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楹冷笑了一声,又想到了石头胳膊上的伤痕,她往前走了一步,好暇以整的对上了吕洁的目光。
“发誓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说你什么都没有做过,那石头胳膊上的伤痕又是怎么来的?他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胳膊和后背上都是细细的藤条打出来的伤疤,这是你所谓的偶尔打骂?”
刘秀兰握紧了双手,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这是真的,我亲眼所见,前些天我把孩子喊到我家里吃肉饼,石头洗手的时候无意中露出了胳膊上的伤,吕洁,你怎么能丧心病狂到对一个孩子下手?”
众人哗然。
王嫂子努力的克制住了要动手的冲动,“你,你真的是太缺德了,天打雷劈都不过分,既然这样虐待别人的小孩,石头的母亲早逝,她在天上看着得多痛心。”
刘婧恶狠狠的瞪着她,“难怪这些年你都没有怀孕,你容不下别人的孩子,永远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这是因果报应,自己做的就要自己受着。”
舒楹长叹了一口气,只想要尽快找到石头,她满眼愤怒又在最后时刻找回了理智。
“你既然做不到要当一个合格的继母,那当初又为什么要结婚?”
人群中传来一声戏笑,“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谁还不知道她的心思,不过就是贪图石头爸的工资和待遇,看到萧学义常年不在家,又不想好好的对人家的孩子,这本来后妈就难当,时不时的就要被人诟病,现在她这样做,那不是把那些有心想要当好继母的人的路都给走窄了?”
周围指责的声音四起,吕洁只觉得嘈杂,她脑袋里一阵天旋地转,铁青的一张脸蠕动着嘴唇,却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她原本是想要辩解的,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孩子丢了是事实,她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这种人也太恶毒了,萧学义看人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亡妻唯一留下的孩子居然交到了这种人手里。”
杨素鲜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只手插在腰上,张嘴就是唾沫星子横飞。
“好啊你个贱蹄子,原来平时你就是这么对我大孙子的,亏当初我儿子说要娶你进门的时候我还觉得你嫁过人,至少是个懂得伺候人的,这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好好的一个孙子,让你磋磨成了什么样子?”
她虽然打心眼里看不起石头,可是今天这么多人,这么大的阵仗,她当然不能表现出来。
“这些年你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我儿子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倒是给你养出仇来了,石头再不济也得喊你一声妈,你的心就是铁做的?当初也怪我老婆子瞎了眼,怎么就让你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进了我萧家的门?”
杨素鲜一面说着,两只手拍在大腿上盘腿就坐在了地上,一面就又开始哭天喊地。
“我可怜的孙子呀,小小年纪就没了娘,有了个后娘也不当人看,我的心肝啊,你可去了什么地方?你让奶奶一个人可怎么活呀?”
大家原本是跟着过来看笑话的,杨素鲜寻常并不住在这里,她三言两语的把所有的罪责推到了吕洁的身上,没有一个人不可怜她做奶奶的心。
“婶子,你现在也不要太着急,孩子虽然还没有消息,但总归也没有什么坏消息传过来,大家伙一起帮忙找一找,说不准很快就找着了。”
刘婧弯腰就想要把杨素鲜从地上拉起来,孩子丢了第一时间理应是去找,而不是在这里指责。
杨素鲜哭的昏天黑地,两只手拍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嚎着,“我对不起我儿子,对不起我们老萧家的列祖列宗,我们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就让你这个黑心肝的婆娘给弄丢了,你,你就该天打雷劈,到了地狱里也应该用油锅炸。”
吕洁一阵耳鸣,看着大家的脸,有些摇摇欲坠。
她往后退了两步,脸上的神情也极其的不自然,小声的呢喃着辩解,“不,不是我做的,和我没有关系,我没有杀他…”
她全然沉浸在其中,舒楹脸色变了变,只觉得吕洁的精神好像不太正常,她现在的情绪分明很不对劲,只是大家都在气头上,很难注意到这些。
“大家都先冷静一下,等孩子找到了定责的事情自然有单位来定夺。”
这个时候吕洁要是装疯卖傻,那想要找到石头的可能就微乎其微了。
其他人倒是停了下来,杨素鲜却还在喋喋不休的指责。
“村子里的人都说你是个扫把星,要不是你克死了上一个男人,也到不了我家来,现在我孙子让你克没了,说什么你也得给我个交代。”
吕洁一双眼睛通红,看着唾沫星子横飞的杨素鲜,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她毫无血色的脸上带着些崩溃大吼出声。
“你住嘴!”
她说着,像是一头嘶吼着的野兽,把手边的扫把和所有能够得着的东西全部都扔在了地上,竭力的发泄着情绪。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是你挑唆我这么做的!”
她的神色显然不是很正常,就连瞳孔都有些扩散,吕洁眼神不聚焦,突然的发疯更是吓坏了所有人。
王嫂子一只手拉着舒楹往后退了退,兔子急了还咬人,他们这么多人过来,难以吕洁狗急跳墙,他们都没办法找人说理。
谢执砚和舒楹对视了一眼,吕洁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她显然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了。
谢执砚拉着舒楹的手,伏在了她的耳边,“她看上去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你不要太冒进。”
万一吕洁杰的注意力转移过来,没人知道一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舒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吕洁双手颤抖,说话也不是很流畅,僵硬的身体和寻常人不同,她立马就判断出了基本的情况。
“吕洁可能精神方面有些问题,她现在脑子已经不清醒了。”
谢执砚没有说话,从前路上偶尔也会打个对照面,大多数两个人都是点头之交,他们说的话不多,接触的也不算频繁,不过平常看着吕洁也像是个正常的人。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舒楹把两个孩子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她应该是被周遭的环境逼出来的,寻常不受到什么刺激的时候不会显现出来,今天显然是大家给她的压力过大。”
谢执砚点了点头,还不等得他说话,杨素鲜就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作势要去拽吕洁的头发。
“你个小娼妇,嫁到我家来还想反了天不成?这天底下就没有不适的婆婆,你还敢对我大呼小叫的,你爹妈生你的时候就没好好的教教你规矩!弄丢了我家的人,还想在我家耀武扬威,我呸!你真当我杨素鲜是那么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