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欢的书房内,烛火摇曳不定的光影,她揉了揉眉心。
清弦侍立一旁,纤指拨弄琴弦。
“殿下。大皇子府遣人送来一物,言乃赔罪之礼,亦是奇珍,请殿下赏鉴。”
顾言欢抬眸,“呈上来。”
“大皇子府的人说,此香名为‘蜃楼’,燃之,可见……幻境。”
“幻境?他倒有心,专寻此等虚妄之物。”
“点起来。本宫倒要瞧瞧,他这蜃楼之中,究竟能变幻出何等光景。”
内侍不敢怠慢,取出一块香饼,置于螭龙香炉腹中,持火折凑近点燃。
一缕细密的幽烟自龙口缓缓吐出,盘旋而上。奇异的甜香,初时不甚明显,如丝如缕,渐渐地,便浓郁起来,无声无息地渗透进书房的每一个角落,钻入人的鼻息,浸润人的心脾。
清弦拨弦的指尖一顿,琴声却未断,只是那音律似乎也平添了几分不寻常的婉转。
顾言欢起初并未在意,只觉此香气味独特。然片刻之后,一股莫名的燥热自身体深处悄然升起,初如蚁噬,继而如细流,从小腹处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眼前跳动的烛影开始变得迷离、重叠,案上冰冷的紫檀木盒,其上的螭龙纹路仿佛在幽光下微微起伏,那龙目似也闪动着异样的光彩。
就连一旁垂首抚琴的清弦,那素日里清冷的身影,此刻在摇曳的光影与氤氲的香气交织下,竟也显得……轮廓格外清晰,平日里未曾留意的颈项弧度、微垂的眼睫、拨弦的玉指,无一不在无声地撩拨着她体内那股初生的、陌生的火焰。
“……热。”顾言欢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含糊呓语,下意识地伸手扯了扯微敞的衣襟。不对!这香……这香定有古怪!
理智在脑海中发出尖锐的警示,然而身体的反应却如脱缰的野马,一种原始的、渴望攫取、渴望撕裂的冲动,在她血脉中蛮横地奔腾叫嚣。
她霍然起身,动作之猛,带翻了案几旁的一只茶盏。
“殿下?”清弦惊得停下了抚琴的动作,抬首望来。
这一望,不啻于火上浇油。
顾言欢被药物催发出的原始欲望,以及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暴戾。
她一步,一步,朝着清弦走去,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黏腻感:“清弦……”
“你的琴,弹得甚好。本宫今日方觉,似乎人,比琴音更能解忧。”
二皇女此刻的眼神,是清弦从未见过的贪婪与陌生。
她本能地向后挪动了一小步,声音因恐惧而有些发颤:“殿下……您,您这是何意?奴婢……”
“何意?”
顾言欢猛地探出手,一把便扣住了清弦纤细的手腕。
她将清弦往自己身前一拽,清弦一个趔趄,几乎撞入她怀中,
“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所谓幻境,有些‘实物’,或许更能让本宫……身心愉悦。”
她说话时,滚烫的气息拂过清弦的耳廓。
“殿下!还请自重!奴婢惶恐!”
清弦脸色煞白,手腕被捏得生疼,她另一只手抵在顾言欢胸前,奋力想要挣脱这禁锢。
“自重?”
顾言欢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另一只手粗暴地扼住了清弦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正视自己。
那股无孔不入的甜香愈发浓烈,混杂着清弦身上因惊惧而渗出的淡淡冷汗气息,反而更刺激了顾言欢被药物扭曲的感官。
“在本宫的殿中,对本宫的人,何谈‘自重’二字?”
她低头,目光灼灼,几乎要吻上清弦因恐惧而颤抖的唇瓣。
清弦发髻上的一支素银簪子,因这粗暴的动作而松脱,“叮”的一声轻响,坠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一声微弱而绝望的鸣音。
紧接着,是衣料被蛮力撕裂的刺耳声响——“嘶啦!”
顾言欢的手指,已然探向了她肩头的衣衫。
一片雪白的肌肤骤然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那冰凉的触感与巨大的屈辱感让清弦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沿着苍白的脸颊滚落。
“不要……殿下……求您……奴婢知错了……求您放过奴婢……”
顾言欢却仿佛被她的泪水与哀求刺激得更为兴奋,眼中红光更盛。
“哭?求饶?本宫倒是喜欢……你这般无助的模样。叫大声些,或许本宫……会更高兴。”
她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与灼人的温度,开始在清弦战栗的身体上肆无忌惮地游走。
就在顾言欢的手即将探入清弦被撕破的衣襟深处时。
“住手!”
顾言欢的动作猛地僵住,被药物侵蚀的神智中,强行挤入一丝被打断好事的不悦与暴躁。她缓缓转过头,那双猩红的、几乎失去焦距的眸子,费力地穿透氤氲的香雾,望向声音来处。
书房通往内室的月洞门边,一道素白的身影悄然伫立。
季微语。
此刻,她一身素白寝衣,长发微散,手中却紧紧握着一支取自自己发间的尖锐玉簪。
“顾言欢,放了她。”
清弦如同在溺水之际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趁着顾言欢这一瞬间的怔忪与分神,用尽全身积攒的最后力气,猛地将她推开。
然后连滚带爬地向后缩去,一直缩到墙角,才抱紧自己抖个不停的身体,破碎的衣衫下是掩不住的惊恐与屈辱,泪痕满面,泣不成声。
顾言欢被推得向后踉跄了一步,脚下有些不稳,恰好撞到了先前被她自己碰倒的茶几一角,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体内那股邪火因这突如其来的阻碍与季微语的出现,烧得更旺,几乎要焚毁她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
她死死盯着季微语,“季微语……又是你。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她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她已然神智混乱,只觉得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时刻,一次又一次地挑战她的底线,让她怒火中烧。
那股在她体内横冲直撞、无处宣泄的暴虐欲望,此刻找到了新的、更为诱人的目标。
“不过,你来得,倒也……不算太迟。本宫正愁这‘蜃楼香’的效力,无人能共赏。”
顾言欢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角,一步一步,朝着季微语逼近。
“你再上前一步,我便死在你面前!”
“死?季微语,季微语,你以为死,便是解脱么?在本宫这里,有时候,活着……可比死了,要‘有趣’得多!本宫有的是法子,让你明白这个道理。”
话音未落,顾言欢猛地向前扑去。
季微语早有防备,瞳孔骤缩,几乎是在顾言欢动作的瞬间,便惊险地向旁侧闪躲。她虽避开了顾言欢的正面擒拿,却因动作过急,脚下不稳,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后踉跄,重重撞在了墙边的多宝格之上!
“哐当——!”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架上那尊一直幽幽散发着甜香的螭龙三足香炉,竟被这猛烈的撞击震得从多宝格上翻倒下来,重重砸在坚硬的地砖上,发出一声闷响。
滚烫的炉灰与未燃尽的香饼碎块四下泼洒,一股更为浓烈、混杂着焦糊与甜腻的复杂气味瞬间在空气中炸开,呛得人几乎要窒息。
季微语手中的玉簪也在这剧烈的混乱中脱手飞出,“叮当”一声脆响,落在不远处的地砖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香炉翻倒的巨响与那股呛鼻的焦糊气味,似乎让顾言欢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迟滞,她下意识地抬手挥了挥眼前的浓烟。
但那药物的霸道很快便压倒了一切感官,反而因这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她眼中的猩红更盛。
她低吼一声,一把便抓住了季微语因躲闪不及而暴露在外的皓腕,那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腕骨生生捏碎。
“唔……!”季微语痛哼一声,眼前阵阵发黑,只觉得手腕处传来钻心的剧痛。她被顾言欢粗暴地拖拽着,狠狠地掼向坚硬冰冷的墙壁!
“咚!”又是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季微语只觉得后脑一阵剧痛。
“跑啊,怎么不跑了?”顾言欢欺近她的身体,将她死死压在墙上,滚烫的呼吸夹杂着那令人作呕的甜香与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喷洒在季微语敏感的耳廓。
她低下头,脸几乎要贴上季微语的脸颊,
“方才的骨气呢?不是很能耐么?不是很会……跟本宫谈条件么?”
她的手指带着薄茧,毫不怜惜地划过季微语的脸颊,留下火辣辣的触感。“现在,本宫倒要看看,你这身傲骨,还能撑到几时!”
她低下头,贪婪而灼热地锁住季微语因愤怒与屈辱而微微颤抖的唇瓣,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血腥气。
绝望,瞬间将季微语淹没。她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上凝结了未曾落下的泪珠,微微颤动着。
就在顾言欢即将吻上她的瞬间,季微语猛地睁开双眼!那眼中迸发出的是不甘与最后一搏的狠厉!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抬起膝盖,用膝尖狠狠地撞向顾言欢的小腹!
“砰!”
顾言欢完全没有料到她会在此刻反击,被这突如其来、又狠又准的一击撞得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弓起,腰腹间传来一阵剧痛,掐着季微语手腕的力道也下意识地松了半分。
季微语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用尽残存的力气猛地推开她,身体因脱力而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试图拉开与这个疯子之间的距离。
然而,此刻的顾言欢,被药物、烈火般的欲望以及接二连三被冒犯的滔天怒火彻底吞噬了理智,已然化为一头失去控制、只知毁灭的野兽。小腹处的疼痛非但没让她清醒分毫,反而彻底激起了她最原始、最残暴的凶性。
“贱人!你竟敢……伤我!”
“啊——!”
季微语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痛呼,只觉得头皮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要与头骨生生分离。
未等她有任何喘息的机会,顾言欢沉重的身体便翻身骑在了她的身上,双腿紧紧压制住她试图反抗的肢体,让她动弹不得,那重量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双布满了狰狞血丝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疯狂的占有欲与毁灭一切的暴戾。她伸出双手,如同两把烧红的铁钳,死死地掐住了季微语纤细脆弱的脖颈。
“本宫今日……便要让你这身傲骨……一寸一寸地……碾碎成泥!让你知晓,何为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窒息感如潮水般汹涌袭来,瞬间夺走了季微语所有的空气。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眼前顾言欢那张因疯狂而扭曲的脸庞,也渐渐化为一片血红的虚影。
肺部的空气被一点点无情地抽空,耳边只剩下顾言欢粗重而病态满足的喘息,以及自己喉间因缺氧而发出的、微弱得几不可闻的“嗬嗬”声。
要……死了么?
就以这样……不堪的方式,这样屈辱地……死在这个疯子的手中?
不甘……真的……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