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宁摆出一副柔弱的样子,慌忙解释,“若是偷我簪子的人,足够谨慎,料想到我丢了簪子一定会找。那人不敢带在身上,也不敢轻易找个外头的角落丢弃,便藏在自己的房中,亦或是主子的房中。”
“赌没人敢提出搜屋。”许清宁眼里滚着泪水说,“夫人,这是我祖母送我的及笄礼,我真的很珍惜,还希望夫人怜惜,能答应我这无理的请求。”
这时,柑橘低着头匆匆走过来,在王月萍的耳中轻声说了些什么。
王月萍冷着脸,没有露出异样。
却总算是知道许清宁非要闹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
王月萍沉默片刻,才冷着脸说:“既然对许姑娘如此重要,那便找上一找。免得传出在我府上丢了簪子的事情,实在是不好听。”
“我看许姑娘极为不相信我府上的下人。”王月萍说道,“诸位若是不嫌麻烦,可监督我府中下人搜屋。有今日许多宾客做见证,届时若还找不到簪子,许姑娘应不会再怀疑是我府中有人藏匿了吧。”
不等许清宁答应,其他人便已经答应了下来。
有这样的热闹,当然要看了。
她们一点儿不嫌麻烦。
这时,何姑姑才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
众人观她气度,一瞧便知是从宫中出来的。
不知是谁忽然惊呼一声,“何姑姑!”
众人看去,出口的是陈太傅家的姑娘。
“你识得?”有人问道。
陈若琴摇摇头,说道:“只是曾在皇后娘娘的宫中见到过。”
众人倒吸一口气,“何姑姑竟是皇后娘娘宫中之人?”
陈若琴点点头,低声说道:“何姑姑原是娘娘宫中极得力的姑姑,没想到放出宫,竟来了林府。”
“以何姑姑的脸面,便是在京中置个宅子颐养天年都是可以的,能来林府,实在是……”陈若琴惊讶的语气中还带着掩不住的羡慕。
她的话并未避着人。
何姑姑听到,便行了一礼,道:“我如今还远不到能颐养天年的程度,如今年纪,亦是闲不住,本也想着是否要开个铺子,只我也没甚做生意的天赋。便厚颜来了林府养老。”
她是宫中出来的,又是皇后宫中得脸的姑姑。
便是来了林府,身契亦在自己手中,只以客居名义在府中。
有她坐镇,林府都更踏实了一些。
平日里王月萍对她也倚重又客气。
她在府中,宛如半个主子。
众人信道,以何姑姑这等身份,不论去了谁家,都得被供着。
众人此刻才有了林府要成为周端谨岳家的实感。
周端谨连何姑姑都给林家安排了,显是极为重视。
许清宁脸色变了又变,忍不住去看周端谨,又看一旁的林知。
周端谨竟然为了林知,连皇后宫中的姑姑都请了出来。
若非周端谨亲自开口,即便何姑姑本就要出宫,也是不可能来这小小的林家的。
必然也需要皇后的应允。
周端谨为何对林知这么好!
“许姑娘的簪子紧要。”何姑姑慢条斯理道,“诸位贵人还请跟我来。”
何姑姑不是奴婢,林家以礼相待。
她自是不必如同宫中那般自称。
在何姑姑的引领下,众人跟着林府下人,一间间屋子的走过去。
这等事情属实算得上侮辱了。
将家中间间屋院敞开给外人看。
随着每一间屋子搜查未果,众人也逐渐对许清宁不满。
“许清宁这般,实在是有些仗势欺人了。”
“仗着她许家门第比林家高,便如此。怎她忘了,林知是要同肃王殿下成亲的。林家作为肃王殿下的岳家,可不能叫人这么欺负。”
听着这些话,许清宁面色未变。
因为还未到林知的房间。
待从林知的房中搜出证据,这些闲言碎语自然消散。
许清宁此时还很镇定。
终于,一行人来到林知院外。
“这是我们家姑娘的院子,姑娘闺房,按说不应对外人看的,这对我们姑娘来说,实在是有些羞辱人了。哪位千金的闺房能轻易给外人看的?”何姑姑沉声道,“只今日许姑娘既然如此珍视那根簪子,我们才不得不做出妥协。”
“如此,还请诸位离府后,莫要提及此事,莫要伤及我们姑娘的名声。”何姑姑说着说着,眼圈便红了,“自始至终,我们姑娘太无辜了。”
“好好的一场温居宴,竟闹成这般。”
众人纷纷表示,“我们一定不会说的。”
“今日温居宴如此重要,却闹成这般,实在是……”
“也是林夫人性子好,才容人如此胡闹。”
众人对此事不满的话语越来越多了起来。
许清宁低头抿唇,心道再忍一忍,一会儿搜出来东西,看这些人还如何说。
“如此,诸位且看吧。”何姑姑说道,才命人去林知房中寻找。
自然,是什么都不会找到的。
“这些都是我们姑娘之物,没有许姑娘口中的簪子。”何姑姑说道。
“不可能!”她明明让人将信件放进去了!
见众人奇怪的目光投来,许清宁这才说:“我是说,那簪子掉到哪里去了?”
“许清宁,按理说,簪子明明是你不小心掉的,亦是不确定掉到了哪里,如今已经劳师动众的让人家林府为你一枚簪子翻了个底朝天了,你便不要再不依不饶了吧。”
“是啊,我都饿了。”
“人家好好的温居宴,让你闹成什么样子了。”
“许姑娘。”王月萍冷声说,“既然簪子未找到,你也说不出究竟何时又是在哪里不见的簪子。”
“定是在府中!”许清宁一口咬定,“我进府时,簪子还在我发中的。”
“虽如此,可已经找的如此仔细,也找不到,我也实在无能为力。”王月萍说道,“不管怎么说,实在我府中不见,簪子价值几何,我愿赔偿。”
“这哪里是赔偿不赔偿的事情。是簪子的意义重大。”许清宁坚持道。
“但如今既然找不到,许姑娘若还坚持,那不如报官吧。”王月萍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