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之情,但同时也感到深深的忧虑。
他比关平年长几岁,经历过更多的风风雨雨,自然更明白此时此刻,仅仅依靠勇气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一颗冷静的头脑来应对这复杂的局势。
稍作思考后,马良沉声道。
“关将军,高顺此番前来,必定是趁着我荆州军心动摇、军心不稳之际发动突然袭击。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我们已无法寄希望于周瑜的援军了,因为曹军定然会派人去阻拦周瑜。所以,当务之急,我们必须立刻动员全城的军民,全力以赴地加固城防。同时,准备好大量的滚木礌石,烧热油锅,以应对敌军的攻城。”
他语速极快,条理清晰地分析着当前的局势和应对之策。
接着,马良稍稍一顿,继续说道。
“此外,还需派遣快马向江陵求援。只要我们能够坚守三日,援军或许就能够及时赶到。”
关平表情凝重地点头说道。
“就依先生之计。我这就去安排。”
说罢,他转身离去,迅速传达命令。整个襄阳城瞬间被紧张的气氛所笼罩,人们开始忙碌起来。
士兵们紧张地搬运着守城器械,他们脚步匆忙,却又有条不紊。百姓们也自发地加入到协助运送石块和木材的队伍中,大家齐心协力,为抵御外敌做着最后的准备。
铁匠铺里,炉火熊熊燃烧,铁匠们汗流浃背,他们加紧打造着箭矢和兵器,火星四溅,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然而,在这表面的忙碌之下,恐惧却如同瘟疫一般在人们心中蔓延开来。关羽已死,这对襄阳城的军民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谁能抵挡住高顺那赫赫有名的陷阵营呢?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襄阳城北十里处,一支军队正在悄然行进。这支队伍人数虽然不多,但却纪律严明,行进间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仿佛幽灵一般。
队伍的最前方的便是高顺。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注视着远处的襄阳城轮廓,仿佛能透过城墙看到城内的一举一动。
“将军,前方斥候回报,襄阳城似乎已有所防备,城墙上灯火通明,守军正在加固城防。”
副将驱马来到高顺身旁,低声报告道。
高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反应倒快。不过,区区襄阳,能挡我陷阵营锋芒?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两个时辰,拂晓时分发起进攻。”
副将犹豫道。
“将军,我军长途奔袭,是否太过疲惫?不如……”
“疲惫?”
高顺冷冷打断。
“陷阵营的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
夜色中,八百陷阵营士兵默默擦拭兵器,检查铠甲,没有一人抱怨,没有一人畏惧。
他们知道,明日将是一场血战,而他们,就是为血战而生的精锐。
拂晓时分,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襄阳城墙上值夜的士兵突然瞪大了眼睛——远处的地平线上,一支军队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来,速度之快,令人心惊。
“敌袭!敌袭!”
警钟声瞬间响彻全城。
马良和关平几乎同时赶到城楼。马良披着一件青色长袍,腰间佩剑,看起来更像一个书生而非将领;关平则全副武装,手持青龙刀,威风凛凛。
“来得比预想的还快。”
马良眯起眼睛,仔细观察敌军的阵型。“果然是高顺亲自领军,看那阵势,必是陷阵营无疑。”
关平握紧刀柄,眼神凝重。
“马先生,让我带一支骑兵出城迎击,挫其锐气!”
马良急忙拦住关平。
“不可!高顺巴不得我们出城野战。陷阵营最擅长的就是正面冲锋,我军士气低落,野战必败。唯有据城固守,方有一线生机。”
关平虽心有不甘,但也明白马良所言有理,只得点头应下。
城下,高顺的军队已经列好阵势。八百陷阵营士兵分为三队,前排持大盾,中间持长矛,后排则是弓箭手,阵型严整,杀气腾腾。高顺本人骑在战马上,立于阵前,冷眼打量着襄阳城墙。
“襄阳守军听着!”
高顺的声音如同寒铁相击,清晰地传到城墙上,。
“关羽已死,刘备病重,荆州无主。我高顺奉大魏天子之命前来接收襄阳。开城投降,可保性命;负隅顽抗,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城墙上,守军士兵面面相觑,不少人面露惧色。关羽之死的阴影尚未散去,如今又面对陷阵营的威胁,军心已然动摇。
马良见状,知道必须立刻稳定军心。他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地回应。
“高将军此言差矣!荆州乃汉室疆土,岂能拱手让与汉贼曹操?我襄阳军民上下一心,誓死守卫城池。高将军若执意来犯,必叫你有来无回!”
高顺冷笑一声。
“好个伶牙俐齿的书生!既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罢,他高举右手,猛地挥下。
“陷阵营,攻城!”
随着一声令下,陷阵营如同精密的战争机器般运转起来。弓箭手列阵放箭,密集的箭雨呼啸着飞向城墙。
同时,数十架云梯在盾牌手的掩护下迅速向城墙推进;更令人心惊的是,一支约两百人的精锐部队推着冲车,直奔城门而来。
“举盾!防御!”
关平高声呼喊,城墙上的守军急忙举起盾牌,但还是有不少士兵被箭矢射中,惨叫着倒下。
马良躲在城垛后,冷静地观察战场形势,迅速做出判断。
“关将军,敌军主攻方向是东门,必须加强那里的防御。另外,准备滚木礌石,等他们云梯靠近再放!”
关平点头,立刻调派兵力。他自己则亲自前往东门督战,那里已经陷入激战。
陷阵营士兵如同蚂蚁般攀附在云梯上,悍不畏死地向上攀登。
守军拼命推倒云梯,倾倒滚油,但陷阵营的攻势一波接一波,似乎永无止境。
“放箭!放箭!”
关平怒吼着,亲自挽弓射箭,每一箭都精准地命中一名敌军。
在他的激励下,守军士气稍振,箭矢如雨般倾泻而下,暂时遏制了陷阵营的攻势。
然而好景不长,城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冲车已经开始撞击城门。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城墙微微震颤,城门上的木屑簌簌落下。
“城门撑不了多久!”
一名校尉惊恐地喊道。
马良当机立断道。
“准备火油,从城楼上倾倒下去,烧毁冲车!”
士兵们急忙执行命令,大锅大锅的火油被倾倒而下,随后火箭射下,顿时城门前燃起熊熊大火。
陷阵营士兵惨叫着四散逃开,冲车也被火焰吞噬。
远处观战的高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襄阳守将倒有几分本事。”
但他随即冷笑。
“不过,这才刚刚开始。”
高顺亲自策马上前,来到阵前,高举长刀。
“陷阵营,随我冲锋!”
说罢,他竟然亲自率领最精锐的一队士兵,冒着箭雨冲向城墙。
城墙上,马良看到高顺亲自出马,心中一沉。
“不好,高顺这是要拼命了!”
关平也看到了这一幕,眼中战意更盛。
“来得正好!让我去会会这高顺!”
“不可冲动!”
马良急忙劝阻。
“高顺此举正是要引你出战!”
但为时已晚,关平已经带着一队亲兵下了城墙,准备从侧门出击。
马良急得直跺脚,却无可奈何,只能加紧指挥城防,同时派人去通知关平务必小心。
城门打开,关平率领三百骑兵旋风般杀出,直扑高顺所在。高顺见状,不惊反喜,大喝一声。
“来得好!”
便调转马头迎向关平。
两员猛将在乱军中相遇,刀光剑影,杀得难解难分。关平年轻气盛,刀法凌厉;高顺经验老到,招招致命。周围士兵纷纷退开,为这场对决让出空间。
城墙上,马良紧张地注视着这场厮杀,同时还要指挥城防应对陷阵营的持续进攻。守军虽然奋勇抵抗,但在陷阵营的猛攻下,多处城墙已经岌岌可危。
“马先生,西门告急!”
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跑来报告。
马良咬牙开口道。
“调预备队去西门!无论如何要守住!”
就在此时,城下的战局突变。关平与高顺交手三十余合不分胜负,但高顺突然变招,一刀划过关平左臂,顿时鲜血淋漓。
关平吃痛,动作稍缓,高顺抓住机会,又是一刀劈向关平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关平侧身闪避,头盔被劈落,发髻散开,好不狼狈。
亲兵们见状,急忙上前救援,将关平护在中间,且战且退向城门。
高顺也不追击,只是冷笑一声。
“黄口小儿,也敢与我争锋?”
随即高声下令。
“全军压上,今日必破襄阳!”
陷阵营士兵闻言,士气大振,攻势更加猛烈。
城墙上守军渐渐不支,多处城墙被突破,陷阵营士兵如潮水般涌上城头。
马良见大势已去,知道襄阳已难保全。他当机立断,下令点燃预先准备好的火油沟,暂时阻挡敌军,同时组织城内军民向南门撤退。
“关将军呢?”
马良焦急地询问。
“关将军负伤,已被亲兵护送向南门。”
一名校尉回答。
马良稍稍放心,随即下令。
“传令全军,有序撤退,务必保护百姓安全!”
他自己却留在了最后,指挥断后。当大部分军民已经撤出南门时,马良才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一队陷阵营士兵突破了防线,拦住了他的去路。
“马先生快走!”
几名亲兵拼死上前阻挡,却被陷阵营士兵无情斩杀。
马良拔出佩剑,神色平静地看着逼近的敌军。他知道自己已无退路,但眼中毫无惧色。
“荆州马良,今日为国尽忠,死而无憾!”
他高声喊道,随即挥剑迎敌。
剑光闪动间,竟有两名陷阵营士兵倒下。但寡不敌众,很快马良就被长矛刺中腹部,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青色长袍。
高顺此时也登上了城墙,看到这一幕,不禁动容。
“好一个忠义之士!”
他上前几步,沉声道。
“马良,你若投降,我可饶你不死。”
马良艰难地抬起头,嘴角溢出鲜血,却露出一丝微笑。
“高将军……忠臣……不事二主……”
说罢,用尽最后力气将佩剑掷向高顺,随即气绝身亡。
高顺侧身避开飞来的佩剑,沉默片刻,竟向马良的尸身行了一礼。
“厚葬此人。”
随着马良的战死,襄阳城彻底陷落。
城外数里处,关平在亲兵的护送下回头望向燃烧的襄阳城,眼中泪水与血水混在一起。他握紧受伤的左臂,咬牙切齿地发誓。
“高顺,此仇不报,我关平誓不为人!”
而此刻原本要来驰援襄阳的江东军,被夏侯辰和血神军团给挡住了。
两军相隔百米对峙,夏侯辰静静地坐在盗骊背上,没有丝毫要动手的意思。
周瑜同样是坐在马上,云淡风轻的笑着,但是如果离得近了,就能看到他额角的冷汗。
这天下没有人谁愿意直面夏侯辰,更别说夏侯辰的身后是血神军团了。
两军就这样对峙了三个时辰,夏侯辰在此期间还搭了个茶台喝起了茶,顺便还睡了个午觉。
周瑜可不敢有丝毫懈怠,他身后的五万大军估计都顶不住血神军团一轮冲锋。
终于一名斥候从襄阳城而来,跪倒在夏侯辰面前说了几句。
夏侯辰重新坐上盗骊挥了挥手,血神军团这才离去。
看着远去的夏侯辰和血神军团,周瑜重重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