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维持着跪伏的姿势,一动不动。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疼痛来抵御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屈辱。
此时只有沉默,是他最后的武器。
“呵。”
一声轻笑从王座上传来。拓跋宏站起身,他高大的身躯一步步走近,投下的阴影将顾成完全笼罩。皮靴踩在石板上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踩在顾成的心脏上。
“怎么,曾经尊贵的大闵皇子,连取悦人都不会了么?”拓跋宏的声音带着戏谑,他弯下腰,温热的气息拂过顾成的耳廓。
他的手,带着薄茧,抚上了顾成脖颈上那冰冷的玄铁项圈。拇指在上面缓缓摩挲,感受着下方颈动脉不屈的跳动。
“多美的生命力。”
“本王最喜欢的,就是将这样的生命力,彻底揉碎,再重新塑造成我喜欢的样子。”
就在拓跋宏的手指顺着项圈向下滑去,即将触碰到他破碎衣衫下的皮肤时——
顾成动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前一扑,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逃!殿门的方向,是他此刻唯一的执念!
他要逃离这个地狱,逃离这个恶魔!
然而,他只跑出了一步。
一只大手攥住了他的脚踝。
“啊——!”
顾成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被一股巨力向后拖去。锦袍的下摆在粗糙的石板上摩擦,发出刺耳的撕裂声。他被轻而易举地拖拽回来,,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板上。
“想跑?”
“本王的猎物,没有本王的允许,连逃跑的资格都没有。”
他俯下身,双臂撑在顾成的身体两侧,将他完全禁锢在自己和地面之间。
“看着我,玉奴。”他命令道,一手捏住顾成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
顾成的眼中,是滔天的恨意,是未曾熄灭的火焰。他死死地瞪着拓跋宏。
“对,就是这个眼神。”拓跋宏的笑容愈发满意,“恨吧,尽情地恨我。”
他的唇,覆了下来。
那不是一个吻,而是一场掠夺,一场战争。带着北地的风雪与烈火,蛮横地、不容抗拒地,要将顾成所有的骄傲与反抗尽数吞噬。顾成拼命挣扎,却如同落入蛛网的蝴蝶,每一次扇动翅膀,都只是被缠得更紧。
他的反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成了最无力的点缀,反而激起了征服者更汹涌的欲望。
屈辱的泪水终于冲垮了理智的堤坝,顺着眼角滑落,隐没在鬓角凌乱的发丝里。
在意识沉沦的最后一刻,顾成只有一个念头:
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只有活着,才能复仇。
……
翌日。
第一缕晨光透过高窗,刺破了宫殿一夜的黑暗。
顾成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浑身像是被拆散了又重组,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他缓缓睁开眼,入目是陌生的穹顶,和散落一地的、属于自己的破碎衣袍。
昨夜的一切,如同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醒了?”
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顾成僵硬地转过头,看见拓跋宏已经穿戴整齐,正站在窗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平静得仿佛昨夜那头疯狂的野兽只是幻觉。
他走过来,在顾成面前蹲下,伸手,用指腹轻轻抹去顾成脸颊上的一点灰尘。
这个动作,温柔得近乎诡异。
“记住,玉奴。”拓跋宏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转身向殿外走去,“从今天起,你的一切,都属于我。”
他走到门口,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昨夜,只是开始。本王真正想要的,不是你的身体……”
他的声音隔着一段距离传来,清晰地钻入顾成的耳朵里,缠住了他的心脏。
“……而是你的忠诚。本王要你,从恨我,到信我,再到……心甘情愿。”
“那才是‘取悦’的最终形态,我的……玉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