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黎辰是正儿八经的厂长,光明磊落,能力出众。
夫妻俩多年勤恳经营,口碑摆在那儿,有口皆碑。
周文琪说话,掷地有声,底下的人没人敢顶嘴,更没人敢阳奉阴违。
她立刻安排车间技术员继续搞新工艺,不能因一次失误就停摆。
她亲自盯进度,每天去车间巡查。
看数据,问情况,甚至挽起袖子参与讨论。
她鼓励大家不要怕失败,失败了再改,改到成功为止。
同时,她主动找老客户沟通。
一个个打电话,登门道歉,提出补救方案。
对方要天价赔偿,狮子大开口,摆明了是想借机讹一笔。
她没闹、没吵,也没有推卸责任。
她低头认错,语气诚恳,态度谦卑。
道歉的话说得真心实意,比谁都好。
她不说客观原因,不讲外部因素。
只承认是厂里的责任,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没想到,对方反而松了口。
也许是被她的态度打动,也许是看在多年合作的份上。
对方愿意给时间,等他们拿出解决方案。
这缓兵之计,为厂里争取了宝贵的喘息机会。
眼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风波渐平,人心渐稳,生产有序恢复,客户也给了台阶下。
只要再坚持一个月,新工艺一上线,问题就能彻底解决。
偏偏就在这节骨眼上,周秀芹那个祸害,哪肯看她顺心?
她是那种见不得别人好的人。
办公室里。
周秀芹推开虚掩的门,脸上堆着假笑。
她手里捏着一张纸,眼神闪烁,语气阴阳怪气。
“姐,你忙着呢?我这儿……可有你不得了的消息。”
秦强紧紧搂着周秀芹,手臂像铁箍一样将她圈在怀里。
“小宝贝,”他贴在她耳边低语,“陆黎辰现在正躺在医院里,脑袋撞得不轻,医生都说醒不醒得来都难说,你以后就别惦记他了,只管陪着我就行。”
他的手指缓缓摩挲着她的脖颈,语气越发轻佻。
“听我的,这厂子里,我说了算。我秦强就是天,我说往东,谁敢往西?你想干啥,想去哪儿,想穿什么,我都随你,只要你乖乖听话。”
他低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嫌记者这活儿累?风吹日晒地跑新闻,还得看人脸色?那咱不干了。换个体面活儿,当个文员,坐在办公室里,吹着风扇,喝着咖啡,翻翻文件,签签单子,日子不比现在舒坦?”
他笑得满面油光,脸上的肥肉都跟着抖动。
没了陆黎辰那根刺,再不用提防他正直清高的眼神,也不用担心他在大会上揭自己的短。
秦强只觉得天高海阔,浑身轻松。
如今又有美人贴身伺候,温香软玉在怀。
他这日子,简直可以横着走,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听说陆黎辰住院的那一刻,周秀芹心里其实偷着乐。
可她脸上却半点不露,反而装得比谁都惊慌失措。
“什么?!陆厂长住院了?!”
她猛地站起身,手扶着桌角,身子微微晃了晃。
“天啊!”
她瞪大眼睛,声音里带着哭腔。
“伤得重不重?听说是脑震荡,会不会有后遗症?会不会……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抹了抹眼角。
“我还打算写一篇专访呢,好好宣传一下他的先进事迹,厂里职工们都敬重他,报纸上都登过他的光荣事迹……这么年轻有为的厂长,怎么就……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老天真是不开眼啊。”
她话音刚落,办公室门口就传来一声冷笑。
秦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双手插在裤兜里。
“那又怎样?”
他慢悠悠地走近。
“他陆黎辰不过是个愣头青,傻乎乎的,谁说啥他信啥,脑袋一根筋,不懂变通。能混到今天这地步,不是靠关系,就是撞大运,说白了,就是活该。”
他站定在周秀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愈发阴狠。
“现在呢?他连话都说不了了,躺在医院像个废人。醒不醒得过来,都得看命。就算醒了,脑子坏了,还能当厂长?笑话!”
说着,他猛地俯身,一把将周秀芹拉进怀里。
“乖,”他咬着她的耳朵,“从今往后,你别想别的了。陆黎辰已经废了,你也别再念着他那点好。只要你好好服侍我,听我的话,日子照样过得滋润。”
他顿了顿,眼神阴鸷地盯着她空洞的瞳孔,一字一句地说道:“至于陆黎辰?最好一辈子躺床上,永远别睁眼。要是他敢醒,我就让他……再也醒不过来。”
周秀芹闭着眼,睫毛微微颤抖。
任由他粗暴地扯开她的衣领,手指冰冷地贴上她的皮肤。
她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四肢无力地垂着。
她曾天真地以为,嫁给林建国,就能过上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可到头来,她才彻底明白,自己不过是被蒙了眼、骗了心,一步步被人推进了看不见底的深渊。
林建国不是丈夫,而是牲口。
而现在,秦强也一样。
她在他眼里,从来不是人,只是一件可以随意摆弄的物件。
她偶尔会想,上辈子的周文琪,穿着剪裁合体的旗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出入都是有车接送,说话细声慢语。
这样的人,怎么就能咽得下那种气?
陪着林建国日复一日地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受尽冷眼与屈辱?
现在的她才懂,上辈子那些光鲜,全是画皮。
表面看着体面,实则内里早已腐烂发臭。
那些华丽的衣裳,不过是一层遮羞布。
那些所谓的尊严,不过是虚假的幻象,一碰就碎。
周文琪过得也不比她强,甚至更惨。
名义上是正经太太,实际上却活得连个佣人都不如。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做饭,洗衣、扫地、伺候公婆,还要看林建国的脸色行事。
稍有不慎,便是一顿打骂。
日子一样烂到骨子里,活得像条夹尾巴的狗。
秦强在她身上发泄完,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似的,翻身往床里一滚,立刻鼾声如雷。
周秀芹攥着被角,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
她睁着眼睛,盯着头顶斑驳的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