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铎乃是李氏家族的嫡子,父亲是当朝的李国公,身份贵重。
李铎出事了,李国公一定不会放过苗东。
所以哪怕此刻苗东浑身是伤,也顾不得医治,叫手下抬着到了李铎昨晚休息的房间。
李铎是死在床上的,脖子被利刃切开,鲜血把床上的被褥全部浸得湿透,又顺着床沿滴落下来。
苗东一见此景,慌张得好像自己死了一样。
“昨晚,陪着李公子的那个男娼妓呢?”
虽然昨晚东方起和林倾月一起救了红瑶,但那时东方起已经恢复了自己原先的容貌,所以他并不知道东方起就是昨天陪李铎的人。
而他的手下们,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主管这里的胖女人也被带到苗东面前,跪着瑟瑟发抖。
苗动气的用剑抵着胖女人胸膛,质问:“那几个人,是通过什么途径进入这里的?”
胖女人结结巴巴地道:“回大人,是昨天从东林府送过来的。身份核实过,那三人一个是投奔远方亲戚途经东林府,一个是父母双亡流落在此讨生活的,还有一个被卖后,逃到东林府,饿极了才进了大人的食棚子吃饭。”
“他们的衣服破烂,蓬头垢面,看着就是苦出身的。奴家也只是瞧着,他们长得好看,才挑选出来送到园中来伺候贵人。”
“蠢货,那明显就是他们的乔装而已!你竟然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也就没有必要当这里的管事了。”
说罢,他一剑洞穿了女人的胸膛,然后吩咐道:“搜,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三人找出来!命令所有的术士,跟着一起追踪!本官就不信,在本官的地盘上,他们还在插翅飞了不成?”
他手下圈养的术士很多,昨天也是大意了才被钻了空子。
此刻青天白日,对于妖物鬼怪一类来说,不利于隐藏。甚至有些邪物,还惧怕阳光。
所以苗东认为,派出所有的术士去搜索,肯定能找到那三人的踪迹。自己也好给京城的国公爷一个交代。
“对了,还有那些和他们同一批来的人,不管是矿工还是女人,统统杀掉!绝对不能再留有后患!”苗东狠心地下令。
他才不在乎会不会错杀,人命对他来说已经不值一提了,要紧的是自己的前程。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又有人来报:“大人,有大批官兵进山围了咱们的矿山。”
苗东满心疑惑:“什么官兵?不管是附近县里的,还是东林府的,不都是咱们自己人吗?”
手下道:“都不是。对方打出的旗子是……是北原道节度使!”
“什么!”苗东大惊失色。
若是地方上的官兵,那他完全不带怕的,因为本就蛇鼠一窝,谁都干净不了。
可北原节度使,那可是皇亲国戚,手下兵马众多,且都是上过战场的强兵猛将,根本不是地方上那几千守卫能比得了的。
他心里慌张,隐约感觉事情有些不妙。却还是强作镇定,坐着软轿,叫人抬着前去迎接。
才刚刚走出园子,大批官兵已经涌了进来。
北原节度使骆威一身戎装,神情冷酷,高声质问:“苗东何在?”
苗东赶忙从软轿上滚下来:“下官苗东,在此恭迎骆国公!”
骆国公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下令:“拿下!”
苗东被五花大绑时,还在慌张地大喊:“国公大人,您这是做什么?下官是东林府长史,从五品官员。您即便要拿我,也得讲究证据!”
“证据?你诱拐无辜良民为你私用,还强抢民女,草菅人命!”
说话的是谢守正,他握着血棘鞭指点着周围,道,“整个山头的一切,不都是你的罪证吗?”
苗东知道这里的罪恶已经无法隐藏,干脆将心意一横道:“骆国公容禀,这座玉石矿山乃是李国功的私矿,下官只是帮李国公打理而已。李国公和您一样,同为皇亲国戚,深受陛下重用。若是您能看在李国公的面上,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
不等他说完,骆国公冷声打断:“国法不是儿戏!即便是李国公,他若犯罪要依法处置!”
谢守正在旁边张望了一圈,没有看到东方起他们,便询问苗东:“昨天来的几个人……”
他不好提起东方起,转而道:“红瑶,你可见过?她现在在哪里?”
“我在这里。”伴随着一道清润悦耳的声音,红瑶现身出来。
谢守正赶忙走过去,压低了声音询问:“公子可还好?”
红瑶道:“不必担心,公子和小姐一切安好。只是现在不便露面出来,所以让我出来指正苗东。”
苗东看到红瑶和谢守正亲密耳语,一副是很熟悉的样子。
他面露诧异,立马就想歪了:“贱人,原来你早就勾搭上了别的男人。难怪昨晚,我一片真心相待,你都不愿意回头。你还伙同他人,将我伤成这样。女人果然都是下贱的东西!”
\"啪!\"谢守正一鞭子抽过去,把苗东抽得摔出去好几米远,好半天后哼不出一点声音来。
谢守正骂道:“嘴比粪坑还臭!再敢胡言乱语一句,老子就拔了你的舌头!”
他转过头,又对红瑶道:“红瑶,将你昨晚的所见所闻,悉数告知给骆国公。”
红瑶点了点,便将昨晚在琼楼上听到、看到的,都说了出来,尤其强调了红玉残忍的制作过程。
饶是骆国公这样见多识广的人,都吃了一惊:“这些人,竟然丧心病狂至此?”
红瑶道:“国公您亲自去琼楼底下一看便知。那底下还泡着上百具少女的尸骸,还有个别几人一息尚存。怕被那些冤死之人的鬼魂报复,所以入口到处都贴着缚魂咒。那些可怜的女子,生前被祸害,死后变鬼也不得超生!”
“林林总总,令人发指。还请国公爷主持公道!严惩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