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李勇就和大强在陈老家门口汇合了。陈老背着个布包,里面装着糯米、生石灰,手里还提着一把磨得锃亮的铁锹,脸色严肃得像要上战场。三人没多说话,骑着两辆车,朝着城郊王家老宅赶去——按照陈老的嘱咐,他们要赶在正午阳气最盛前抵达,争取在太阳当头时完成填井。
摩托车驶进城郊土路时,风里的寒意比前两次更重,路边的野草蔫蔫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生气。离老宅还有几百米,李勇就熄了火,和大强、陈老一起步行过去——陈老说,动静越小,越能打井水鬼一个措手不及。
老宅的轮廓在晨雾里透着股阴森,院墙塌处的荒草上还挂着霜花,一碰就簌簌掉。李勇推开门时,“吱呀”的门响声比上次更刺耳,院里静得可怕,连虫鸣鸟叫都没有,只有他们三人的脚步声,在空宅里撞出回音,显得格外突兀。
井栏就立在院中央,青灰色的石头上爬满了青苔,比前两次看到的更厚、更绿,像是在一夜之间疯长出来的,连石缝里都塞满了,透着股湿漉漉的阴冷。陈老走到井边,蹲下身摸了摸青苔,指尖刚碰到,就皱起眉头:“阴气更重了,这水鬼知道我们要来,提前蓄力了。”
他从布包里掏出那张镇邪符,指尖在符咒上轻轻拂过,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咒语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和空气对话,音节古怪又晦涩,李勇和大强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慢慢变热了些,身上的寒意也淡了点。
念完咒语,陈老猛地抬手,将符咒贴在井栏正中央。符咒刚碰到石头,井里突然传来“滋滋”的声响,像是热油浇在了冰上,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符咒烫到了,声音尖锐又刺耳,听得人耳朵发疼。紧接着,井里的水面开始轻轻晃动,泛着的绿光比之前暗了些,像是在反抗,却又被符咒的力量压制着。
“快!趁符咒还镇着它,赶紧填土!”陈老回头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急促。李勇和大强立刻反应过来,拿起放在墙边的铁锹,冲向院角的土堆——昨晚他们特意提前运了几袋干土过来,还按陈老的要求,在土里混了糯米和生石灰,装在麻袋里堆在墙角。
大强解开麻袋口,李勇举起铁锹,一锹一锹地往井里填土。干土混着糯米和生石灰,落在水面上,发出“哗啦”的声响,井里的绿光又暗了几分。可刚填了没几锹,井里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叫——那声音不是之前的嘶哑,而是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穿透空气,直往人耳朵里钻,李勇和大强都忍不住停下手里的活,捂住了耳朵,头皮发麻。
“别停!越停它越凶!”陈老喊道,手里紧紧攥着桃木剑,眼神死死盯着井口。李勇咬咬牙,放下手,继续往井里填土。土越填越多,井里的水面渐渐被盖住,可那尖叫声却没停,反而越来越响,院中央的空气都开始扭曲,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挣扎。
填到一半时,井里突然传来“咕咚”一声巨响,紧接着,一股黑水猛地从土里喷了出来!黑水带着浓郁的腥气,像喷泉一样往上涌,溅得井栏周围到处都是,落在地上的黑水还冒着泡,把地上的荒草都烧得枯黄。
“不好!”陈老脸色一变,想伸手去护符咒,可已经晚了——喷起的黑水正好浇在井栏上的符咒上,黄色的符咒瞬间被染黑,上面的红色纹路像被墨汁晕开一样,慢慢消失,最后“啪”地一声,符咒从井栏上掉了下来,落在地上,瞬间化成了灰烬。
符咒一掉,井里的反抗更激烈了。刚填进去的土开始往下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井里往下拉,水面又慢慢露了出来,泛着的绿光比之前更亮,甚至能看见水面上的长发又缠在了一起,朝着井口的方向伸过来,像是要抓住什么。
“这东西力气太大了!”大强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铁锹都有些握不稳。李勇也停了下来,看着不断下陷的土,心里发慌——他们明明按陈老的要求做了,怎么还是镇不住水鬼?
陈老皱着眉,手里的桃木剑微微发抖:“它吸了这么多年的阴气,又有王家两口子的怨气加持,没那么容易对付。你们再坚持一会儿,正午快到了,等阳气最盛的时候,它的力气就会变弱!”说着,他举起桃木剑,对着井口,又开始念起咒语,试图用桃木剑的力量压制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