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转角的意外
第十二章 反复的摔跤与围观的邻居
斯内普的脚踝总算消肿了,这次他说什么都要走,连我妈准备的路上吃的枣糕都没带,只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拎着他的黑箱子,黑袍下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
“教授,真不再住两天?”我爸还在挽留,“等我休班,带你去太原的植物园逛逛,那里有魔法培育的牡丹,开得比霍格沃茨的曼德拉草还热闹。”
“不必了。”斯内普头也不回,语气坚决得像要去赴死,“再住下去,我怀疑自己会变成经纬厂的笑柄。”
“怎么会呢……”我爸还想再说,被我妈一把拉住了。
我赶紧拎起他忘在沙发上的围巾追上去:“教授,等等!您的围巾!”
他停下脚步,接过围巾搭在胳膊上,黑眸扫过我:“姜皓月,这次你最好祈祷我能平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肯定能!”我拍着胸脯保证,“我送您出去,保证您一路顺顺当当,再也不会摔……”
“闭嘴。”他冷冷打断我,“你每次说这种话,都没什么好结果。”
我悻悻地闭了嘴,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走到楼道口时,我特意指着那段掉了漆的栏杆叮嘱:“教授,这边栏杆松动了,物业说这周修,您千万别靠太近,踩稳点……”
他没理我,只是侧身避开栏杆,脚步快得像在逃。
可命运似乎就爱跟他开玩笑。
我们刚走到小区门口那段下坡路,就听见“哎哟”一声——斯内普脚下一滑,竟是被路边一块凸起的砖块绊了个趔趄。他下意识想去抓旁边的栏杆,偏偏那栏杆早就锈得摇摇欲坠,被他一拽竟直接松了!
“砰——”
又是一声熟悉的闷响。他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摔在地上,黑袍铺展开来,像一只被暴雨打湿的乌鸦,手里的黑箱子滚出去老远,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几瓶魔药、一本磨破角的《高级魔药制作》,还有……一只银色的纸鹤,正是上次我折的那只,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收起来了。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已经是他在经纬厂摔的第三次了。
更要命的是,小区门口的小卖部旁正坐着一群乘凉的邻居,王大爷、李医生、卖豆腐脑的张婶……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们,空气里瞬间弥漫着憋不住的笑声和抽气声。
“哎哟!这小伙子怎么又摔了?”张婶第一个喊出声,手里的蒲扇都停了,“皓月,你这同事平衡感也太差了吧?”
“是不是上次摔的地方还没好利索啊?”李医生推了推眼镜,作势要站起来,“我这有活血化瘀的药膏……”
“我说小姜啊,你怎么不看好你同事?”王大爷磕着瓜子,笑得露出牙床,“这要是摔出个好歹,可怎么向他单位交代?”
斯内普趴在地上,背对着众人,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暴露了他的情绪——估计是想当场用“阿瓦达索命”把所有人都解决掉。
“不关我的事!”我赶紧摆手,声音都带了哭腔,“我提醒过他了!我说栏杆没修,让他别靠太近!是他自己……”
“姜皓月。”他突然开口,声音从地上闷闷地传来,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要么闭嘴,要么过来扶我。”
“哦!来了来了!”我赶紧冲过去,蹲下身想扶他,却被他按住了手。
“先把箱子捡起来。”他低声说,语气里的羞耻几乎要溢出来,“还有那只纸鹤。”
我这才发现,那只银纸鹤正落在张婶脚边,被她好奇地用蒲扇拨弄着。
“张婶,那是我的!”我赶紧抢过来,塞进兜里,然后手忙脚乱地把魔药瓶和书塞进箱子。
周围的议论声还在继续,夹杂着善意的哄笑。
“这小伙子长得人模人样,怎么走路总摔跤啊?”
“怕是有点缺心眼吧?”
“我看像……”
斯内普的脸估计已经红透了,他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借着我的力气一瘸一拐地站起来,黑袍都顾不上拍干净,拎起箱子就往小区外走,速度快得像被猎狗追。
我赶紧跟上去,还不忘回头对邻居们摆手:“没事没事!教授赶时间!”
直到走出家属区,远离了那些看热闹的目光,他才停下脚步,背对着我站在路边,肩膀还在微微起伏。
“教授……您没事吧?”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没回头,只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滚。”
“哦。”我识趣地退后两步,看着他拦了辆出租车,笨拙地坐进去。车窗升起时,我看见他黑着脸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出租车开走了,我站在原地,摸了摸兜里的银纸鹤,突然忍不住笑出声。
这位活阎王,怕是真的要把经纬厂列进“此生永不踏入”的黑名单了。
只是不知道,等下学期开学,他会不会因为这次“丢脸事件”,给我的魔药课打个不及格。
我叹了口气,转身往家走,刚走到小区门口,就被张婶拉住了:“皓月,你那同事到底是做什么的啊?怎么总摔跤?要不要我给你个土方子,治治他那平衡感?”
我干笑着摆手:“不用不用,他就是……水土不服!”
看来,斯内普教授在经纬厂的“传说”,怕是要流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