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的意识正拿补天石当镜子照，这石头自他化灯后就成了灯塔底座，表面光溜溜的能映出虚影，此刻却裂了道缝。他正琢磨着要不要找虎娃来刻个补丁，石缝里突然冒出股甜香 —— 不是混沌的腥气，倒像阿珠姑娘新熬的桃花珍珠奶茶。
青崖的意识往后一蹦，哪知道那缝 “咔嚓” 一声变大，漏出的不是混沌，竟是千万盏心灯。
灯盏模样千奇百怪：有截教散仙拿拂尘改的，有巫族遗老用蛇鳞拼的，最绝的是盏用老猴酒葫芦做的灯，酒气熏得灯火直晃，跟喝多了似的。
他正瞅着乐，就听见自己的声音从灯里飘出来，带着化灯前的少年音：“我曾以为要重定乾坤，后来才懂，让每个生命都能自己掌灯，才是真正的‘重定’。”
这话音未落，归墟海底突然炸开锅。火焰山的虎娃正拿黑石刻灯盏，听见声音，把锤子往地上一扔，撒腿就往归墟跑，边跑边喊：“引灯人哥哥在石头里唱歌啦！”
南海的阿珠正给珍珠奶茶封口，听见声音，贝壳勺 “当啷” 掉在海里，溅起的水花都是灯影形状，吓得她赶紧捞起碎片：“我的劫灰糖霜！别让灯影给喝了！”
长安城的穷书生最逗，正蹲在墙根下写诗，听见声音，毛笔 “啪” 地掉在墨水里，溅了张 “灯海图”。
他瞅着墨点发愣，突然一拍大腿：“有了！‘碑碎道不灭，灯传万代人’—— 这比‘状元及第’带劲多了！” 话音未落，补天石的裂缝里飘出片碎石头，正好砸在他诗稿上，石头上自动刻着：“算你有点眼光 —— 青崖留”。
这当口，四象塔突然 “轰隆” 一声响，塔身的金灵圣母虚影甩着拂尘喊：“都来看啊！补天石生灯了！”
塔下的截教散仙们扛着法宝就往裂缝跑，金吒木吒拎着枪挑着灯盏，哪吒的青铜金身却蹲在一旁生闷气，乾坤圈转得跟陀螺似的，圈心的混沌火种都快被转出火星子。青崖的意识飘过去一瞅，见金身后颈多了行刻字：“虎娃说引灯人哥哥的声音比我的混天绫好听 —— 哪吒气鼓鼓”。
“好你个小屁孩！回头得让你刻个‘哪吒最帅’的灯！” 青崖的意识刚说完，补天石突然 “哗啦” 碎成千万片，每片都化作小灯塔，飘向三界各处。
有的小灯塔落进火焰山，虎娃接住一片，石头自动刻上 “虎娃灯塔”，吓得他娘以为儿子引来火神爷，对着石灯磕了二十四个响头；有的落进南海，阿珠捞起一片，石头变成珍珠奶茶搅拌棒，搅出的泡沫都是青崖的鬼脸；最绝的是片石头飘进兜率宫，老君正打瞌睡，石头 “啪” 地砸在八卦炉上，炉壁突然多了行字：“炼丹记得关火，别再把炉子烧糊了 —— 青崖友情提示”。
归墟深处，光阴冢的白芷姑娘正对着光阴河叹气，突然看见河面上漂来座小灯塔，塔身刻着 “白芷姐姐收”。她伸手一捞，灯塔突然爆出灯花，映出青崖化灯前的鬼脸：“姐姐，当年剜心祭疼不疼？现在好了，你看这满河的灯，都是不用剜心就能点的！”
白芷噗嗤笑出声，眼泪却掉了下来，把灯塔放在河岸边，灯影立刻与河水共鸣，映出无数新的波纹 —— 有比干在茶馆说书，有石矶娘娘教童子捏泥灯，还有青玄子在丹炉废墟种蘑菇，牌子上写着 “无毒可食，吃了能看见引灯人”。
此时的天道界，鸿钧老祖的蒲团突然抖了抖，惊得老祖差点摔个屁股蹲。他瞅着虚空里的新封神榜直犯嘀咕：“怪事！当年老夫合道前算定的天条，咋跟现在的灯影对不上号了？”
话音未落，三教圣人的虚影突然冒出来：老子骑着青牛，手里摇着新刻的 “灯道五千言”；元始天尊捋着胡子，玉如意上挂着盏小灯塔；通天教主最绝，扛着诛仙剑当灯柱，剑身上刻着 “有教无类，万灯皆明”。
“我说三位，” 鸿钧老祖敲了敲蒲团，“当年的锁天契该换换了吧？你瞧那归墟的灯，比老夫的混沌钟还亮！”
老子咳了声，青牛突然吐出张纸：“新天条草案：道掌星宿，佛渡幽冥，儒治人间，青铜镇归墟 —— 另，火部正神由心灯自封，无需上天任命。”
元始天尊瞅着 “自封” 二字直皱眉，玉如意上的灯塔却突然亮了，映出虎娃刻灯盏的模样，气得他拂尘一甩：“罢了罢了！只要不闹得跟当年封神榜似的就行！”
通天教主笑得胡子直翘，诛仙剑 “咔嚓” 一声劈开虚空，露出新封神榜的真容。
那榜单不是玉石刻的，竟是千万盏心灯拼成的，每盏灯上都能自己写字：截教弟子们在灯上写 “归墟守灯使”，巫族遗老们写 “光阴引路人”，火鸦遗族写 “人间星火使”，最上头的火部正神位空着，旁边飘着行灯影：“此位由每盏心灯自封，无需他人任命”。
青崖的意识飘在封神榜前，看着众生在灯上写字，忽然想起铁扇公主的瓦下舆图。
他化作光流钻进长安城，见那个穷书生正往灯上刻 “诗酒灯神”，旁边卖胡饼的大爷凑过来：“后生，帮老夫刻个‘胡饼灯神’呗？让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看见灯就想揉面！” 书生点点头，刚刻完，灯盏突然飞起，朝着赌坊方向飞去，吓得那不成器的儿子当场摔了个狗吃屎，爬起来就往家跑：“爹！我要揉面！”
归墟之上，无数小灯塔越升越高，每盏灯都在说同一句话：“混沌未灭，灯火不熄”。青崖的意识融入这片光芒，感觉比当年在渔村偷喝老艄公的地瓜烧还痛快 —— 因为他知道，这不再是某个人的战斗，而是每个生命都在掌灯，每个掌灯的人都在重写封神榜。
“喂，那个在灯上写‘天下第一帅’的虎娃！” 青崖的意识掠过火焰山，“字写得太歪了！让哪吒哥哥教你！” 虎娃仰着小脸喊：“引灯人哥哥！哪吒哥哥说他的乾坤圈能当圆规用！”
话音未落，哪吒的青铜金身突然飞到火焰山，乾坤圈 “嗖” 地套住虎娃的灯盏，圈心的混沌火种 “腾” 地窜高，把 “帅” 字烧成了 “灯” 字。
南海的阿珠瞅见了，笑得前仰后合，珍珠奶茶都洒了一身。她赶紧在灯上写：“珍珠灯神，买一送一，送劫灰糖霜”，灯盏刚飞起，就被老龙王的虾兵截住：“阿珠姑娘！龙王说让你给新封神榜送十桶奶茶！” 气得阿珠把贝壳勺往海里一扔：“让他自己来买！灯神也是要收奶茶钱的！”
长安城的书生看着灯海，突然诗兴大发，挥笔在新封神榜的空白处写下：“一片瓦下藏星火，万盏灯传万代人。三教合流新天定，封神榜上自封神。” 写完，那诗化作流光，钻进每盏心灯，灯影里的青崖都在咧嘴笑。
归墟深处，未定碑的碎片正缓缓聚合，每块碎片上都刻着不同的灯影。青崖的意识飘到碎片前，看见自己的虚影正跟红孩儿的灯芯碰杯，杯里装的不是酒，是虎娃刻的灯油。红孩儿的灯芯 “腾” 地窜高：“小爷我就说，这灯比当年烧天宫痛快！” 青崖的意识点点头，忽然觉得，这大概就是铁扇公主说的 “火焚因果，铜铸新生”—— 碑碎了，道却不灭，因为道已化作千万盏心灯，在每个敢掌灯的人手里。
“该三教合流了吧？” 青崖的意识喃喃自语，化作流星飞向天道界。
路过兜率宫时，见老君正对着新封神榜发呆，八卦炉上多了行灯影：“炼丹新配方：心灯油三滴，混沌火种一勺，可炼‘自由丹’—— 青崖秘制”。老君捋着胡子笑：“这小子，化个灯还不忘折腾老夫！”
新封神榜在天道界缓缓展开，空白处渐渐被众生的灯火填满。截教弟子们扛着灯盏去了归墟，巫族遗老们提着灯走进光阴河，火鸦遗族的灯影掠过人间，照亮每一条敢选择的路。而在这万千灯火之上，青崖的声音从每盏灯中响起，带着化灯前的少年意气，也带着历经劫波的从容：“看见没？这就是真正的重定乾坤 —— 不是谁来定，是每个掌灯的人，自己写自己的封神榜！”
补天石的碎片还在不停落下，每片都化作小灯塔，落在三界各处。有的落在书生的诗稿里，有的落在虎娃的石灯旁，有的落在阿珠的珍珠奶茶杯底。
而在这所有灯火的最深处，铁扇公主和牛魔王的虚影正并肩站着，铁扇摇着劫灰扇笑：“死鬼，你看咱儿子们，把天条都写成灯影了！” 牛魔王拍着大腿：“痛快！比当年闹天宫还痛快！”
“喂，那个刚在封神榜上写下‘卖胡饼神’的大爷！” 青崖的意识掠过长安城，“记得给引灯人留个胡饼！要加辣子的！” 大爷愣了愣，哈哈大笑，往灯盏里塞了个热乎胡饼，饼上还撒着灯影做的辣子面。
新天条的第一缕光芒落下时，青崖的意识，早已化作歌里的一个音符，飘向那由众生共同书写的，万代长明的灯火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