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符咒
摩托车在土路上颠簸,李勇死死攥着车把,老赵的求救声还在耳边回荡,像根针一样扎得他心口发疼。大强坐在后座,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两人都没说话,只有引擎的“突突”声在旷野里响着,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驶出城郊,路边终于有了零星的住户,李勇才慢慢松了油门,把车停在一家小卖部旁。他跳下车,腿还在发抖,从口袋里掏出备用手机,想给王秀兰打个电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说找到老赵的鞋了?说听见他的求救声了?只会让她更担心。
“勇子,别愁了。”大强拍了拍他的肩膀,脸色也不好看,“那宅子肯定不是普通的邪门,我们普通人对付不了,我认识个懂行的老人,姓陈,住在城东的老巷子里,以前帮人处理过类似的事,要不我们去找他问问?”
李勇抬起头,眼里终于有了点光。现在报警肯定没用,警察不会信这些“封建迷信”,找陈老或许是唯一的办法。他点点头:“走,现在就去!”
两人骑着摩托车,往城东的老巷子赶。老巷子很窄,路面是凹凸不平的青石板,摩托车开不进去,他们只能推着车往里走。巷子里很安静,只有老人坐在门口晒太阳,看见他们,眼神里带着好奇,却没人说话。
大强熟门熟路地走到巷子深处的一扇木门旁,门上挂着个褪色的木牌,上面写着“陈宅”两个字。他抬手敲了敲门:“陈老,在家吗?我是大强,有急事找您。”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探出头来。老人穿着件灰色的对襟衫,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很亮,像能看透人心。他看了看李勇和大强,眉头皱了皱:“进来吧,看你们俩的气色,是撞着不干净的东西了。”
两人跟着陈老走进屋里,屋里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些看不懂的字画。陈老让他们坐下,给他们倒了杯热茶:“说吧,遇到什么事了?”
李勇深吸一口气,把昨天去王家老宅的经历,还有今天找到老赵的鞋、听见他求救声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连井里的绿光、女人的鬼影、会动的长发都没落下。他说得很详细,声音偶尔会发颤,大强在一旁补充,证实他说的都是真的。
陈老听完,脸色变得格外凝重,手指轻轻敲着桌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那口井是凶井,埋在阴穴上,十年前王家两口子不是失踪,是被井里的东西害死的,尸体应该还在井里,被阴气缠着,出不来。”
“井里的东西是什么?”李勇急忙问,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个水鬼,十年前被人推井里淹死的,怨气重,又占了阴穴,就开始害人。”陈老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惋惜,“王家男的大概是发现了水鬼的秘密,想填井,结果被水鬼拖进井里;女的去找他,也没能幸免。那枚戒指,应该是王家女的生前戴的,被水鬼当成了诱饵,引你去老宅。”
李勇攥紧了拳头,原来那枚戒指是诱饵,那张信纸也是水鬼搞的鬼!他想起手机上的“你还会回来的”,心里一阵后怕——水鬼早就盯上他了。
“陈老,那老赵还有救吗?我们该怎么办?”大强也急了,声音发颤。
陈老站起身,走到里屋,过了一会儿拿着一张黄色的符咒走出来。符咒上画着红色的纹路,看不懂是什么符号,还散发着淡淡的檀香。“这是镇邪符,你们把它贴在井口,能暂时镇住水鬼,不让它出来害人,也能保住老赵的命,给你们争取点时间。”
他把符咒递给李勇,又叮嘱道:“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要想彻底解决,必须把井填了,用糯米和生石灰混合着土填,生石灰能驱邪,糯米能缠住阴气,这样才能把水鬼的怨气压住,让它永世不得出来。”
李勇接过符咒,符咒很轻,却感觉沉甸甸的,像是握着老赵的希望。他站起身,对着陈老鞠了一躬:“谢谢陈老,我们现在就去填井!”
“等等。”陈老叫住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桃木剑,“这个也拿着,水鬼怕桃木,要是遇到危险,用它能自保。记住,填井的时候一定要在正午,正午阳气最盛,水鬼的力气最弱,千万别在晚上动手。”
李勇接过桃木剑,心里有了点底气。他和大强谢过陈老,转身往门外走。走到门口时,陈老又说了一句:“小心点,水鬼怨气重,不会轻易让你们填井的,要是实在不行,就先退回来,别硬拼。”
李勇回头点了点头,心里清楚,这次去老宅,不仅是救老赵,也是和水鬼的生死较量。他握紧手里的符咒和桃木剑,骑上摩托车,朝着城郊的方向驶去——这次,他不再是逃跑,而是要主动回去,和那口凶井、那个水鬼,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