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猝死的周明醒来成了古欧财政大臣洛兰·冯·克劳迪乌斯。
面对帝国濒临崩溃的财政,现代金融知识瞬间化作吐槽弹幕。
“国库赤字比甲方需求还离谱?!”
当她熬夜揪出蛀虫账目,女皇姑姑端着蒸饺深夜查岗:“别学你妈熬夜。”
玻璃轰然炸裂,剑圣染血剑尖直指女皇咽喉。
洛兰烫得直哈气,脱口而出:“年终奖不想要了?!”
午夜的星辰帝国,连呼吸都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仿佛被湿透的羊毛毯捂住的滞重感。寒霜像是某种活物,正沿着石砌高窗每一道细微的缝隙顽强地钻进来,贪婪地舔舐着书房里本就不多的暖意。厚重的猩红色天鹅绒帷幔沉甸甸地垂落着,纹丝不动,固执地将窗外深邃的黑暗与刺骨的寒意死死隔绝在外,只在穿堂风偶尔鼓足力气时,才掀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涟漪。
壁炉里,炭火的辉煌早已成了过去式,只余下几点暗红色的余烬,如同濒死巨兽的心脏,苟延残喘地散发着最后一点微弱而稀薄的热量,聊胜于无。偌大的书房里,唯一倔强燃烧的光源,是书桌一角那盏孤零零的银质三枝烛台。三支粗壮的白蜡烛淌着粘稠的油脂,烛泪无声堆积,将微弱而摇曳的光芒奋力投向周遭的黑暗,也将洛兰伏案的身影扭曲、拉长,夸张地投射在身后那堵由无数卷宗堆积而成的壁垒上,如同一座被无形的重负压得摇摇欲坠的孤峰。
烛光跳跃,在她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棱角。华丽睡袍的丝绸质感贴在肌肤上,带来一丝属于这个身份的高贵凉意,却包裹不住那颗正在胸腔里疯狂吐槽的灵魂。周明——或者说,此刻占据着洛兰·冯·克劳迪乌斯这具躯壳的前金融民工兼加班猝死受害者——正强行压制着掀桌的冲动。
指尖沾染着乌黑的墨迹,在一卷摊开的厚重羊皮卷轴上费力地爬行。上面记录的是帝国西北边境行省埃斯坎德刚刚呈报上来的、关于本季度矿产出产及赋税收入的明细。数字!又是该死的数字!但这里没有简洁明了的阿拉伯数字,只有弯弯绕绕、装饰繁复得让人眼晕的古欧书写体,一笔一划都透着陈旧的霉味和致命的臃肿。
“比例税制?阶梯累进?什么玩意儿都没搞清楚!”洛兰(周明)的内心弹幕疯狂刷屏,“支出项笼统得像甲方拍脑袋的需求变更函!‘宫廷修缮及维护费’——三万五千金克朗?!刷金漆了吗?还是给马桶镶钻了?隔壁行省饿殍遍野的赈灾款才批了五千金克朗!这账做得比实习生第一次做的Excel还离谱!”她感觉自己的金融狗之魂在熊熊燃烧,带着一股子被甲方和加班反复蹂躏后的暴躁,“甲方爸爸们都没你们这么敢吹预算!”
她烦躁地丢开这份令人血压飙升的西北矿产卷轴,沉重的羊皮卷“啪”地一声砸在桌面上,震得烛火又是一阵狂舞。她暴躁地揉着鼻梁两侧晴明穴的位置,手指能清晰地感受到指腹下凹陷的印痕——这是原主洛兰留下的深刻印记,一种因长期过度专注和殚精竭虑而刻入骨髓的疲惫。属于周明的理性分析与属于洛兰身体的残留记忆如同两股岩浆,在她颅腔里激烈地碰撞、奔流。
前任……你到底查到了哪一步?这个念头如同鬼魅,再次缠绕上来。这具身体的本能记忆里,那种深埋心底、几乎化作实质的疑虑,对某个庞大而无形的阴影近乎窒息的恐惧,以及最终坠落悬崖前那刻骨铭心的惊悸感,正不停地冲刷着周明的意识堤坝。她猛地推开沉重的橡木椅子站了起来,动作太大,带起的风让本就摇曳的烛火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墙壁上那些巨大扭曲的影子也随之疯狂地舞动了几下,如同择人而噬的怪兽。
焦虑像藤蔓一样缠紧心脏。她在堆满卷轴的沉重书架间焦躁地踱步,像一头困兽。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一排排蒙尘的、象征着帝国厚重历史与法规的书脊。
“漏洞到底在哪?源头指向谁?”她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既是对眼前这片混乱账目的质问,也是对身体深处那个关乎生死的终极秘密的探寻。
仿佛冥冥中自有回应。
指尖骤然传来一股迥异的触感。
书架深处,某个被几卷沉重得能砸死人的帝国税法大全遮挡的区域,指尖触碰到的,不再是皮革书脊的柔韧或木质书架的温润。而是一种坚硬、冰冷、带着金属特有坚硬质感的突兀存在。
洛兰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又在下一秒疯狂地涌向四肢百骸,指尖冰凉一片。心跳如同失控的战鼓,沉重而急促地撞击着胸腔肋骨,发出擂鼓般的闷响。
找到了?
她猛地转过身,目光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死死钉在那片昏暗的角落。烛光吝啬地照亮一小块区域,几卷厚重的帝国法典后面,一块原本与书架浑然一体的深色木板边缘,赫然显现出极其细微的、绝对不自然的缝隙!那缝隙边缘极其整齐,绝非自然磨损或虫蛀所能形成。
呼吸彻底停滞。
她像一只捕食前的猎豹,无声地靠近,动作轻得几乎不惊动尘埃。屏住呼吸,小心地拨开那几卷充当着完美伪装的沉重法典,露出了后面那块可疑的木板全貌。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试探性地沿着那冰冷的缝隙边缘摸索。指尖触碰到一个极其微小的金属凸起,她用指腹用力按压——纹丝不动。她蹙紧眉头,指关节轻轻叩击木板表面:笃笃……声音沉闷厚实,不像书架其他部分的中空回响。果然内有乾坤!
耐心,必须要有耐心。她的指尖如同最精密的探针,顺着那条冰冷的缝隙边缘,细细地、一点点地移动、探查。终于,在靠近木板底部一个毫不起眼的转角凹陷处,她的指尖感受到了一种极其微妙的阻力感——那不是一个简单的卡扣,而是一种需要同时施加压力并向内侧旋转的复杂机关。
找到了!
指尖凝聚力量,稳定地向内按压,同时小心翼翼地逆时针旋转。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在此刻死寂得如同坟墓般的书房里清晰得宛如惊雷的机括弹响,骤然划破了凝固的空气!
书架深处,那块伪装得天衣无缝的木板,无声地向内滑开了几指宽的缝隙!
一股更加浓重的寒意,裹挟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混合着陈年羊皮纸腐朽气息、铁锈腥气和厚重灰尘的味道,如同开闸的洪水般从那道漆黑的缝隙中汹涌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冰冷刺骨!
洛兰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原主洛兰!她留下的秘密!
指尖带着一丝决绝和难以抑制的激动,颤抖着伸向那片未知的黑暗缝隙。尘封的真相,致命的证据,也许就在咫尺之间!
就在那冰冷的气息几乎要触碰到她的指尖,距离揭开秘密仅有毫厘之差的瞬间——
笃!笃!笃!
清晰、稳定、带着不容置疑的皇家威严和某种穿透性的力量,三声敲门声如同实质的冰锥,骤然钉穿了厚重的橡木书房门板,也狠狠地凿进了洛兰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洛兰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冻结!一股冰冷的战栗感从尾椎骨沿着脊柱瞬间窜上天灵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被抽空,又在下一秒疯狂倒灌,让她眼前猛地一黑!
该死!见鬼!谁?!
大脑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思考,身体的本能反应早已超越了意识——那只原本伸向暗格的手如同被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同时另一只手带着一股近乎蛮横的爆发力,狠狠地推向沉重的书架侧面!
“嘎吱——”
滑开的木板边缘与边框摩擦,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在死寂中显得无比刺耳的声响!像是指甲狠狠刮过黑板。
门外那不容置疑的敲门声,极其诡异地停顿了一瞬。洛兰甚至能想象出门外那人微微侧耳倾听的姿态。
冷汗瞬间浸透了丝绸睡衣的里衬,冰凉地贴在背上。她用力吸了一口气,强行将那擂鼓般的心跳压回胸腔深处,努力让声带震动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带着一丝被打扰清静的不耐烦,甚至还刻意模仿了几分原主记忆中那种习惯性的清冷疏离:
“谁?”声音穿过厚重的门板,听起来竟有几分自己都意外的镇定。
“是我,洛兰。”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平静得如同深潭,带着天生的高位者距离感,却又因为此刻深夜的造访,意外地沾染上了一丝极其罕见的、几乎难以捕捉的温情底色,“还在埋头公务?”
声音顿了顿,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开门。”
是女皇诺澜!
洛兰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她来不及多想,几乎是扑到书架旁,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块滑开的厚重木板猛地推回原位!又是一阵更加响亮刺耳的“嘎吱”声!她甚至能感觉到指尖传来木板沉重冰冷的质感。确认木板严丝合缝地复位了,她才踉跄着后退两步,深吸了两口气,用手胡乱地、仓促地理了理鬓角和睡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这才快步走向书房门。
沉重的橡木门被拉开一条缝隙。走廊里壁灯的光芒远比书房内明亮柔和,勾勒出门口站着的高挑身影。
女皇诺澜·冯·克劳迪乌斯并未穿着繁复沉重的朝服或华贵的睡袍,只披了一件剪裁极其利落、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的深紫色天鹅绒披风,将她挺拔的身姿包裹其中,更显出一种不容侵犯的凛然。一头银灰色的长发如同流淌的月光瀑布,被一根最简单的银簪松松挽在脑后。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无法抹去的痕迹,却无损那份刻进骨子里的威严与从容。她的面容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倦色,眼下的青灰色在灯光下格外清晰,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依旧锐利如鹰,如同北境永不封冻的寒潭,此刻正透过门缝,平静地落在洛兰略显苍白的脸上。
洛兰的心脏还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狂跳,咚咚作响,震得耳膜都在鼓动。她下意识地侧身,让开通道,同时微微低下头,避开那道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陛下……您怎么还没安歇?”
诺澜女皇并未立刻回答,只是迈步走了进来,深紫色的披风下摆拂过门槛,带来一丝夜风的凉意。她的目光在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奄奄一息的壁炉余烬上扫过,最后落在那盏燃烧过半、烛泪堆积的银烛台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并未多言。直到她的视线扫过洛兰身后那张堆满卷轴、显得杂乱无章的书桌,才缓步走近。
一股浓郁的食物香气瞬间霸道地驱散了书房里残留的陈旧气味和洛兰心中的惊悸。
洛兰这才注意到,女皇手中竟然稳稳地端着一个不大的、用细藤条编织的精致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纯白的、还冒着袅袅热气的骨瓷小蒸笼。盖子盖着,但那浓郁诱人的香气正是从缝隙里丝丝缕缕地钻出来的——是蒸饺!新鲜出炉的蒸饺!
“姑姑……”洛兰愣了一下,这个称呼很自然地脱口而出,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源自这具躯体的亲近感。
女皇诺澜似乎对这个称呼并不意外,她走到书桌旁,目光扫过桌面上摊开的最新一份关于帝国军队后勤供给现状的卷轴——上面已经被洛兰用朱砂笔粗暴地划出了几个触目惊心的、被重复采购了三次的“超耐磨”马蹄铁的采购项目,旁边还潦草地标注着几个扭曲的、这个时代绝不可能存在的符号:“¥?!!”(原主身体残留的记忆告诉她,那是前任财政大臣,也就是洛兰身体的父亲,私下记录时用的标记)。女皇的目光在那几个符号上停留了半秒,冰蓝色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她轻轻将托盘放在那份摊开的卷轴旁边,动作从容不迫。蒸笼盖子揭开,更加浓郁的、带着面皮麦香和鲜美肉馅的白色蒸汽扑面而起,瞬间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视线。
“又在批阅这些没完没了的公文?”诺澜女皇的声音依旧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目光却穿透了那层薄薄的热气,落在洛兰脸上,仿佛在审视着什么,“夜色已深。”
热气氤氲,带着食物的暖香,暂时驱散了书房里的寒意,也模糊了彼此的面容,让空气中紧绷着的那根弦似乎稍稍松弛了一丝。洛兰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几个晶莹剔透、小巧玲珑的蒸饺上。面皮薄得几乎能透出里面粉嫩诱人的馅料,蒸腾的热气在骨瓷碟子上方盘旋。
女皇诺澜在书桌另一侧那张同样堆着卷轴、但被她随手拨开一小块空间的高背扶手椅上坐了下来。姿态依旧雍容,仿佛坐的不是椅子,而是御座。书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蜡烛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洛兰没有坐回自己的位置,只是有些僵硬地站在桌边,面对着那盘热气腾腾的蒸饺。蒸汽熏着她的眼睛,带来一丝微弱的酸涩感。刚才那关乎生死的暗格惊魂一幕,被这股人间烟火气硬生生地冲淡了,却又在心底留下更深的、无法言说的波澜。原主留下的秘密近在咫尺,却被女皇的突然造访硬生生打断。这到底是巧合,还是……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诺澜女皇忽然开口了。她的声音放得很轻,不再是那种带着威严距离感的语调,反而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一段遥远而柔软的时光轻轻诉说:
“当年……你母亲还在的时候,”她目光没有聚焦,仿佛穿透了眼前蒸腾的热气,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影子,“也总是这样,深夜时分书房的灯火还亮着。那时候,我也常常……像这样端着宵夜过来。”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摩挲了一下光滑的骨瓷托盘边缘,冰蓝色的眼底深处,似乎有极其短暂的一缕水光掠过,快得如同错觉。
“她总嫌御膳房做的点心太过甜腻厚重,夜里吃了不消化。偏偏就喜欢这种小家子气的面点。还得是……”诺澜女皇的声音顿了顿,目光终于重新聚焦,落在洛兰脸上,带着一丝探究,又似乎带着某种隐秘的期待,“……刚蒸好的,皮薄馅鲜,热乎的。”
洛兰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属于身体原主的那部分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一个模糊的、带着温柔笑靥的美丽女子影像,以及空气中若有似无的、熟悉又陌生的面点香气。属于周明的理智则更加清晰地捕捉到了女皇话里话外的信息:前任女财政大臣(洛兰的母亲),也曾深夜办公,也曾被女皇(当时的皇储或者亲王?)送宵夜。而宵夜,恰巧也是蒸饺。
巧合?还是某种刻意的提醒?提醒洛兰,她此刻的处境,与她母亲当年何其相似?甚至连深夜调查、面临未知危险都……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堵在洛兰的胸口。她默默地伸出手,纤细的手指捏起一个小巧玲珑、几乎烫手的蒸饺。指尖传来的热度让她下意识地想缩手,但终究还是忍着烫,将它递到了唇边。她没有看女皇,只是低着头,对着那蒸饺小心地咬下一口。
滚烫!
炙热的汤汁混合着鲜美的馅料瞬间在口中爆开!那热度沿着食道一路灼烧下去,烫得她立刻倒抽一口凉气,狼狈地张开嘴,丝丝地哈着气,眼泪都被逼了出来。
“嘶——好烫!”这句抱怨完全是脱口而出,带着本能的反应。
就在这狼狈不堪、被汤汁烫得舌尖发麻的瞬间,洛兰的脑子却如同被这滚烫狠狠刺激了一下,无数念头在巨大的压力和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女皇姑姑的注视下,如同煮沸的开水般翻滚起来。那些在她脑海中反复盘旋、如同毒蛇般纠缠的财政黑洞——军饷被层层漂没却无人追查?赈灾粮款去向成谜却被刻意压下?宫廷采购的天价清单如同儿戏?还有那扇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密室暗格……所有线索,所有疑点,所有危险,都指向一个令人窒息的结论:帝国的毒瘤,盘踞在帝国心脏的蛀虫,其势力之庞大,远超她之前的预估!
危险!巨大的危险!
就像一个被无限压缩到极致的弹簧,洛兰在这滚烫的刺激和巨大的恐惧压力双重作用下,猛地抬起头,甚至来不及咽下口中烫人的食物和水汽,望向书桌对面那位面容平静、眼神深邃的女皇。那句一直萦绕在她心头、关乎帝国存亡根基的疑问,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冲动和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的、源自血脉的亲近直率,冲口而出:
“姑姑……您觉得……”她的声音因为刚才的烫而有些嘶哑,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但目光却异常执着,“那些蛀虫……真的都挖干净了吗?”
“干净”两个字话音刚落——
轰!!!
书房一侧那扇紧闭的巨大落地窗外,毫无征兆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坚硬昂贵的彩绘玻璃如同脆弱的薄冰,在狂暴力量的冲击下瞬间粉碎!万千片闪烁着寒光的尖锐碎片化作一场致命的暴雨,裹挟着刺骨的夜风,狂暴地倾泻而入!巨大的冲击波掀飞了沉重的天鹅绒窗帘,震落了书架上无数卷轴,砸得地面咚咚作响!
烛台上的三支蜡烛同时熄灭!书房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充满玻璃碎屑和狂暴杀意的黑暗深渊!
“保护陛下!!!”
洛兰的心跳和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止!全身的血液瞬间涌向大脑又骤然褪去,一片冰凉!她几乎是凭借着灵魂深处周明的本能求生欲和这具身体经过训练的条件反射,在玻璃炸裂声响起的同时,身体已经像一根被压紧的弹簧般猛地向前扑去!
目标是——书桌对面的女皇诺澜!
然而,她的动作终究慢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