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楹总担心吕洁会对石头下手更重,可是现在她想明白了,解决一件事情是要解决隐患,而非是解决受害者。
倘若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等同于默认了吕洁的行为,那样做只会把一个孩子推向更深的深渊。
她有两个孩子,同样也是母亲,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杨素鲜嚣张的气焰瞬间偃旗息鼓,听到舒楹的话差点站不稳。
“你这是什么鬼话?你这个女娃子长得漂亮,这嘴巴倒是挺会胡说八道,难不成我还能虐待我的亲孙子?”
这话要是传出去,不光她这个当奶奶的名声不好,搞不好自己的儿子工作前途都会跟着受影响。
一个当父亲的失职,连自己的孩子被虐待都不知道,终归是有些说不过去。
“领导啊,你肯定是个有文化的,这我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品你是清楚的呀,我们怎么可能会虐待自己家的孩子,石头从小就是个调皮的,在乡下的时候就撒谎成性,说不准他就是跑到哪玩去了,要我看大家也根本不用这么担心,到了晚上自己就回来了,还是都散了吧。”
她展开手就想要把人给轰出去,可是站在前面的人却没有一个动弹。
杨素鲜急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就为了一个屁大的孩子,要这么为难我老婆子!”
舒楹脸上带着不悦,杨素鲜今天初来乍到,可能对石头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她不疾不徐道:“婶子,要不然你先找你儿媳妇了解一下情况。”
杨素鲜冷笑了一声,只觉得不可能。
吕洁虽然是个寡妇,风言风语的她也听了不少,可那么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她就是看着再不顺眼,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只是她转过头去刚要跟吕洁对峙,就看到她苍白的一张脸。
杨素鲜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她“心虚”两个大字都快要写在她的脸上了,即便是想不注意到她都难。
“你这个搅家精,你究竟把我大孙子弄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刚不是还说他就在操场那边玩儿,真是家门不幸,我大孙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吕洁慌乱地摆着手,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呀。”
她连连摆手,对上众人讶异的目光,就连解释都有些苍白。
杨素鲜见状,哪里还不明白?
石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大概率是她做了什么。
她一只手挽起了袖子,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扬起胳膊来做势就要打人,“你这个臭婆娘,我把我大孙子交到你手上是让你好好照顾他的,你个黑心肝的东西,到底把我大孙子藏在什么地方了?他到底也是我们老萧家的种儿,哪里轮得着你这么作践,孩子要是找不着老娘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你也别想好过。”
杨素鲜年轻的时候就在田地里劳作,做过农活的妇女手劲大的很,她一个耳光下来,吕洁脑瓜子都跟着一阵嗡鸣,她往后踉跄了两步,在抬起头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冒金星,看着前面的人都重影。
杨素鲜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舒楹上前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胳膊,“婶子,现在不是打人的时候,石头已经消失了很多天了,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孩子的下落,这孩子这么小,万一真的遇到什么危险,都没有自己解决的能力。”
刘婧两只胳膊抱在一起,想到上次看见石头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三四天了,几岁的孩子还没有判断是非的能力,虽然大院里遇到人贩子的可能性不大,可就担心里外有人勾结。
“吕洁,你也是个女人,就算是你现在没有孩子,以后也是要生孩子的吧?就当是为了你以后的孩子积德,你也不能把石头悄无声息的丢了,等他爹回来,你怎么跟人家交代?”
吕洁一只手捂着肿胀的脸,眼眶里含着泪,哆哆嗦嗦的解释,“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我也不知道那个小崽子跑到了哪里去,我没有虐待过他,他前天开始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你们觉得奇怪,我还觉得奇怪呢。”
都是这死孩子惹出来的祸事,平常看着唯唯诺诺的,小小的人主意倒是挺大,他一走了之倒是轻松的很,
现在人找不到,所有人都怀疑到了她头上。
“我大晚上的就出去找了,找了整整半宿,到了后半夜也不见他的身影,我从外面回来觉都没有睡好,我分明什么都没有做,我看那孩子就是对我有意见,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左右不管怎么做都是错的。”
她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这些天的担惊受怕让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好端端的一个孩子凭空消失总归需要有些缘由的。
可她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太过于苛刻,石头受不了所以跑了?
这样的话要是真说出来,就等同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吕洁虽然精神恍惚,却也没有傻到这种地步。
王嫂子言声厉色,向来好脾气的人也带了几分怒气,“咱们这里要是还能平白的丢了孩子,这天底下就没有太平的地方了,石头要是自己丢的,你为什么不早找我们帮忙寻找?”
吕洁的话漏洞百出,稍加思索也能明白她的话不真切。
舒楹眯了眯眼睛,继续像她施压,“石头是革命军人的孩子,他找不着了,不会不了了之,你如果不如实交代,搞不好是要坐牢的,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保全你自己。”
吕洁猛然抬起头来,她才不要坐牢,苦苦挣扎的哀思下,吕洁坚挺的肩膀垮了下来。
“我真的没有说谎,石头是自己走丢的,我之所以没有声张就是怕大家怀疑是我杀了他。”
她说完又立马举起手,竖起了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对石头做过什么,这孩子比较顽皮,平常顶多就是偶尔骂两句,可是谁知道这孩子的气性这么大?他从学校里回来没有第一时间写作业,我不过就是说了两句重话,他就自己偷偷跑了出去,我也悔的肠子都要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