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余晖如金,洒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芒,使他宛如神只一般庄严而肃穆。
吕布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意。他翻身下马,亲自走到关羽的遗体前,小心翼翼地扶住他,轻声说道
“云长兄,一路走好。”
接着,吕布转过身,面向荆州军阵,高声喊道。
“关将军忠勇无双,实乃天下楷模!本将军当以王侯之礼厚葬之!谁敢趁机攻城,休怪本将军无情,杀无赦!”
当夜,月黑风高,万籁俱寂。襄阳城外,一座高台在夜色中悄然耸立。
这是吕布命人紧急修筑的,专为安葬关羽而设。高台四周,火把通明,将整个场景照得如同白昼。
全军缟素,一片素白。士兵们面容肃穆,手持白旗,整齐地排列在高台周围。
吕布身披白色战袍,亲自执绋,缓缓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方。他的步伐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似乎承载着无尽的哀思。
当关羽的棺木被安放在高台上时,吕布停下了脚步,凝视着棺木,眼中闪过一丝悲痛。
他默默地站在那里,许久没有说话,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葬礼完毕,吕布独自一人留在关羽墓前。他静静地望着襄阳城墙,那座曾经被关羽坚守的城池。
“云长兄,你守住了襄阳,布虽胜,却败了。”
吕布喃喃自语道,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些许无奈和哀伤。
他知道,这场战争的胜利并不能掩盖他内心的失落。
关羽的死,让他失去了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也让他意识到,这场天下之争,并非仅仅是武力的较量。
翌日清晨,阳光洒在大地上,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然而,吕布的心情却依旧沉重。
就在这时,一名探马疾驰而来,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周瑜亲率五万吴军来援,距襄阳已不足百里!
吕布闻听此讯,不禁仰天长叹。他知道,以他目前的兵力,根本无法与周瑜的十万吴军抗衡。
而且,经过昨夜的葬礼,士兵们的士气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在这种情况下,继续进攻襄阳无疑是自寻死路。
无奈之下,吕布下令撤军。他率领着疲惫的军队,缓缓离开了襄阳。望着渐渐远去的城墙,吕布心中暗叹:这场天下之争,才刚刚开始……
就在吕布离开半个时辰之后,高顺率领着陷阵营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般疾驰而来,正好与吕布迎面相遇。
“子平,你怎么来了?”
吕布勒住战马,满脸诧异地看着高顺,似乎对他的突然出现感到十分意外。
高顺语气平静地说道。
“奉先将军,我奉陛下之命,前来助将军破城!”
吕布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但紧接着他的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沉声道。
“周瑜率领五万军队正朝襄阳杀来。”
高顺闻言,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凝视着吕布,缓缓说道。
“奉先将军,你还不知道吧,昨晚甘宁夜袭徐盛的水寨,水寨瞬间被大火吞噬,化为一片废墟。而黄盖在夜巡时,不幸被太史慈斩杀于阵前。如今,周瑜想必正是满腔怒火,誓要为死去的将士报仇雪恨。”
吕布听后,心中一紧,他深知周瑜的厉害,如此一来,这场战斗恐怕会异常惨烈。
然而,他随即又想到了自己的战绩,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我也不遑多让,昨晚我已将关羽斩杀,刘备估计此刻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如今,孙刘联军的怒火已然达到了顶峰。”
高顺听了吕布的话,心中稍安,他知道关羽的实力,能将其斩杀,吕布的勇猛可见一斑。于是,他宽慰道。
“将军莫忧,我在来此之前,大将军已经率领大军出发了。以大将军之能,周瑜这五万军队绝对过不了他那一关。”
吕布闻言,大喜过望,他原本对这场即将到来的恶战还有些许担忧,但听到高顺的话后,信心倍增。
江陵城,刘备的临时府邸内,一片繁忙景象。
刘备端坐在书桌前,面前堆积如山的政务让他有些应接不暇,但他仍然全神贯注地处理着每一份文件。
陈到静静地站在刘备身旁,手持佩剑,目光如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确保刘备的安全。
而门外,张飞则挥舞着丈八蛇矛,虎虎生风,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力量和霸气。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大伯!大伯……”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关兴满脸泪痕,像风一样冲进了院子。他甚至没有顾得上正在练矛的张飞,径直冲入内厅,“扑通”一声跪倒在刘备面前。
“安国,发生何事了?”
刘备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开口问道。
关兴泪流满面,哽咽着说道。
“父亲迎战吕布,不幸被吕布击败,殡天了……”
刘备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颤,瞳孔瞬间涣散。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关兴,嘴唇微微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突然,“噗~”的一声,刘备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落在书桌上。他的身体像失去支撑一般,仰面倒地,昏死过去。
“大伯!”
关兴见状,惊恐地大叫一声,急忙扑到刘备身边。
陈到和张飞听到声音,也慌忙冲进内厅。他们看到刘备昏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心中都不禁一沉。
“主公!”
陈到焦急地喊道,连忙上前扶起刘备,检查他的脉搏。
张飞则瞪大眼睛,满脸惊愕,手中的丈八蛇矛也“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张飞原本就如墨般漆黑的面容,此刻因为极度的悲伤而显得更加阴沉,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的眼眶中,大颗大颗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滚落下来,打湿了他那浓密的胡须。
庞统仍然身陷许昌,生死未卜;而陈宫刚刚自戕不久,噩耗就接踵而至——关羽竟然也遭遇不幸!这一连串的打击,让张飞的心如坠冰窖,痛苦不堪。
“二哥!二哥啊……”
张飞的喉咙里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咆哮,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他的哀嚎声在江陵城上空回荡,久久不散,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撕裂。
夜晚,刘备躺在病榻上,因为过度的哀伤和病痛而沉沉睡去。
然而,张飞却无法入眠。他双眼布满血丝,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静静地坐在地上,手中紧握着一个酒坛子,不停地往嘴里灌着酒,试图用酒精来麻醉自己那破碎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刘备的眼皮微微一动,似乎是被张飞的哭声所惊醒。他颤抖着坐起身来,嘴里不停地呜咽着。
“云长……二弟……”
“大哥……”
张飞听到刘备的声音,立刻将手中的酒坛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像一阵风一样冲到刘备面前,一把抱住了他。
兄弟二人紧紧相拥,彼此的泪水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悲伤的海洋。
“大哥,让我领兵吧!我要为二哥报仇,为宫台,为士元……我一定要去!”
张飞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那是对敌人的愤恨,也是对失去亲人的痛苦。
他的声音充满了决绝和坚定,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刘备凝视着张飞,他的眼神同样坚定如铁。他缓缓说道。
“我们一起!”
关羽死后,襄阳城内弥漫着一股恐慌的氛围。街道上空无一人,商铺紧闭,仿佛这座城市已经失去了生机。
只有巡逻的士兵们,迈着沉重的步伐,在青石板路上留下一串串寂寞的声响。
城墙上,一面巨大的“汉”字大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然而,这面旗帜却显得格外孤寂,仿佛它也在为关羽的离去而哀悼。
守城的士兵们面色凝重,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恐惧和迷茫,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急匆匆地跑上城楼,向正在查看城防的年轻文士报告。
“马先生,探子来报,北面十里发现敌军踪迹!”
马良听到这个消息,放下手中的竹简,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年纪不过二十七八岁,面容清瘦,却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露出超越他年龄的沉稳和智慧。
作为荆州的名士,他本应在后方运筹帷幄,但如今,他却不得不站在这最前线,肩负起守卫襄阳的重任。
“可看清旗号?”
马良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佩剑的剑柄,似乎在借此稳定自己的情绪。
“是高字旗,似乎是曹操麾下陷阵营的统帅高顺!”
马良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高顺这个名字,在天下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尤其是他所率领的那支被称为“陷阵营”的精锐部队,虽然人数只有区区八百多人,但他们每个人都能以一当十,在攻城掠地时简直就像走在平地上一样轻松自如。
“赶快去请关平将军前来商议大事!”
马良心急如焚地命令道,同时脚步匆匆地走向城墙的边缘,焦急地眺望着北方。
在暮色的笼罩下,远处的山峦仿佛是一头潜伏着的巨兽,而高顺的军队,则如同这巨兽最锋利的爪牙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没过多久,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关平步履稳健地走上了城楼,他身披厚重的铠甲,腰间悬挂着一把青龙刀,面容刚毅,眉宇之间隐约可见他父亲关羽的影子。
只不过,相比于关羽那长须飘飘的儒将风范,关平更多了几分年轻人的锐气和果敢。
“马先生,我听说高顺来了?”
关平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然而他的眼中却燃烧着熊熊的战意。
马良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缓声道。
“确实如此,高顺此人不仅用兵如神,其所率领的陷阵营更是勇猛异常、所向披靡。如今襄阳城内守军不过区区五千之数,且士气低落,若与之正面交锋,恐怕结果……”
他话未说完,便已面露忧色。
关平闻言,顿时怒发冲冠,双手紧紧握拳,由于太过用力,指节都已泛白。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父亲刚刚离世,这些豺狼就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来分食荆州!马先生,我关平在此立誓,定与襄阳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