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宁坐上警车,手腕上冰冷的银手铐微微晃动,哗啦作响。她指尖颤抖,艰难地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声音几乎带着哭腔:“夫人您一定要救我,我不想坐牢。”
那头只淡淡回了两个字:“知道了。”
随即电话被挂断,冷漠的“嘟嘟”声在耳边萦绕。
谢宁宁望着窗外迅速后退的街景,心跳如鼓,忐忑不安。
……
沈烬斜倚在真皮座椅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把玩着一柄崭新的匕首,寒光在会议室的灯下闪烁,冷冽骇人。
他翘着二郎腿,眸光倦懒,目光从会议桌对面一众老总身上掠过,像一把刀子划过皮肉。
老总们低头不语,个个神情紧张,生怕一个呼吸重了,那把匕首就飞过来钉在自己脑门上。
此刻,他们心中悔意翻涌:早知如此,该找借口出差,也比在这等着被凌迟强。
“咚——咚——咚——”
沈烬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每一声都像锤在他们心尖。
他眼尾轻挑,扫过缺席名单,唇角勾出一抹嘲弄:“魏阶,把今天没来签到的名单交人事部,走解雇流程。”
话音一落,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这是杀鸡儆猴。
猴子们纷纷挺直背脊,坐直身子。
缺席的多是姜玉妍的人,留着只会添乱。
他空降到玩具厂,不服气的人很多,先处理一批人,留下的人就会慢慢服软。
这半年之内绝不容许任何差错,他必须要赌一把,把业绩做到翻倍。
老总们冷汗涔涔,生怕被点名。
沈烬薄唇轻启,语气清冷:“各自评估一下你们的业绩翻倍方案的落地可行性。”
魏阶随即将ppt投放上大屏幕。
沈烬扫了一眼,眼神淡淡,“网上抄的?连模板都没换干净。”
ppt右下角赫然印着“百度百科”的水印Logo。
坐在最角落的那位老总满头大汗,连纸巾都擦不干,脸红得像被烙了一把火。
他心中悔恨万分:沈烬从未上过一天班,让属下交一份业绩提升的报告交差,谁知这哥下属粗心大意,偷吃还不知道擦嘴巴!
魏阶默默切换到下一个ppt。
沈烬翻了几页,讽刺意味更浓:“‘降本增效’?写假大空谁不会?你们在公司干了二三十年,就这水平?专员都能写出来的报告,你还好意思拿上来糊弄我?”
他扭头看向魏阶,语气冷厉:“这位老总的岗位调至专员级别。”
话音一落,被点名的老总面如猪肝色,嘴唇抖了几下,终究没敢开口。
沈烬随手扔下激光笔,眼神凌厉地扫过全场,空气仿佛骤然降温,沉到令人窒息。
“今天定不出一个可落地的盈利方案,大家今晚就别回家了,会议室备了咖啡、茶水,管够。”
众老总面面相觑,连水都不敢喝,水喝多还要上厕所。
前后门都有沈烬的保镖守着。
终于,一位老总膀胱憋得厉害,豁出去似的开口:“沈总,现在国内玩具市场本就饱和,利润翻倍,恐怕不太现实。”
话外之音再明显不过——这根本是老子给你挖的坑。
要不是靠着姜夫人拉的政府资源,玩具还会继续连年亏损。
下一秒,“咔哒”一声,沈烬手中的匕首飞了出去,钉在那老总面前的会议桌上,刀刃直直颤动。
老总小腿肚一抖,差点没从椅子上滑下来,连忙灌了几口咖啡压惊。
其余人脚底发凉,呼吸都不敢用力,仿佛下一把匕首就要插在自己胸口。
沈烬笑了,笑意却比刀锋还冷:“觉得不可能的,现在就可以收拾包袱走人。”
会议室寂静如死,没人敢接这句。
沈烬重新靠回座椅,漫不经心地拿起手机,刷着新闻。
一群老总们哆哆嗦嗦开始讨论翻倍盈利的方案,仿佛在琢磨如何从一碗白水里榨出油来。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突发新闻。
【仁和医院精神科一名重度精神分裂患者持刀行凶,已造成数位医生护士受伤。】
沈烬眉心骤然紧蹙,迅速点开。
画面跳出,一张血淋淋的大图铺满手机屏幕——一名护士倒在血泊中,白衣刺目,鲜红刺眼。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英俊的面庞瞬间覆上一层冰霜,黑眸中倒映着触目惊心的血色,胸口像是被利刃重重锤了一下,疼得发闷。
他猛地掏出手机,拨通温晴的电话。
嘟——嘟——
十声铃响,无人接听。
他脸色一沉,按掉重拨。
依然无人应答。
平时温晴接电话从不超过三声,除非出了什么事。
他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唇线绷得极紧,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情绪,如暗潮汹涌。
他猛然起身,推开会议室的玻璃门,迈开长腿大步离去,连一句交代都没有。
身后的老总们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魏阶喝了一声,“继续讨论。”
……
库里南的油门被踩到底,时速飙升至200码,窗外风景飞速掠过,模糊得像错乱的画布。
沈烬坐在驾驶座上,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冷汗从太阳穴往下渗。他脑海里不停浮现那张护士倒地的照片,画面与温晴的脸反复重叠。
他双手紧握方向盘,掌心都是冷汗,胸口像被人捏住一般,喘不过气。
……
与此同时,医院最新通报也陆续传出。
肇事的精神病人入院时,家属隐瞒了其病史和攻击倾向,导致医院未做特殊防范。
当天早晨,该病人因拒绝服药与护士发生冲突,情绪失控,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刀,接连刺伤三名护士、一名医生以及试图制止的保安。
温晴恰巧在巡视病房时遭遇,手臂被误伤,所幸未伤及要害,已送往急救缝合。
……
沈烬冲到医院时,天已近午,阳光灼人。他穿着一身黑衬衫,衬得整个人愈发冷冽。
病房门口,他的脚步一顿。
他短发被风吹得凌乱,额前刘海被汗水浸湿,贴在额角。
他喘着粗气,喉头紧绷,眼神死死锁定在温晴触目惊心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