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那边出了结果,造成莫名成死亡的致命凶器是一把锥子,和租屋杀人机关的锥子不是同一把,但长度一致,大小一致,穿过了莫名成的心脏。
莫名成的尸体上沾有泥垢,鼻腔和嘴巴里有湿泥土,是死后被埋入土里,位置在市政河道河岸,不知道凶手是故意埋的很浅,还是时间很赶来不及挖深坑,洪水上涨的时候冲垮了堤岸,河岸松垮的泥土也跟着遭殃,莫名成的尸体就这么顺着洪流漂浮。
负责监视杨灰的刑警匆匆赶回了局里。
会议室坐了一圈人,沈小武不知道又找什么借口没来,谢方不比秦元三那么严厉,没有当众通报给沈小武下处分。
投影幕布上播放了第二个视频。
暴雨覆盖整个汾州市,模糊了街道摄像头的清晰度。
2月10号上午10点整,两名来历不明的男性穿着黑色的雨衣,进入了郊区某银行支行,出来时两人分别提着一个大的黑色行李袋。
接下来是第二个视频。
主角仍是这两个人,他们提着袋子进入了一辆面包车,车子一路往郊区的居民驶去,停在了一栋高楼下。
下午2:25分,两人从楼里出来再次乘上车,往市政道的方向开去,过了半个小时,这辆面包车开了回来,下车的只有一名男性,他进入了大楼,不到五分钟后提着两大袋行李袋装上了车,往汾州南站的方向开去。
“这个人就是杨灰。”谢方指了指幕布上模糊的人影,“监视他的刑警周一重在南站逮捕了他,他把自己的所作所为都交代了,他承认,卢杰和莫名成都死于他手。”
一开始,他只是莫名成和李瑶瑶雇的一个“凶手”,他的任务很简单,只需要顺水推舟,制造一起意外,他的无心之举不会被判死刑,只要这样做了,他就能拿到一大笔钱。
杨灰有个得重症的老母亲,手术费是一大笔钱,他筹不到这笔钱,被迫走上了这条死路。
起因还得从卢杰身上找。
问询室里,李瑶瑶痛斥了卢杰这个已亡人,她像发泄积怨多年的情绪一样,把前因后果当成一个人咎由自取的故事讲出来。
卢杰年轻的时候,他还没有改名字,他的原名叫胡金。有个很好的兄弟,叫莫名成,
他和莫名成在二十多岁时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但这个女人只看上了胡金,让莫名成很生气,胡金为了不失去这个兄弟,决定和兄弟一起共享这个女人,结婚的钱也是两人一起凑的。
后来莫名成觉得这样对不起这个女人,但他又不想放手,他劝胡金离婚,说给他介绍一个新媳妇,叫陈宁。
陈宁人长的漂亮,身材也不错,胡金就爱上了。但他舍不得自己的妻子,于是改名换姓,背着妻子偷偷出轨。
莫名成知道了这些,当着女人的面拆穿了胡金的真面目,说出了一切真相,女人孩子的亲生父亲也不是胡金,而是他莫名成。
女人受不了这个真相,她还误以为丈夫只是失踪了一段日子。
她以为结婚的那晚和她床榻承欢是最爱她的丈夫。
没过几天,她带着儿子跳楼自杀了。
莫名成是真的爱她,觉得她的死亡是胡金造成的,于是他请了个设计师,在屋子里布下机关,想让胡金偿命。
这个设计师叫李瑶瑶,莫名成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给自己帮忙,李瑶瑶收了钱,心甘情愿,设计出了有触发限制的机关,等胡金一回来,再制造出一起意外。
没想到胡金改了名字,摇身一变变成了卢杰。在前妻死后,卢杰立即向陈宁求婚,陈宁也答应了,可惜生活没过多久,陈宁难产死在了医院。
卢杰回到了前妻住的地方,成了物业的工作人员,也负责收租这栋楼里的小部分租屋。
莫名成打听到他回来的消息,抓住了这个机会,雇了杨灰当替罪羊,并拟好了犯罪过程。
卢杰死后,按照约定莫名成要给杨灰报酬,但莫名成没这么多钱,他说先给一部分,后面的慢慢给。杨灰等得起但病重的家人等不起,他不干,用真相要挟莫名成把钱给他,还要求必须是现金。
莫名成没办法,假意找银行借款,取了两大袋子给他,还说剩下的钱在家里,要回一趟家。杨灰信了他的鬼话,跟着他回了家,莫名成一不做二不休,拿起之前做机关的备用锥子刺向杨灰。
杨灰对他早有防备,在莫名成失手后,他一把夺过对方的武器,将对方刺死,就像杀死卢杰那样。
“这些人,居然没一个好东西。”
很久没和沈小武在一起吃饭了,严相旬本来不想聊案子的,但是沈小武好奇,他就都讲给他听了。
“你是不是身体还没恢复好啊?秦元三告诉我你是麻药中毒,要去复查吧?”
严相旬笑着摇了摇头,“你看我现在,像得病的样子吗?倒是你……”
“我早好了。”沈小武一边说边往他碗里夹菜,“过几天上元节,秦元三让咱们陪他喝酒去,还请了不少局里同事,还有朋友。”
“那挺热闹。”
“对啊,他还说你……”沈小武说到这,脑袋忽然卡壳了,他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全了。“他说你有个什么朋友,姓徐,他让你带来。”
“啊?”严相旬纳闷了,“不算朋友,没那么熟。”
“他可是给我讲,你俩有大瓜,那个徐男的女的啊?女的你不喜欢,介绍给我认识?”沈小武冲他挑了挑眉。
“……巧了,他是男的。”
“那算了吧,你俩什么瓜啊,我一直缠着秦元三问,他说他不敢说,怕你打死他。”
“……”
那就是个误会。
严相旬头大了一圈,那件事还是不要解释了,越解释越乱。
“没什么,真的。”
沈小武倒酒的动作停了下来,一脸你看我信不信你的表情。
“淡了,咱俩感情淡了,我决定以后叫你全名了。”
严相旬无奈地笑了笑,“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