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离一脸冷硬的样子,竹笙忽的一声笑了,几分戏谑几分风情。
“令主大人,如此义正言辞,不妨猜猜,我的真实目的如何?”说完端起桌上的茶杯,仰起头一饮而尽,一滴水珠顺着修长洁白的脖子滑到了锁骨。
萧离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要杀薛怀仁容易,但要见到薛贵妃可不容易。”
竹笙笑着点了点头,“那薛贵妃也算是个美人,可惜生不出来儿子,可惜你们将我看的太严了,我没能杀的了她。”
“你根本就不是为了杀她,你有更大的企图,你是为了摧毁整个薛家!”
“哦?令主大人当真如此想。”说完弯起了嘴角,露出了带着恶意的笑容,“不,我是为了帮他们!”
“薛家如今,离那通天之位,仅仅一步之遥!”
竹笙蜷起一条腿竹笙蜷起一只腿,一派风流懒散的坐在软榻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萧离。
他轻轻一笑,那笑声如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却又透着一丝不羁。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功高震主,手握兵权,还有皇子在手,你说,你那陛下到底有什么把握与他们相斗。”说罢,他伸了个懒腰,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毫无干系。
萧离看着竹笙,眉头越皱越紧:“你到底是谁?腥风血雨一旦开始,你当遭殃的是谁?”竹笙终于停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看着萧离:“总归不会是我。”
“噌!”萧离的剑脱手而出,直指竹笙喉咙,却被他微微后仰,轻飘飘的躲了开去。
竹笙甚至没有多少惊慌之色,他那原本懒散的神情此时多了几分探究,眼睛微微眯起看着萧离:“令主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我何时与你有了这般深仇大恨,要你拔剑相向?”
萧离并不多言,举剑又刺。
竹笙轻轻哼了一声,侧身避开剑尖,同时伸出两指轻轻夹住剑身,轻轻一弹,萧离只感觉虎口一麻,剑差点脱手。
“你何时下的毒?”萧离心中一惊。
竹笙笑眯眯凑近他耳朵,语气暧昧的说道:“昨天夜里。”
那件古怪的乐器!当时他被上面那个熟悉古怪的符号吸引了注意力,却不料当时就被摆了一道。
“你是何时开始怀疑我的?”
“从第二个家丁死的时候。”萧离淡淡的说道。
“婴童手印出现在死者胸口,虽然我并不知晓你如何做到的,但无非便是故弄玄虚。”
萧离对着窗外的梅花卫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别动。
“此事闹大,陛下和薛家脸上都不光彩,因此绝不是逍遥王所为。更何况后来关押的时候,只有你是同薛家的家仆关在一起的,虽然离的甚远,而且你又一直在病中。”
竹笙背着手:“没错,我装的!”
萧离打量竹笙,“你乃是塞外之人,为何会对薛家产生如此的仇恨。”
竹笙又笑了起来,眼睛像是阳光下的一弯湖水。
“你怎么知道,与我有仇的不是大宁皇族?”他的语气变得异常冰冷,“或者说,顾家和薛家,不过是狗咬狗呢!”
说完竟然伸手,在萧离的脸上轻轻摸了一下:“你那位主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如还是跟了我吧。”
话音刚落脸色一变,猛的向后一仰身子,一截头发被削落下来,他笑着赞道:“令主大人好快的剑,咦,我的药你解了?”
萧离没有搭理他,剑招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一剑快过一剑。
剑风呼啸,带起周围的气流都开始旋转。每一次剑的刺出,都仿佛能划破虚空,那剑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直逼竹笙要害。竹笙身形灵动如鬼魅,看似毫无章法地在这密不透风的剑网中穿梭,但每一次与剑尖擦身而过,都精准无比,差之毫厘却又能从容避开。
萧离眼神愈发冷峻,剑法越发紧凑,招招直击生死要穴。
突然,竹笙一个旋转,身形竟凭空矮了下去,宛如一缕轻烟,贴着萧离的剑身滑到了他的身侧,他抬手如电,朝着萧离持剑的手腕拍去。萧离心中一惊,急忙撤剑回防。却不料这是竹笙的虚招,他趁萧离撤剑的瞬间,一脚踢在萧离的手腕上,同时双手一展,两枚袖箭“嗖”地射出,箭尖闪烁着幽绿的光芒,直朝守在外面的梅花卫射出。梅花卫早有准备自然不会被他两枚暗器伤到,但院中不知何时起了一阵浓烟,泛着一丝紫色的光。
“后退,屏息!”
“令主大人,下次见!””一声张狂的笑声在紫雾中响起,那声音好似魔音一般,透着一种让人牙痒痒的挑衅。
萧离皱了皱眉头,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但他知道那紫雾有毒,贸然追上去反而着道,上次在皇陵之中,当着他的面劫走德忠老太监的便是这人,此人神出鬼没,很快便失去了踪迹,却没想到此人居然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查封晚风阁,将所有人等全部收押起来。”
萧离一脸不悦的往回走,正好遇到急匆匆跑来的阿鹤。
“云大哥重新验查了那几具尸体,说那个婴童掌印乃是障眼法,是早就用一种药水印上去的。”说完做了个“拍”的动作。
“喝了酒后,那处皮肤便会红肿,看上去像是婴童的掌印。”
萧离一字一顿的说道:“丁—小—甲! ”
“云初大哥已经将他扣下,他招了,他说自己从小是被大哥大嫂养大,大嫂三十多了才怀了这个儿子,却没想到生下来是个死胎,怄的茶饭不思,而那个稳婆,正是钱华介绍的。两月前,有个陌生人找到他,告知了他们偷偷将刚生下的男婴带到宫中的秘密,丁小甲便跟对方合谋,为自己的侄儿报仇。”
“至于那人,丁小甲也只知道,是来报仇的,不知名姓何来历。薛三少怎么死的,他也并不知道,只是趁乱按了一个掌印。在宫中死去的那几个家丁,都是参与残害婴孩的,也是他趁着熟睡做的,对方只要求他做到此事便可。”
“云大哥说,那个婴孩手印的模子,是用糖做的。丁小甲用完后,便将那模子悄悄的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