子能看到。”

“我查过资料,这可能是‘镜灵’或‘镜仙’,被困在镜中世界的灵体。但他为什么会盯上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越来越清晰,离我越来越近。”

“最初他只是远远地站在镜中角落,现在他已经能走到我身后,在镜子里看着现实中的我。昨晚,他在镜子里对我说话了。”

音频到这里停顿了很久,只能听到林晓薇的呼吸声,颤抖而急促。

然后她继续说,声音几乎耳语:“他说...‘快好了,就快能出来了。’”

“陆警官,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这些,但如果你愿意帮助我,请根据我的描述画出他的脸。也许有了具体的面孔,我能查出他是谁,为什么缠着我。”

“如果画不出来...也没关系。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记录。我感觉,他快出来了。从镜子里,到现实中。”

音频结束。

我坐在出版社的会议室里,浑身冰凉。窗外阳光明媚,我却感到刺骨的寒冷。

王姐担忧地看着我:“陆警官,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这个U盘的内容,还有谁知道?”

“就我自己。晓薇特意嘱咐,只能交给警察,而且最好是画像师。”

“她怎么知道我的?”我问出最关键的疑问。

王姐愣了一下:“她没说过。我还以为你们认识。”

不认识。我确定。但林晓薇不仅知道我的职业,还指名道姓要我帮她。

除非...有人告诉了她。

或者有什么东西,告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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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局里,我反复听那段录音。林晓薇的描述很详细,详细到不像幻觉。幻觉通常是模糊的、变形的,但她描述的细节具体而连贯。

身高175,中等身材,灰色衬衫,黑色裤子,短发。右手手背刀疤,左耳耳垂小痣。

我打开绘画软件,开始根据描述绘制肖像。

这是我的专业,根据文字描述还原人脸。通常需要与目击者反复沟通,调整细节。但这次,我只能依靠一段录音。

我先勾勒出基本的头部轮廓和五官位置。中等脸型,普通发型。鼻子挺直,嘴唇厚度中等。眼睛...林晓薇没说眼睛的特征,只说“空洞”。

我画了一双普通的眼睛,但总觉得不对。

工作到深夜,办公室里只剩我一个人。白板上林晓薇的照片静静地看着我,那双忧郁的眼睛仿佛在诉说着无法言说的恐惧。

我起身冲了杯咖啡,回来时瞥了一眼电脑屏幕。

肖像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八十,一张普通的中年男人脸,没有任何特征,扔进人海就找不到的那种。

但看着这张脸,我有种强烈的不安感。

不是因为它恐怖或怪异,恰恰相反,是因为它太普通了,普通到...熟悉。

我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我搜索记忆库,这些年我画过上千张脸,抓过上百个罪犯。这张脸不属于其中任何一个。

但熟悉感挥之不去。

凌晨一点,我完成了第一版画像。打印出来,贴在白板上,和林晓薇的照片并排。

两张毫无关联的脸。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陌生号码。

“喂?”

电话那头只有呼吸声,沉重而缓慢。

“哪位?”

呼吸声继续。

“说话,不然我挂了。”

一个声音传来,嘶哑而扭曲:“画...得...不对...”

电话挂断。

我猛地站起来,环顾办公室。空无一人。

回拨过去,提示空号。

谁打来的?恶作剧?还是...

我盯着白板上的画像,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画像上的眼睛,似乎在看着我。

我摇摇头,把画像取下,锁进抽屉。今晚就到这里吧。

离开警局时,值班保安老李跟我打招呼:“陆老师,又加班这么晚?”

“嗯,有个案子。”我随口应道。

老李犹豫了一下:“刚才有个男人来找你,我说你下班了。”

“男人?什么样?”

“中等身材,穿着...灰色衬衫。”老李说,“低着头,看不清脸。我问他名字,他不说话,递了张纸条就转身走了。”

“纸条呢?”

老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上面只有两个字:镜子。

字迹歪歪扭扭,像小孩写的,又像不习惯用笔的人写的。

“他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半小时前。”老李说,“走得很急,一转眼就不见了。”

半小时前,我正在办公室接到那个诡异的电话。

“监控拍到了吗?”

老李摇头:“怪了,我刚才查了监控,没拍到这个人。大门口、走廊的监控都没拍到,就像...他没出现过一样。”

我握紧那张纸条,感到事情正在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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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把所有发现汇报给老陈。听完录音和纸条的事,他脸色凝重。

“你觉得,真的有...镜中灵体这种东西?”

“我不知道。”我坦白,“但所有线索都指向这个方向。林晓薇的失踪,那个灰色衬衫男人,现在这个人找到警局来了...”

“如果是真的,他为什么要找画像师?”老陈提出关键问题,“为什么要让你画出他的脸?”

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灵体需要肖像做什么?

除非...肖像对他有某种意义。

“林晓薇录录音里说,画出他的脸,也许能查出他是谁。”我分析,“也就是说,这个男人可能有现实身份,只是林晓薇不知道。”

“所以我们要找出这个人的真实身份?”老陈皱眉,“怎么找?凭一张画像?”

“画像只是开始。”我说,“如果这个人真的存在过,就有痕迹。户籍记录、失踪人口、死亡档案...总会有线索。”

我们分工合作:我继续完善画像,老陈带人排查林晓薇的社会关系,寻找可能认识画像中的人。

接下来三天,我一共画了七版肖像,每次都觉得不对。不是五官不对,而是那种感觉——画像没有灵魂,只是一个空壳。

第三天晚上,我又梦到了那个男人。

在梦中,我站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前。镜中是我自己的倒影,但慢慢地,倒影开始变化。我的脸模糊了,变成了那张我画出的脸。

镜中的男人看着我,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他说:“再画一次。仔细画。”

我惊醒过来,浑身冷汗。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十七分。

正是林晓薇日记里提到的时间。

我起身来到书房,打开灯,重新铺开画纸。这一次,我没有按照常规流程,而是闭上眼睛,回想梦中的那张脸。

细节一点点浮现:不是刀疤,是烫伤疤痕。不是小痣,是颗黑痣。眼睛不是空洞,而是...而是有什么东西在眼睛里,小小的,反射着光...

我睁开眼睛,快速勾勒。

这一次,画像有了生命力。当我画到眼睛时,手开始颤抖。那双眼睛里,我画出了一个小小的倒影——一个女人的倒影,惊恐的表情,是林晓薇。

画完最后一笔,我瘫坐在椅子上。

这张画像,与之前的所有版本都不同。它真实得可怕,仿佛随时会从纸上走下来。

就在这时,书房里的穿衣镜,发出了轻微的“咔嚓”声。

我转头看去。

镜面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不是从边缘开始的裂痕,而是从中心向外辐射,像蜘蛛网,又像...像有人从镜子另一面敲击。

裂痕正中央,正好对应着镜中我的脸的位置。

我慢慢起身,走向镜子。裂痕中的倒影扭曲破碎,但依然能看清。

镜中的我,穿着灰色衬衫。

而我现实中的身上,穿的是蓝色睡衣。

我低头看自己,确实是蓝色睡衣。

再抬头看镜子,依然是灰色衬衫。

镜中的我笑了,那个笑容,和我画出的画像上的笑容一模一样。

他说:“终于画对了。”

声音不是从镜子里传出的,而是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

我后退,撞到书桌。画像飘落到地上,正面朝上。画像上的眼睛,正看着我。

镜子里的我走了出来。

不是突然出现,而是像穿过水面一样,从镜面里缓缓浮现。先是手,然后是手臂,肩膀,最后整个人站在我的书房里。

他和画像上一模一样。中等身材,灰色衬衫,右手手背的烫伤疤痕,左耳耳垂的黑痣。

他看着地上的画像,点点头:“像,真像。”

“你...你是谁?”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手悄悄伸向书桌上的裁纸刀。

“我是谁?”他歪着头,像在思考,“我是赵建军。曾经是。”

“赵建军?”这名字有些熟悉。

“锦绣花园,1702室。”他说,“三年前。”

我想起来了。三年前锦绣花园发生一起命案,1702室的男主人赵建军杀害妻子后跳楼自杀。案子是我同事处理的,我当时在跟另一个案子,只知道大概。

“你不是...死了吗?”我问。

“死了。”赵建军点头,“但没完全死。镜子是个奇怪的东西,能留住一些...碎片。”

“你为什么要缠着林晓薇?”

“因为她能看见我。”赵建军在房间里踱步,像在自己家一样自然,“大多数人看不见镜中世界,但她能。她有那种...天赋。”

“所以你在镜子里吓她?”

“不是吓她,是...练习。”赵建军转过身,看着我,“我需要一具身体,才能完全回来。她的身体很合适,年轻,健康,而且能看见我。”

“你对她做了什么?”我感到愤怒压过了恐惧。

“还没做什么。”赵建军笑了,“她在镜子里,很安全。我在教她怎么当一面好镜子。”

“她在镜子里?”我难以置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镜子。”赵建军走到我的穿衣镜前,抚摸镜面,“现实是一面,镜中是另一面。通常这两面不会相交,但有时候,如果执念够深,镜子会...记住你。”

他突然转身盯着我:“就像你现在画了我,你的镜子也会开始记住我。”

我握紧裁纸刀:“林晓薇在哪里?怎么让她回来?”

“回来?”赵建军摇头,“为什么她要回来?镜中世界很美好,没有痛苦,没有时间,只有永恒的倒影。”

“那不是她的世界!”

“很快就会是了。”赵建军走向我,“你画出了我,给了我一个锚点。现在,我可以完全出来了。而你...”

他伸手要碰我。

我挥出裁纸刀,刀刃划过空气,什么也没碰到。赵建军的手像烟雾一样散开,又重组。

“物理攻击对我不起作用。”他平静地说,“我还没完全实体化。但快了,有了你的画像,快了。”

他后退一步,身体开始变淡。

“明晚,凌晨三点十七分,我会完全出来。”他的声音逐渐飘远,“如果你想救那个女孩,就在那之前找到她的镜子。每一面照过她的镜子,都会留有她的碎片。集齐碎片,你就能找到她在镜中世界的位置。”

“怎么集齐?”

“用你的画。”赵建军几乎完全透明了,“画像不是终点,是地图。沿着地图走,你会找到她的。”

他消失了。

书房里只剩下我,一面裂开的镜子,和地上那张诡异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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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我带着画像找到老陈。听完我的叙述,他沉默了很久。

“陆远,你知道这听起来多荒唐吗?”

“我知道。”我揉着太阳穴,“但我亲眼看到了。镜子裂了,他出现了,又消失了。”

老陈查看镜子,裂痕确实存在,不是外力造成的,像是从内部炸开的。

“就算我相信你,”老陈说,“我们怎么找‘所有照过林晓薇的镜子’?她二十八岁,照过多少镜子?家里的,公司的,商店的,朋友的...”

“先从最近的开始。”我说,“她失踪前最后照过的镜子,应该是她家里的那面落地镜。”

我们再次来到林晓薇的公寓。落地镜依旧立在卧室,映出整个房间。我拿出画像,慢慢靠近镜子。

当画像接近镜面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镜中的倒影没有映出画像,而是出现了一幕场景:林晓薇站在镜子前,神情惊恐。她身后,赵建军的身影渐渐浮现。

就像一段录像在回放。

“这是...记忆?”老陈震惊。

“镜子记住了。”我回想起赵建军的话。

画面中,林晓薇转身逃跑,但镜中的赵建军伸出手,抓住了她的倒影。现实中的林晓薇突然僵住,然后缓缓转身,走回镜子前。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也看着镜中的赵建军。

然后,她伸手触摸镜面。

手穿了过去。

不是比喻,是真的穿过了镜面,像穿过一层水膜。整个人慢慢走进镜子里,消失在镜中世界。

镜面恢复平静,映出我们震惊的脸。

“她被拉进了镜子里。”我喃喃道。

“怎么救她出来?”老陈问。

“赵建军说,要集齐所有留有她‘碎片’的镜子。”我看着手中的画像,“这幅画是地图,能指引我们找到那些镜子。”

我把画像举到镜前,慢慢移动。当画像移动到某个位置时,镜中的画像倒影突然发生了变化——不是简单的左右翻转,而是变成了一幅地图,标注着一个红点。

红点位置:出版社。

“下一面镜子在她公司。”我说。

我们赶到出版社。王姐带我们到林晓薇常去的卫生间,那里有一面大镜子。

同样的情况发生了:画像接近镜子时,镜中出现林晓薇的身影,她在这里补妆,但镜中的倒影表情痛苦。赵建军的身影在她身后的镜中世界看着她。

画像再次变成地图,指向下一个地点:一家咖啡馆。

接下来六个小时,我们跑了七个地方:咖啡馆、书店、商场试衣间、朋友家的化妆镜、地铁站玻璃墙、医院候诊区的镜子。

每面镜子都有一段林晓薇的记忆碎片,都显示赵建军在镜中世界跟踪她、观察她。

最后一面镜子,是公安局的询问室。

这里也有镜子,单向玻璃,但本质上依然是镜子。当画像靠近时,镜中出现了林晓薇报案那晚的场景。

她惊恐地描述着看到的“悬挂尸体”,但做记录的警察半信半疑。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恐惧不是对面楼发生了什么,而是镜子里正在发生什么。

画像变成的地图,这次指向了终点:锦绣花园1702室。

那间空置房,赵建军生前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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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我们来到1702室。房间空荡荡,积满灰尘,但客厅有一面巨大的镜子,被白布盖着。

我揭开白布。

镜子里不是房间的倒影,而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空间:一个无限延伸的镜廊,两面都是镜子,互相反射,形成无数重像。

在镜廊深处,有一个身影蜷缩着。

是林晓薇。

“她在里面。”我说。

“怎么进去?”老陈问。

我拿出画像,贴在镜面上。画像缓缓融入镜中,像墨水在水中扩散。镜面开始波动,像水面一样。

“画像成了通道。”我明白了赵建军的计划,“他让我画他,不是为了有个锚点出来,而是为了有个通道进去。他想完全占据林晓薇的身体,然后通过画像构建的通道回到现实。”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进去,在她被完全取代之前。”我伸手触摸镜面,手穿了进去。

老陈拉住我:“太危险了!”

“如果赵建军完全出来,会更危险。”我说,“他杀了妻子,自杀身亡,怨念不散。如何让他得到新的身体...”

我没说完,但老陈明白了。

“我跟你一起。”

“不,你留在外面。”我说,“如果凌晨三点十七分我们没出来,你就打碎这面镜子。”

“打碎镜子会怎么样?”

“不知道。”我坦白,“但至少能切断通道。”

老陈还想说什么,但我已经迈步走进镜中。

穿过镜面的感觉很奇怪,像穿过一层冰水混合物,冷得刺骨,又有种黏稠的阻力。然后,我站在了镜廊里。

前后左右都是无尽的镜子,映出无数个我。每个倒影的动作都略有不同,有的在前进,有的在后退,有的在观察。

我向前走,镜中的倒影们也跟着移动,但很快我就发现不对劲——有些倒影没有跟着我的动作。

它们在自主行动。

一个倒影转过身,背对着我走路。

一个倒影蹲下来,似乎在捡东西。

一个倒影...在向我招手。

我停下脚步,那个招手的倒影也停下,但手还在招。

它开口说话,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欢迎来到镜中世界。”

是赵建军的声音。

“她在哪里?”我问。

“往前走,你就看到了。”声音说,“但小心,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任何倒影。包括你自己。”

我继续前进。镜廊似乎没有尽头,只有无尽的反射和重像。走了大约十分钟,我终于看到了林晓薇。

她坐在镜廊中间,抱着膝盖,眼神空洞。

“林晓薇?”我轻声唤道。

她缓缓抬头,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没用的。”她说,“他快成功了。我的倒影,快被他完全取代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面镜子里,映出的不是林晓薇,而是赵建军的脸在林晓薇的身体上,像戴着一张拙劣的面具。

“每面照过我的镜子,都有我的倒影碎片。”林晓薇说,“他在收集这些碎片,用他的倒影替换我的。当所有碎片都被替换,我在现实中的存在就会被抹去,他会以我的身份出来。”

“怎么阻止他?”

“找到最初的镜子。”林晓薇说,“他自杀时看着的那面镜子。那面镜子有他最完整的倒影,也是他最脆弱的地方。”

“镜子在哪里?”

“在他心里。”林晓薇苦笑,“每个进入镜中世界的人,都会带着自己最重要的镜子。他的镜子,是他杀害妻子的记忆。”

赵建军的声音再次响起:“聪明。但知道了又能怎样?你找不到那面镜子,因为它不在镜廊里。”

“在哪里?”我问。

“在我的倒影里。”赵建军的声音从林晓薇的镜中倒影传出,“想摧毁它,就要摧毁我。想摧毁我,就要进入我的倒影。但进入我的倒影,你就会成为倒影的一部分。”

无解的循环。

我看着四周无数的镜子,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如果找不到最初的镜子,”我说,“那就创造一面新的。”

“什么意思?”

“赵建军,你之所以能留在这里,是因为有镜子记得你。”我大声说,“但如果有一面镜子,不记得你的罪行,只记得你原本的样子呢?”

镜廊安静下来。

“我画了你的肖像。”我继续说,“不是根据林晓薇的描述,而是根据我的理解。我画了你,所以我的镜子开始记住你。但我的记忆里,没有你杀妻的罪行,只有你现在的样子。”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面小化妆镜——进来前准备的。

镜子里,映出我的脸,但慢慢地,变成了赵建军的脸,不是凶手的脸,而是...一个迷茫的、痛苦的灵魂的脸。

“这是你在我镜子里的倒影。”我说,“没有罪孽,没有怨恨,只是一个迷失的灵魂。”

镜中的赵建军倒影流下了眼泪。

“这不可能...”赵建军的声音颤抖了。

“镜子反映的是照镜者的心。”我说,“我的心认为,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善良的一面,哪怕是杀人犯。所以我的镜子,映出了你的这一面。”

林晓薇的镜中倒影开始变化。赵建军的脸渐渐褪去,林晓薇的脸重新浮现。

“不...”赵建军的声音越来越弱,“我需要仇恨...需要罪孽...才能存在...”

“你可以选择另一种存在方式。”我说,“不是作为凶手,而是作为...一个被宽恕的灵魂。”

镜廊开始震动。镜子一块块碎裂,但不是物理性的碎裂,而是像记忆一样消散。

林晓薇站起来,走向我。她真实的倒影从各个镜子中走出,汇聚到她身上。

最后一刻,我看到一面镜子里,赵建军站在那里,不再是凶恶的样子,而是一个平静的中年男人。他对我点了点头,然后镜子暗了下去。

镜廊消失了。

我发现自己站在1702室的客厅里,面前是那面大镜子。林晓薇站在我身边,呼吸平稳。

镜子完好无损,映出我们的倒影。

我的倒影,穿着灰色衬衫。

但我现实中,穿着便服。

倒影对我笑了笑,那笑容不再是诡异的,而是温和的,带着感激。

然后倒影恢复正常,映出我真实的衣着。

老陈冲进来:“你们出来了!刚好三点十六分!”

我看了眼时间,确实。

林晓薇虚弱地靠着我,但意识清醒:“我...我回来了。”

“感觉怎么样?”老陈问。

“像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林晓薇说,“梦里一直在照镜子,但镜子里的人不是我。”

我们带林晓薇去医院检查,身体无碍,只是有些虚弱和脱水。心理评估显示她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但记忆完整,没有精神分裂的症状。

警方重新调查赵建军的案子,确认是杀妻后自杀,动机是长期家庭暴力和嫉妒妄想。结案报告里,没有提到镜中世界,那部分被视为林晓薇的心理幻觉。

但我知道不是。

---

一个月后,林晓薇搬了新家。搬家那天,她给我打电话。

“陆警官,新家里一面镜子都没有。”她说,“我买了面小化妆镜,需要用的时候拿出来,用完就收起来。”

“这样很好。”我说。

“那个...他还会回来吗?”

我想起那天镜子里的倒影,那个平静的赵建军。

“不会了。”我说,“他找到了平静。”

挂断电话,我走到书房。那面裂开的穿衣镜还在,裂痕没有扩大,也没有修复。

镜中的我倒影正常。

但偶尔,在眼角余光里,我会看到倒影的动作比我快半拍,或者慢半拍。

我不再害怕。

镜子是奇怪的造物,能映出外表,也能映出内心。能困住灵魂,也能释放灵魂。

每个倒影都是真实的一部分,每个倒影都有自己的故事。

我的故事还在继续。

而镜中人的故事,已经找到了结局。

至少,我是这么希望的。

直到昨晚,凌晨三点十七分,我又梦到了那个镜廊。

这一次,里面不止有赵建军和林晓薇的倒影。

还有我自己的倒影,无数个,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在画着什么。

其中一个倒影转过身,看着梦中的我,说:

“该画你自己了。”

我醒来,书房的灯亮着。

画架上,有一张未完成的画像。

画中人的脸,是我的脸。

但眼睛里的倒影,不是我。

是一个穿着灰色衬衫的男人,在镜子里,对我微笑。

窗外,天快亮了。

而我知道,有些倒影,永远不会真正消失。

它们只是在等待,下一面能映出自己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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