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大吴通鉴?朝政纪》载:“太保兼兵部尚书谢渊与镇刑司副提督石崇,奉旨同赴大同卫核查火药失踪案。渊于废弃火药库焦土瓦砾中,得半燃木牌,刻‘工部乙字三号’—— 此为天德元年冬工部奉旨为大同卫特制的火药批次标记,京郊火器库所用皆为‘甲字’批次,恰与石崇三月前调运火药账册所载标记吻合。渊携《大同卫军器调运账册》(经办人署石崇名,目的地注‘京郊火器库’)呈随行户部主事,主事比对账册笔迹、木牌刻痕,录大同卫卒供词(证失火前有无标马车运火药离库),核验属实,立具《证据核验文书》。
八百里加急奏报抵京时,昌顺郡王萧栎持宗室联名折入御书房,折内附户部核查清单:石崇侄石涛强占京郊田产三百顷,其中宗室私产百二十顷、农户永佃田百八十顷;涛夺佃后转租粮商,年取三倍租银,农户失田流离,多赴通州漕运码头为工,复遭涛所派监工苛扣工钱,日仅得糙米半升。
帝桓览大同铁证与宗室折,忆石崇既往构陷忠良、秦飞北司纵私诸事,时李嵩持‘石崇为复辟功臣’奏疏请缓追责,秦飞遣北司密探截大同奏报(事败),皆为桓严拒。桓遂下旨:石崇即离大同卫回京待职,罢其核查权;玄夜卫暂由少保周显代管;石涛逮京收押,命户部尚书刘焕、刑部侍郎刘景彻查其贪腐。
此非仅火药、田产二证得获,实为‘帝断忠奸、朝局转明’之枢始 —— 大同瓦砾藏‘工部乙字三号’铁证,破崇之狡辩;宗室折页载三百顷田产民忧,揭涛之暴虐;奉天殿旨罢崇收涛,初破旧党护奸之网,大吴朝拨乱反正之局,自此启。”
大同瓦砾凝焦痕藏铁证,宗室折页录田亩载民忧,奉天殿旨斥奸佞破阴霾,三者环扣,皆为大吴朝扫旧党、复清明之关键伏笔。
大同查火行
黑瓦堆烟焦骨瘦,乙字痕深嵌铁绣。
谢郎袖卷军册旧,指叩残垣问火后。
玄袍汗透强张口,“旧木无凭” 语还抖。
账页朱印洇血透,工部标红岂容谬?
驿马嘶穿霜气骤,八百里尘飞铁走。
京阙风传宗室奏,三百顷田血痕皱。
石家郎醉金樽酒,农户饥肠啃草秀。
龙案拍时雷破漏,“唤回崇贼收涛首!”
周郎佩印提玄绶,夜卫刀光寒透牖。
寒星初透阴霾后,一点清光照帝囿。
大同卫废弃火药库的废墟上,风卷着焦味掠过,黑色的瓦砾被晒得发烫,踩上去能感受到余温透过鞋底传来。谢渊戴着粗布手套,指尖扒开堆叠的瓦砾,每动一下,都有细碎的炭粒簌簌落下,沾在他的官袍下摆上,像泼了一层墨。随行的兵部吏员和户部主事站在不远处,目光紧紧跟着他的动作 —— 他们知道,能否找到火药证据,全在此刻。
石崇站在废墟边缘,玄色官袍的袖口被风掀起,露出里面绣着的暗纹。他盯着谢渊的背影,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心里既慌又恨 —— 三个月前,他私运火药给瓦剌后,特意让人纵火烧了火药库,本以为能销毁所有痕迹,却没想到谢渊会执着于这片废墟。“谢大人,这废墟烧了快三个月,哪还有什么证据?” 石崇开口,声音刻意放得轻松,却掩不住一丝颤抖,“不如咱们去查大同卫的军器账,或许能找到线索。”
谢渊没回头,指尖继续在瓦砾中摸索,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石大人,账册可以造假,可烧不掉的痕迹,才是真证据。” 他顿了顿,指尖突然触到一块硬物,不是瓦砾的脆感,而是木质的韧感。谢渊心里一紧,放慢动作,小心地拨开周围的炭粒 —— 一块半燃的木板露了出来,边缘被火烧得卷曲发黑,中间却有清晰的刻痕,虽被烟熏得发暗,仍能辨认出 “工部乙字三号” 六个字。
“找到了。” 谢渊举起木板,转身走向石崇,阳光照在木牌上,刻痕的阴影清晰可见,“石大人,您三个月前从大同卫调走的五千斤火药,账册上写着‘运至京郊火器库’,可这‘工部乙字三号’的木牌,是去年冬工部专为大同卫定制的批次标记,京郊火器库用的是‘甲字’批次,您倒说说,这木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石崇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废墟的炭灰还难看,他盯着木牌,张了张嘴,却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 —— 他忘了,工部给各地卫所的火药标记都是独有的,大同卫的 “乙字三号”,根本没法用 “旧木牌” 来搪塞。
谢渊没给石崇反应的时间,从袖中取出《大同卫军器调运账册》,翻到三个月前的那一页,递到户部主事面前:“大人请看,这一页记载着‘天德二年夏,调火药五千斤,标记工部乙字三号,经办人石崇,目的地京郊火器库’。” 他又将木牌递过去,“如今这标记的木牌出现在废弃火药库,说明火药根本没运去京郊,而是被人私运走后,纵火掩盖痕迹。”
户部主事接过账册和木牌,仔细核对 —— 账册上的字迹是大同卫军器房主事的亲笔,盖着卫所的红印鉴;木牌上的刻痕与账册记载的标记完全一致,甚至能看到刻痕边缘残留的火药粉末。“谢大人所言属实。” 户部主事抬起头,语气郑重,从袖中取出文房四宝,在事先准备好的《证据核验文书》上写下 “大同卫废弃火药库查获‘工部乙字三号’木牌,与石崇调运火药账册标记吻合,证据确凿”,然后盖上户部的印鉴,递给随行的吏员,“立刻封存,八百里加急送抵御书房。”
石崇看着文书上的 “证据确凿” 四个字,手指悄悄攥紧,指甲掐进掌心,疼得让他更清醒。“不过是一块木牌,怎么就能证明火药被私运了?” 石崇做最后的挣扎,声音提高了几分,“或许是火药库失火时,木牌没被运走,跟火药没关系!”
“石大人,” 谢渊冷笑一声,走到废墟中央,指着地面上残留的黑色印记,“您看这里,这些印记是火药泄漏后燃烧的痕迹,范围这么大,说明当时有大量火药存放在这里,而非账册上说的‘运走’。另外,大同卫的军卒说,失火前一晚,有三辆没有标记的马车从火药库离开,去向不明 —— 您敢说,那不是运火药的车?”
石崇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盯着地面,不再说话。他知道,证据链已经形成,再狡辩,只会显得更狼狈。
户部吏员拿着密封好的《证据核验文书》和木牌,快步离开废墟,直奔大同卫驿站 —— 八百里加急的驿马已经备好,只待文书到手,立刻出发。驿站外,两名玄衣人靠在墙角,目光盯着吏员的身影,正是秦飞派来的密探 —— 秦飞收到石崇的信,知道谢渊可能找到证据,便让密探在驿站附近埋伏,想截下奏报,拖延时间。
“大人,要不要动手?” 一名密探低声问,手按在腰间的刀上。另一名密探摇头,目光扫过驿站门口的驿卒 —— 驿站有大同卫的兵卒守卫,都是谢渊提前安排的可靠人手,硬抢只会打草惊蛇。“等他出了大同卫城,在偏僻路段动手,既能截下奏报,又不会被人发现。”
吏员骑马出了大同卫城,沿着官道疾驰。密探骑着快马,远远跟在后面,等待合适的时机。走到一处树林旁,密探对视一眼,催马加速,想绕到前面拦截。就在这时,树林里冲出几名穿着普通百姓衣服的人,拦住了密探的去路 —— 是周显派来的暗卫,谢渊出发前,周显就担心秦飞会派人阻截,特意安排暗卫随行保护奏报。
“你们是谁?” 密探喝道,拔刀相向。暗卫不说话,直接上前缠斗 —— 他们都是玄夜卫的精锐,比秦飞的密探更懂格斗技巧,没几个回合,就将两名密探制服,捆了起来,押往附近的卫所关押。
吏员听到身后的动静,却没回头,只是催马更快地向前 —— 他知道,奏报早一刻到京城,谢渊大人就多一分安全,大吴的朝局就多一分清明。
京城御书房外,萧栎捧着宗室联名折,站在廊下。折子里夹着户部核查的田产清单,每一页都写得密密麻麻:石涛强占的三百顷田产中,有一百二十顷是宗室私产,一百八十顷是农户的永佃田 —— 这些永佃田是农户祖辈传下来的,石涛以 “官府收编充军粮田” 为名强夺,却转租给粮商,每年收取的租金比官府赋税高三倍,农户失去田产,只能去通州漕运码头做苦力,还被石涛的监工克扣工钱,不少人连糙米饭都吃不饱。
“郡王,陛下还在跟李嵩大人议事,要不您先去偏殿等?” 内侍总管李德全走过来,语气带着关切。萧栎摇头,目光落在御书房的门帘上,语气平静:“我等无妨,奏报和折子都急,不能等。” 他心里清楚,谢渊的火药证据和宗室的田产折,必须同时呈给萧桓,才能让他彻底看清石崇的真面目 —— 单独一份证据,或许会被李嵩等旧党以 “证据不足” 搪塞过去。
半个时辰后,御书房的门帘掀开,李嵩走出来,脸色不太好看。见萧栎站在廊下,李嵩愣了愣,随即走上前,语气带着 “关切”:“郡王,您是来递折子的?可是为石涛的事?石崇是复辟功臣,石涛年轻不懂事,或许有误会,不如从轻发落,别伤了功臣的心。”
萧栎看着李嵩,心里冷笑 —— 李嵩这是怕石崇倒了,自己的旧党地位也保不住。“李大人,” 萧栎语气平淡,“折子里是户部核查的田产清单,有农户的供词,有地契副本,不是误会。陛下英明,会做出公正决断。” 李嵩碰了个软钉子,只能讪讪地离开,心里暗忖:等会儿奏报来了,一定要想办法让陛下暂缓处理。
萧栎走进御书房时,萧桓正坐在御案前,手里拿着一份奏折,眉头皱得很紧 —— 是李嵩刚递的,说 “石崇是复辟重要功臣,若因小事追责,恐寒了其他功臣的心”。见萧栎进来,萧桓放下奏折,语气带着疲惫:“栎弟,你来得正好,李嵩说要保石崇,你怎么看?”
“皇兄,先看这个。” 萧栎将谢渊的《证据核验文书》和木牌递过去,“谢渊大人在大同卫废弃火药库找到的,‘工部乙字三号’木牌,是石崇调运火药的标记,账册核验属实,火药根本没运去京郊,被私运走了。” 他又将宗室联名折放在御案上,“还有这个,石涛强占京郊三百顷田产,农户失产沦为漕工,被克扣工钱,通州百姓说‘宁遇北元,不遇石家’,皇兄可以看看农户的供词。”
萧桓拿起木牌,指尖摩挲着刻痕,又翻开账册,目光扫过 “石崇” 的签名,再打开宗室折,农户供词里 “没田种只能去码头扛粮,一天工钱不够买半升米” 的字句,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他想起之前石崇弹劾谢渊 “阻挠查抄”,想起秦飞在黑石岭的埋伏(周显密报),想起李嵩在漕运查抄时的阻挠,所有的妥协和犹豫,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李嵩说石崇是功臣,可功臣就能私运火药、纵容侄子强占田产、害百姓受苦吗?” 萧桓的声音渐渐提高,手指捏着奏折,指节泛白,“朕复位是为了护江山、护百姓,不是为了让功臣变成蛀虫!” 他猛地将两份文书拍在御案上,震得案上的茶杯都晃了晃,“传朕旨意:石崇即刻从大同卫回京城待职,不必再参与核查;玄夜卫暂由周显代管,秦飞协助周显,不得擅自调遣;石涛即刻收押,由户部尚书刘焕牵头,刑部侍郎刘景协助,彻查其贪腐之事!”
旨意刚拟好,李德全正要去传旨,李嵩又匆匆走进御书房,手里拿着一份吏部的文书:“陛下,不可!石崇掌镇刑司,熟悉旧党情况,若将他召回待职,旧党恐生乱;石涛是石崇的侄,若严惩,石崇必心寒,到时候玄夜卫北司的秦飞大人,怕是也会有异议。”
萧桓抬起头,目光冷冽地看着李嵩,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李卿,旧党乱不乱,要看朕是否护百姓、辨忠奸,不是靠纵容贪腐。石崇私运火药,关乎北境安危;石涛强占田产,害百姓失所,这不是小事,是重罪!” 他顿了顿,拿起宗室折里的农户供词,扔在李嵩面前,“你看看这些供词,农户连饭都吃不饱,你还在说‘从轻发落’,你的心,是被权欲蒙住了吗?”
李嵩被问得脸色发白,却仍不甘心:“陛下,石崇若倒,秦飞、徐靖等人怕是会……” “秦飞若敢有异,朕连他一起查!” 萧桓打断他,声音带着帝王的威严,“周显代管玄夜卫,会盯着秦飞的动向;徐靖在诏狱署的小动作,朕也知道,等石涛的案子查完,就轮到他!李卿,你若再为旧党求情,朕就先查吏部的铨选问题 —— 你门生张文在漕运查抄时拖延,你以为朕不知道?”
李嵩吓得浑身一哆嗦,再也不敢说话,躬身退了出去。御书房里,萧桓看着李嵩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 他知道,罢免石崇只是开始,旧党盘根错节,接下来的彻查,定会遇到更多阻力,但他不能退,为了大同卫的火药,为了通州的农户,为了大吴的江山。
李德全拿着圣旨,快步走出御书房,分四路传旨:一路去大同卫,命石崇回京待职;一路去玄夜卫衙署,命周显代管;一路去通州,命当地卫所收押石涛;一路去户部和刑部,命刘焕、刘景牵头查案。
周显接到圣旨时,正在玄夜卫衙署整理石崇的罪证 —— 他早就收集了秦飞协助石崇私运火药的密报,就等萧桓的旨意。“大人,要不要现在就控制秦飞?” 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问道。周显摇头,语气沉稳:“先代管玄夜卫,收走秦飞的调兵权,等谢大人的后续证据到了,再一并拿下,免得打草惊蛇。”
刘焕接到圣旨时,正在户部核查石涛的田产账册。“陈忠,你立刻带户部吏员去通州,协助卫所收押石涛,查封他的庄园和粮仓。” 刘焕下令,语气坚定,“记住,要保护好农户的供词和地契副本,不能让石涛的人销毁证据。” 陈忠躬身应 “是”,立刻召集人手出发 —— 他知道,这是扳倒旧党的好机会,绝不能出错。
通州卫所接到圣旨时,石涛正在庄园里喝酒,得知要被收押,当场掀了酒桌,想让家丁反抗。“石大人,陛下有旨,反抗就是抗旨,株连九族!” 卫所千户厉声喝道,身后的兵卒举起刀,家丁们吓得不敢动。石涛看着围上来的兵卒,脸色惨白,最终被戴上镣铐,押往京城诏狱。
大同卫驿站里,石崇正焦躁地等着秦飞的消息,想知道密探是否截下了奏报。突然,驿站驿丞走进来,手里拿着圣旨,躬身道:“石大人,陛下有旨,请您接旨。” 石崇心里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却还是强装镇定,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刑司副提督石崇,赴大同卫核查火药,查案不力,着即刻回京待职,不必再参与核查;玄夜卫暂由周显代管,钦此。” 宣旨太监的声音落下,石崇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 ——“查案不力” 只是借口,他知道,谢渊的证据肯定到了京城,萧桓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公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石崇起身,拉着宣旨太监的手,语气带着恳求,“臣还在查火药的去向,再给臣几天时间,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宣旨太监抽回手,语气冷淡:“石大人,陛下的旨意已下,您还是尽快收拾行李,回京待职吧,别让杂家为难。”
石崇看着宣旨太监离开的背影,双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他突然想起谢渊举起木牌时的眼神,想起户部主事核验证据时的郑重,想起秦飞密探可能失败的消息 —— 所有的侥幸,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完了…… 都完了……” 石崇喃喃自语,指尖颤抖着拿起茶杯,却没拿稳,茶杯摔在地上,碎成几片,像他此刻的处境。
京城吏部衙署里,张文接到李嵩的密信,得知石涛被收押,刘焕、刘景要查案,立刻召集吏部吏员:“石涛的案子涉及宗室田产,按规制需要先核查地契的真伪,你们把所有相关的地契档案都调出来,仔细核对,一天核对不完就两天,务必不能出错。” 他知道,只要拖延时间,就能给石崇串供的机会,或许还能找到 “地契伪造” 的借口,帮石涛脱罪。
刘焕很快得知了张文的小动作,立刻带着户部吏员赶到吏部:“张大人,陛下有旨,石涛的案子要尽快彻查,地契的真伪,户部已经核查过,有农户的供词和旧地契副本佐证,不必再重复核对。” 刘焕将户部的核查文书放在张文面前,语气冷硬,“若是张大人再拖延,耽误了查案,臣就只能奏请陛下,派周显大人的玄夜卫来协助核查了。”
张文看着刘焕身后的户部吏员,又看了看文书上的户部印鉴,知道拖延不下去了,只能不甘地让吏员配合调阅档案。与此同时,秦飞在玄夜卫北司得知周显代管玄夜卫,收走了他的调兵权,吓得脸色发青 —— 他知道,自己协助石崇私运火药的事,早晚都会被查出来,只能悄悄派人给石崇送信,让他赶紧销毁证据。
谢渊在大同卫接到萧桓的旨意,知道石崇已被召回,心里松了口气。“杨武,你继续留在大同卫,查火药的去向,尤其是跟瓦剌的联系,找到人证物证。” 谢渊下令,语气坚定,“我先回京,配合周显大人,彻查石崇的党羽。” 杨武躬身应 “是”,目光里满是敬佩 —— 谢渊为了查案,不顾个人安危,这份坚守,让他深受触动。
萧栎在宗室府接到通州农户的感谢信,信里说 “石涛被收押,田产要还给我们了,终于能回家种地了”。萧栎看着信,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要彻查旧党,还朝堂清明,还百姓安稳。
御书房里,萧桓看着谢渊送来的后续密报(大同卫军卒证实看到石崇的人运火药出城)和刘焕送来的石涛贪腐清单(贪污租金五万两),眼神变得越来越坚定。他拿起笔,在御案上写下 “彻查旧党,护我大吴” 八个字,墨汁透纸背,像在宣告一场新的风暴即将来临。
风从御书房的窗棂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却驱散了之前的阴霾。奉天殿的阴影里,终于透出了一丝清明,而这丝清明,正因为忠良的坚守和帝王的明断,渐渐扩大,照亮了大吴朝的前路。
片尾
石崇回京后,试图与秦飞、徐靖串供,销毁私运火药的证据,却被周显的暗卫发现,证据被当场缴获。谢渊从大同卫带回关键人证(石崇的亲信,供述私运火药给瓦剌的细节),与之前的木牌、账册形成完整证据链。
萧桓下旨,将石崇、秦飞、徐靖打入诏狱,命周显、谢渊、刘焕、周铁组成专案组,彻查旧党。李嵩因包庇旧党、纵容张文拖延查案,被革去吏部尚书之职,贬为庶民;张文被押入刑部审讯,供出旧党更多贪腐细节。
石涛强占的田产全部归还农户,通州漕运码头的监工制度被废除,漕工的工钱提高三成。大同卫的火药虽未全部追回,却找到了瓦剌持有 “大吴工部” 印记火药的证据,谢渊据此调整边防部署,加强对瓦剌的防御。
朝堂上,旧党势力土崩瓦解,刘玄(内阁首辅)、谢渊、周显、刘焕等忠良重臣执掌要职,宗室与朝臣同心协力,大吴朝的朝局,终于从阴霾笼罩走向清明初透。
卷尾语
《大吴通鉴?史论》曰:“天德二年大同证现,实为大吴朝‘拨乱反正’之关键转折点。谢渊于焦土觅铁证,显忠良之坚守;萧栎聚宗室呈民忧,显宗室之担当;萧桓弃妥协断奸佞,显帝王之明断。旧党虽盘根,终难敌铁证如山、民心所向,李嵩之护、秦飞之阻、张文之拖,皆为徒劳。”
大同废墟的木牌刻着奸佞之罪,宗室折页载着百姓之苦,奉天殿旨破着旧党之网 —— 这场转折告诉后世:江山之固,不在权臣之强,而在忠良之守、帝王之明、百姓之信;朝局之暗,终难掩铁证之光,纵有旧党相护,纵有妥协犹豫,只要坚守正义,终能迎来清明。
谢渊的铁证、萧栎的民忧、萧桓的决断,终让大吴朝走出阴霾,而这场 “清明初透” 的转折,也为后世留下治道之启示:为官者当守初心护百姓,为君者当辨忠奸固江山,如此,方能让王朝长治久安,让百姓安居乐业。这,便是大同证现留给大吴朝,也留给后世的最珍贵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