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钧老祖蒲团下突然钻出颗青铜钉子,钉帽上刻着 “新天条施工中,请勿随意走动 —— 青崖监工”。老祖吹了吹钉子上的灰,突然拍着大腿喊:“坏了!老夫算漏了那小子化灯后要改封神榜!”
话音未落,天道界的云缝里就漏下片灯海,每盏灯都映着张气鼓鼓的脸 —— 正是当年被封神榜镇住的截教散仙们。
“通天贤弟!你家徒子徒孙把老夫的云床都踩漏了!”
鸿钧老祖对着虚空喊,哪知道回应他的是声剑鸣。通天教主的虚影扛着诛仙剑窜出来,剑身上还挂着盏小灯塔,灯影里虬首仙正给小妖怪们讲 “诛仙阵改灯阵” 的故事。
“鸿钧老哥哥,” 通天晃了晃剑,“当年您老搞的封神榜跟裹脚布似的,如今咱换个写法 —— 瞧见没?新榜是灯做的!”
这灯做的封神榜足有十里长,榜文不是墨写的,竟是万千心灯拼成的。
青崖的意识飘在榜前,瞅见截教弟子们正往灯上刻字:金灵圣母刻了 “归墟守灯使”,旁边还画了个四象塔当标志;多宝道人最逗,刻了 “灵山灯油质检员”,后缀括弧 “兼管珍珠奶茶品控”;就连当年被哪吒抽筋的龙三太子,都在灯上写了 “南海灯船舵手”,船帆画成了混天绫模样。
“我说三教圣人,” 青崖的意识凑到老君跟前,“您老的兜率宫灯咋还没刻字?”
老君正拿拂尘擦八卦炉,炉壁上早被小灯塔烫出了 “炼丹需关灯,防火防糊锅” 的标语。他咳了声,青牛突然吐出张草纸:“道部新天条草案:凡点灯者可赊欠仙丹,利息为三盏心灯 —— 另,允许在丹炉刻‘青崖到此一游’。”
元始天尊在一旁听得直皱眉,玉如意上的灯塔却突然亮了,映出虎娃拿黑石砸青铜傀儡的场景,气得他拂尘一甩:“罢了!只要不把阐教弟子写成‘灯油搬运工’就成!”
最热闹的是巫族光阴冢。白芷姑娘正拿光阴烛给祖巫残魂们照灯,烛火里映出句歪诗:“光阴引路人,专管回头客 —— 迷路了别慌,点灯找方向”。
烛龙残魂瞅见了,蛇尾 “啪” 地拍在地上,震得光阴河起了涟漪,涟漪里跳出无数灯影:有比干拎着心灯说书,有刑天扛着灯柱跳舞,最绝的是共工,正拿怒潮戟当灯芯支架,嘴里嘟囔:“早知道灯比水好玩,当年撞啥不周山!”
火鸦遗族更不消说。离朱残魂带着一群小火鸦在榜前飞来飞去,每只爪子都攥着支青铜笔,在 “人间星火使” 的灯上画火纹。
有只火鸦画歪了,把 “星” 字写成了 “腥”,气得离朱拿翅膀敲它脑袋:“没出息的!当年铁扇公主教你们写字时吃灯油了?”
青崖的意识瞅着乐,突然想起铁扇玉简里的歪诗:“火鸦天上飞,星火地上追,哪个写错字,罚喝三盏灰”—— 敢情这规矩是从铁扇那儿传下来的。
长安城的穷书生最积极,扛着梯子就往封神榜爬,嘴里喊着:“让让!给‘诗酒灯神’让个座!” 他刚刻完字,梯子突然变成青铜的,每阶都刻着他写的诗。
卖胡饼的大爷瞅见了,扛着面杖就往上冲:“后生!帮老夫刻个‘胡饼灯神’!让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见灯就想揉面!” 话音未落,榜上空着的 “食神” 位突然亮起,灯影里大爷的儿子正哭着揉面,面杖上还缠着灯芯。
归墟海底,哪吒的青铜金身突然动了,乾坤圈 “嗖” 地飞向封神榜,圈心的混沌火种在 “火部正神” 位烧出八个大字:“此位由心灯自封,无需任命”。
青崖的意识瞅见这字,突然想起红孩儿的灯芯 —— 当年那家伙烧观音院时,也说过 “小爷的火,自己封神”。
正琢磨呢,榜前突然炸开锅:灵山的青铜罗汉们扛着灯走来,每个灯上都刻着 “幽冥灯渡使”,后缀括弧 “兼管孟婆汤甜度”;孔宣更绝,把五色神光化作灯彩,照得封神榜跟戏台子似的。
“鸿钧老哥哥,您看这新榜还行?” 通天教主晃着诛仙剑灯,剑穗上挂着截教万仙的灯影。
鸿钧老祖摸了摸胡子,蒲团下突然冒出个青铜匣子,匣盖上刻着 “天道备份,勿动”。他刚想打开,匣子突然自己弹开,里面哪有天条,只有半块烤糊的逆命丹,丹上用灯影写着:“老哥哥,尝尝青玄子的手艺?” 气得老祖把丹扔向归墟,丹丸在空中化作盏灯,灯上写着 “天道退休人员专用”。
此时的三界,早已是灯海茫茫。火焰山的虎娃正给哪吒金身刷灯油,刷子是用老猴的尾巴毛做的,刷一下喊一声:“引灯人哥哥看!我把‘帅’字改成‘灯’字了!”
南海的阿珠在珍珠奶茶里泡了小灯塔,顾客喝到最后都能捞出块 “灯神祝福” 的青铜片,气得老龙王派虾兵来查,却被奶茶香勾得忘了正事。最逗的是碧游宫,通天教主把诛仙剑插在宫门口当灯柱,剑身上每天更新 “今日灯课”:“有教无类,每人刻三盏灯”。
青崖的意识飘在封神榜顶,看着众生在灯上写字,忽然觉得后颈的火焰胎记在发烫。他化作光流钻进长安城,见那个穷书生正抱着灯神牌位喝酒,牌位上还沾着胡饼渣。
“喂,” 青崖的意识敲了敲牌位,“新天条说灯神也要交税,你这胡饼渣得交三盏灯油!” 书生打了个酒嗝,指着牌位笑:“引灯人哥哥,您瞧这渣子,像不像当年李三笑道士扔的舆图残片?”
归墟深处,光阴河突然暴涨,河面浮起无数灯影信筏:有比干写的 “灯海说书预约单”,有石矶娘娘画的 “灯盏捏泥教程”,还有青玄子的 “丹炉改灯炉说明书”。
白芷姑娘捞起张筏子,上面写着:“光阴引路人白芷亲启:当年剜心祭疼不疼?现在好了,灯芯不用剜心也能亮 —— 青崖留”。她看着灯影,眼泪掉进河里,竟凝成了颗颗灯珠。
天道界的云缝里,新封神榜终于落定。榜首的 “火部正神” 位空着,旁边飘着行永不熄灭的灯影:“火者,心也,每盏心灯自封正神,无需他封”。
青崖的意识瞅着这行字,忽然感觉自己的意识在变轻,像灯油快熬干了似的。他飘向归墟灯塔,见铁扇公主的元神正站在塔顶,手里摇着劫灰扇,扇面上全是他化灯前的鬼脸。
“傻小子,” 铁扇的声音带着笑,“看见没?这新天条跟你娘我摇扇子似的,得跟着众生的风才转得动。”
青崖的意识想开口,却发现自己成了灯焰里的一缕烟。他飘向火焰山,见虎娃正把黑石灯盏摆成自己的模样;飘向南海,见阿珠的奶茶灯照亮了海底;飘向长安城,见书生的诗灯引来了无数飞蛾 —— 那些飞蛾翅膀上,都印着 “火部正神” 的灯影。
“原来... 是这样...” 青崖的意识化作最后一丝灯烟,听见新封神榜上所有心灯同时亮起,灯影里的人都在笑。
鸿钧老祖摸着胡子叹口气,蒲团下钻出的不再是青铜钉子,而是颗灯芯形状的莲子:“罢了罢了,这新天条,就让他们自己写去吧!” 通天教主扛着诛仙剑灯大笑,剑鸣里全是劫后余生的痛快。
归墟灯塔的灯油渐渐熬干,青崖的意识消散前,看见铁扇公主的元神落下一滴泪。那泪没掉进归墟,却化作了漫天芭蕉雨:雨落在火焰山,虎娃的黑石灯盏冒出新的灯芯;雨落在长安城,书生的诗稿上开出灯花;雨落在归墟,哪吒金身的乾坤圈转出了新的星火。
“吾儿,你看这芭蕉雨,” 铁扇的声音随着雨落响起,“落在火焰山是重生,落在长安城是诗行,落在归墟是新的潮声 —— 就像你的灯火,从来没有熄灭,只是换了千万种模样。”
青崖的意识在雨丝中微微一笑,终于明白,这三教合流的新天条,万仙重写的封神榜,从来不是结束,而是他留给这世间,最亮的一道灯影。
雨还在下,每滴雨里都有盏心灯。虎娃在雨里喊:“引灯人哥哥!你的灯变成雨啦!” 南海的阿珠接了碗雨,兑进珍珠奶茶里:“嗯!这灯油味的奶茶,得卖三贯钱一碗!” 长安城的书生对着雨写诗,笔尖落下的不是墨,是会发光的灯影。而在这所有灯火之上,新封神榜静静悬着,榜上空着的 “火部正神” 位,正等着每个掌灯的人,写下自己的名字。
青崖的意识消散在芭蕉雨中,却又无处不在。他是虎娃灯盏里的那簇火苗,是阿珠奶茶里的那点灯油,是书生诗行里的那个灯影。他知道,三教合流的天条会变,万仙重写的封神榜会旧,但只要还有人愿意点亮心灯,愿意在榜上写下 “我命由我”,这灯火就会永远传下去,直到万代以后。
“喂,那个在雨里接灯油的虎娃!” 青崖的意识化作雨丝,落在虎娃鼻尖,“下次刻灯盏,记得给哪吒哥哥的乾坤圈也刷点灯油!” 虎娃打了个喷嚏,看着灯盏里跳动的火苗,用力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