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转角的意外
第11章 巫师的归处与烟火人间
晚饭后，林溪和她表哥被我妈安排去客房休息，院子里终于只剩下我们一家人，还有默默坐在藤椅上的斯内普。他大概是喝了点酒的缘故，脸色没那么紧绷了，只是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我蹲在葡萄架下，看着爸妈收拾碗筷的背影，终于忍不住把憋了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爸，妈，你们为什么要回经纬厂啊？”
我爸手里的瓷碗顿了一下，我妈也停下了手里的活，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笑。
“这问题啊，你小时候就问过。”我妈擦了擦手，在我身边坐下，“当时你还说，‘为什么别的巫师都住在对角巷，我们要住红砖楼’。”
“那时候小，不懂事嘛。”我挠挠头，“现在我长大了，总觉得……你们明明是巫师，在英国发展不是更好吗？爸你当年在格兰芬多成绩不算差吧？妈你在斯莱特林也是优等生，怎么就甘心回这小地方当‘麻瓜’呢？”
斯内普似乎也被我的话吸引了，目光从星星上移开，落在我爸妈身上。
我爸搬了个小马扎坐下，摸出旱烟袋（他说麻瓜的烟叶比魔法烟草更有味道），点着了才慢悠悠地说：“皓月啊，你以为巫师就非得扎堆住在英国？当年我和你妈从霍格沃茨毕业，确实在伦敦待过一阵。你妈进了魔法部的设计司，我在傲罗办公室实习……”
“后来呢？”
“后来啊，”我爸吐了个烟圈，“我发现魔法界的日子，还没这经纬厂自在。”
“怎么说？”
“你想啊，在英国，巫师和麻瓜泾渭分明，出门买根魔杖都得躲躲藏藏。可在这儿不一样。”他指了指周围的红砖楼，“楼上王大爷知道我们会变戏法，却从没问过‘魔法’是什么；楼下李医生给你爷爷看腿，看见我们用咒语止痛，只说‘你们家的偏方真管用’。”
我妈补充道：“而且，当年经纬厂需要懂魔法的人来做技术指导——有些麻瓜机器修不好，加点魔法就灵了。你爷爷是厂长，喊我们回来帮忙，我们就回来了。”
“就这么简单？”我有点不信，“你们就不怀念英国的魔法世界？”
“怀念啊。”我妈笑了，“但这儿更像家。你看啊，早上能听见卖豆腐脑的吆喝，晚上能看见家家户户的灯亮起来，这种热热闹闹的烟火气，在英国的巫师村可感受不到。”
“再说了，”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成绩好就非得留在魔法部？我觉得算麻瓜的账目、帮厂里修机器，比抓黑巫师有意思多了。你妈设计的麻瓜玩具，加了点小魔法，孩子们喜欢得紧，这不比在魔法部画图纸强？”
我看着他们眼里的光，突然有点懂了。他们不是放弃了魔法，而是把魔法融进了生活里——就像奶奶炖鸡汤时加的曼德拉草根，爷爷修自行车时用的“修复如初”，还有我妈给皓宇做的能自己走路的布偶。
“那斯内普教授呢？”我忍不住看向藤椅上的人，“您就没想过……换个地方生活？”
斯内普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问他。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斯莱特林的人，从不离开属于自己的战场。”
“可战场也能换啊。”我爸接话，“你看我，当年在霍格沃茨跟人打架，以为自己是在守护正义，后来才明白，守着家、守着日子，也是一种正义。”
斯内普没说话，只是端起桌上的酒杯，又喝了一口。
夜风吹过葡萄架，叶子沙沙作响。远处传来皓宇和林溪他们的笑声，还有邻居家电视里的戏曲声。
我突然觉得，无论是格兰芬多的冲动还是斯莱特林的骄傲，到了这烟火人间里，好像都变得柔软了些。
就像此刻，那个总是冷冰冰的教授，眼角的皱纹似乎都被晚风熨平了一点点。
也许，巫师的归处从来都不是某个特定的地方。
而是能让心踏实下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