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转角的意外
第二章 病房里的对峙与暑假前的恐慌
医疗翼的白色帷幔在微风中轻轻晃动，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时，我攥着衣角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庞弗雷夫人刚离开，临走前还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别再给我惹麻烦”。
帷幔后的病床上传来翻身的动静，我深吸一口气，掀起布帘。
斯内普教授半靠在枕头上，右臂打着厚厚的石膏，左腿被固定成奇怪的角度。他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黑眼睛里的寒意比昨天更甚，像淬了冰的匕首，直直扎向我。
“教授，我……”我张了张嘴，声音比蚊子还小，“对不起。”
他没说话，只是用那种能穿透灵魂的目光盯着我。医疗翼里静得可怕，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每一声都像敲在我的心上。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慌忙补充，脚尖在地板上蹭出浅浅的印记，“我当时在练‘阿拉霍洞开’，脚滑了……魔杖也没拿稳，我没想撞到您的，更没想让您滚下去……”越说越乱，最后几乎变成了语无伦次的嘟囔。
“脚滑？”他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刚受过伤的沙哑，却丝毫不减嘲讽，“斯莱特林的学生连站在楼梯上都学不会吗？还是说，这是你们家族新的攻击方式？”
“不是的！”我急得眼眶发热，“我父亲从不用这种手段，我母亲也教过我……”
“你父亲？”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格兰芬多的姜旺财？那个总是把‘勇气’挂在嘴边，却连坩埚都洗不干净的蠢货？”
“不许你说我父亲！”我猛地抬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怒气。父亲是格兰芬多的傲罗，虽然总爱傻笑，煮的魔药能毒死一头巨怪，但他是我心里的英雄。
斯内普的眼神更冷了：“看来你的教养和你的平衡感一样糟糕。”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紧绷的脸，“说吧，来看我，是想祈求宽恕，还是觉得几句‘对不起’就能抵消三根肋骨、一根胫骨和一根尺骨的代价？”
“我不是来祈求宽恕的！”我咬着唇，深吸一口气，“您怎么罚我都行。关禁闭、抄校规、去禁林清理蜘蛛……只要您说，我都做。”
他似乎愣了一下，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说。过了几秒，他才缓缓道：“罚你？在我看来，让你继续留在霍格沃茨，就是对其他教授的惩罚。”
就在这时，医疗翼的门被推开了，邓布利多校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穿西装、表情严肃的人——我认得那徽章，是校董会的人。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西弗勒斯，感觉怎么样？”邓布利多校长温和地问，目光在斯内普的伤处停留了一瞬，然后转向我，“姜皓月同学也在啊。”
那两个校董会的人径直走到我面前，其中一个高个子开口，声音像他的表情一样刻板：“姜皓月，鉴于你造成的严重事故，校董会正在讨论对你的处分。”
“处分？”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斯内普教授是霍格沃茨的重要教职工，”另一个矮胖的校董补充道，“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对教授的人身伤害。考虑到你是初犯，校董会倾向于……”
他顿了顿，我的心跳也跟着停了半拍。
“让你的监护人把你领回家，暑假期间好好反省。下学期是否能返校，要看你的表现和斯内普教授的意见。”
“领回家？”我懵了，“明天就是暑假啊！”
所以他们是说，要让我父亲或者母亲来学校，像领一个闯了祸的小孩一样把我带回去？还要看斯内普的脸色才能回霍格沃茨？
我下意识看向病床上的斯内普，他闭着眼，好像对我们的谈话毫不在意，但我分明看到他放在被子上的手指动了一下。
“我不需要被领回家！”我脱口而出，声音带着哭腔，“我能自己反省，我可以留在学校关禁闭，整个暑假都留在这里！求你们……别让我爸妈来。”
父亲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一边骂我莽撞，一边偷偷给我塞糖；母亲呢？她是斯莱特林的纯血女巫，最看重家族脸面，要是知道我把教授弄成这样，还被校董会要求领回家……我不敢想她会是什么表情。
邓布利多校长轻轻叹了口气：“姜皓月同学，这是校董会的决定。而且，你确实需要和家人好好沟通这件事。”
斯内普突然睁开眼，目光落在我泛红的眼眶上，冷冷地开口：“不必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
“让她留下。”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暑假期间，每天来我这里报到——当然，等我能下床的时候。抄《标准咒语》第一至第五册，每册抄三遍。”
校董会的人皱起眉：“斯内普教授，这恐怕……”
“怎么？”他抬眼扫过去，“你们觉得我的决定不如校董会的‘领回家’明智？”
那两个人对视一眼，悻悻地闭了嘴。邓布利多校长微笑着点了点头：“既然西弗勒斯这么说，那就按他的意思办吧。”
我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他这是在帮我？
斯内普没再看我，只是对邓布利多点了点头：“校长，我累了。”
“好，我们不打扰你休息了。”邓布利多校长拍了拍我的肩膀，“姜皓月同学，记得遵守承诺。”
走出医疗翼时，阳光晃得我睁不开眼。我回头望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心里乱得像团麻。
抄三遍《标准咒语》？听起来是很重的惩罚。
可比起被父母领回家……好像又不算什么了。
只是，斯内普教授为什么要帮我？他不是应该巴不得把我这个“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混血败类”赶出霍格沃茨吗？
明天就是暑假了，而我的暑假，要在抄书和对斯内普教授的无尽困惑中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