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阿姨,您真误会我了……我只是来看看您,顺便送点水果,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方婉玉。”
乔晚音直接打断她的话,语气冷得像冬日里的霜雪,不带一丝情绪,“你既然听不懂人话,那我就说得再明白一点——再不走,我就叫警卫员送你出去。”
方婉玉一听这话,瞳孔猛地一缩,随即眼神骤然阴沉下来。
刚才那副楚楚可怜的姿态瞬间崩塌,脸上的假笑如面具般剥落,露出底下狰狞的真面目。
她猛地抬起手,狠狠将手中的果篮砸向地面!
“哐当”一声巨响,竹篮摔得四分五裂,红彤彤的苹果、黄澄澄的梨子滚了一地,在光滑的地板上四处乱窜,有的撞上墙角,有的滚进沙发底,狼藉不堪。
“乔晚音!”
她尖声嘶吼,嗓音因愤怒而扭曲变形,“你别太嚣张!不就是开个破幼儿园吗?每天带着几个小孩蹦蹦跳跳,就能当成英雄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谁不会啊!”
乔晚音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应,一直沉默站在旁边的宋雅芝已几步冲上前,怒目圆睁,手指笔直地指向门口,声音如惊雷炸响,震得人耳膜发颤,连窗玻璃都似乎跟着嗡嗡作响:
“滚!这里不欢迎你!从现在起,你不准再踏进我家一步!”
她浑身颤抖,却不肯后退半步,眼神如刀锋般锐利,一字一句地骂道:“我儿媳妇能办幼儿园,那是她有本事、有能力、有爱心!是你这种心术不正、只会耍手段的小人,一辈子都追不上的光芒!你这种人,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方婉玉被这气势吓得后退半步,但她很快稳住身形,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眼神阴鸷,语气阴阳怪气地反击:“宋阿姨,您可别忘了——当初是谁帮您解决了难处?是谁在您最难的时候伸出援手?怎么,现在翅膀硬了,就不认旧情了?”
宋雅芝一听这话,脸色瞬间涨成紫红色,胸口剧烈起伏,气得浑身发抖,仿佛血管都要爆裂开来。
这话一出,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泼在方婉玉身上,把她整个人都浇得冰冷彻骨。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瞳孔急剧收缩,脸色一下子白得像纸,毫无血色。
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双手紧紧抓着裙角,指甲掐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连呼吸都困难。
就在这时,乔晚音轻轻走上前,温柔地搭上婆婆宋雅芝的肩膀,语气温柔得像春风拂面:“妈,别气了,身子要紧。为这种不值得的人动怒,根本不值得。”
她目光平静地看着方婉玉,没有嘲讽,也没有得意,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
方婉玉盯着她们两人,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胸口剧烈起伏,咬牙切齿地低吼:“乔晚音,你别得意!我告诉你——这事没完!你还真以为你能一直风光下去?”
乔晚音淡淡开口,语气从容不迫,朝门口方向轻轻一招手。
几乎是话音刚落,两名身穿橄榄绿军装、身姿挺拔的年轻小伙子立刻小跑着走了过来,站得笔直,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乔园长,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处理?”
此刻,他们目光警惕地盯住方婉玉,只要乔晚音一声令下,便会立刻采取行动。
“这位女士不是幼儿园的家长,请她出去。”
乔晚音的声音并不大,却清晰而冷静,每一个字都像从唇齿间缓缓吐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仿佛一记重锤落在空气里。
两名保安没有多问,立刻上前,动作利落而克制,准备执行园长的指令。
他们一左一右站定,做出请离的姿态,虽未使用强制手段,但态度坚定。
可方婉玉却猛地甩开手,脚下一顿,死死扒住门框不走,指甲在木框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乔晚音,你给我等着!迟早我会揭穿你!你装什么清高,背地里做的事谁不知道!”
她的声音尖利刺耳,眼中满是怨恨与不甘。
乔晚音神色未动,目光如霜般扫了她一眼,嘴唇微抿,并未回应一句废话。
她只轻轻抬起下巴,朝一旁肃立的警卫员点了下头,动作极轻,却透着无声的威严。
方婉玉瞬间被两名保安架起双臂,双脚离地挣扎着往外拖。
她一边被强行带离,一边扯着嗓子嘶喊:“乔晚音!你别以为你能一直装下去!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瞧!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怎么爬上来的!”
她的喊声在走廊里来回回荡,震得墙壁都仿佛在颤抖。
直到那凄厉的吼声彻底消失在楼道尽头,像是被风卷远了一般,宋雅芝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肩膀微微塌了下来。
她抬起手按住胸口,又猛地攥紧乔晚音的手,指节都有些发白,“晚音,妈……以前真是糊了心,瞎了眼,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
“妈,别往心里去。”
乔晚音望着她,嘴角浮起一抹温和的笑容,眼神清澈如水。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宋雅芝的手背,动作轻柔得像是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都过去了,真的。”
今天,婆婆——这个曾经对她百般挑剔、处处打压的人,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站在了她这一边,用行动替她撑腰。
那种感觉,像是寒冬中突然照进一道暖阳,直直融化了心头最深的冰层。
这让她心里一热,眼眶甚至有些微微发热。
原来,妈妈是真的改了心思,不是敷衍,也不是形势所迫,而是打心底里的醒悟和愧疚。
第二天清晨,阳光刚洒进窗台,乔晚音还未换上外出的衣服正坐在梳妆镜前整理发髻,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叫喊声,划破了院子里的宁静:
“乔园长!乔园长!你老家来人了!人在门口呢!”
她手中的梳子一滞,心头猛地一紧,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老家?
怎么会突然来人?
而且还是这个时候?
一种莫名的不安悄然涌上心头。
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父亲身体不好,母亲一向安分守己,若无大事,绝不会贸然前来。
她顾不上多想,匆匆将梳子放下,快步朝门外走去。
脚步越走越急,心跳也随着每一步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