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东方起笑了笑。
下一刻,他的剑锋再次一偏,苗东左腿上的肉也被他剜下来一大块。
“你左腿的肉也露出来了。再不藏好,我就把你的两条腿都砍了!”
于是两腿是血的苗东,蜷缩在地上努力地把自己往衣服里藏。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这里明明设了伏妖的阵法,你们怎么还能够使用术法?”
林倾月嗤笑一声:“你真以为养几个术士,让他们再给你布置一些阵法,就能万事大吉,然后无法无天地去作恶?今日,我让你知道什么叫恶有恶报。红瑶——”
她将地上的红瑶搀了起来,又在她的身体里注入一股灵力,帮助她调理好刚才的伤势:“你不是恨他吗?不是想吃他的肉,扒他的皮吗?现在,这里我的结界空间,可以随便使用你的妖术。不过,别把人给弄死了,否则就太便宜他了。”
红瑶站起来,脸上的气色好了许多,原本被压制的妖术也全部回来了。
房间里面没有风,可她一头的墨色长发却在肆意飞扬,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一步一步的走向苗东。
苗东像离开水的鱼,垂死挣扎:“阿瑶,你听我说,我们夫妻多年,那么深的感情,你不能说忘就忘呀!”
“我错了,阿瑶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只要你可以原谅我,不伤害我,你要怎么样对我都可以!”
“我给你姐姐修墓,我给她供长生牌,找人给她超度!我会尽一切努力弥补你们姐妹俩,好不好?”
“阿瑶,阿瑶……”
红瑶眼眸赤红,满心悲怆:“我姐姐已经死了,连魂魄都找不回来了。你要怎么弥补?我又该怎么弥补?”
她的眼眶中流出血红的眼泪:“你弥补不了,而我……要让你亲自品尝一番,被挚爱背叛,惨死的痛苦!”
说罢,她眼底红光大现,落在苗东的眼里,他的神情忽然就恍惚起来。
他在恍惚中,忘记了今夕何夕,忘记了前程往事。
此刻,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狐狸。
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狐狸,笼子外是一口巨大的铁锅,锅下方的柴堆正燃着熊熊的火焰。
“嚓嚓——嚓擦——”
有人在磨刀,看背影像一个女人。
苗东的爪子扒了走笼子,嘴里发出呜呜的哀嚎:“你是谁?为什么抓我?你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
女人并不理会他,只是认真地磨刀:“嚓嚓——嚓擦——”
刀终于磨好,女人举着刀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红瑶,他的妻子。
哦,他想起来了。
他是一只修行了多年的狐狸,因为爱上人类,所以放弃修行和这个女人在一起生活。
可夫妻多年,那狠心的女子却把自己关进了笼子。
她举着刀,满怀遗憾地说:“人妖殊途,你我注定不能长久。反正你这一身皮肉,早晚也要被吃干抹净,不如就给我吧。夫君,你不要挣扎,我刚才已经给你灌了会让你浑身无力的药。所以,你逃不掉的。”
女人拽着他的尾巴,将浑身疲软无力的“狐狸”从笼子里拖了出来。
“他们说,狐狸的皮毛很值钱,尤其是百年修行的老狐狸,千金难求。不过,为了保持皮毛的鲜亮,免得鲜血弄脏了这么好的一身皮草,所以不能放血,也不能让你死掉。”
“虽然活剥是痛苦了些,但是我会尽量快一些,你别动,别挣扎。要不然刀子扎歪了,皮草不完整可就不值钱了。”
啊!脱皮了,好完整的皮。
然而这却不是一张完整的狐狸皮,而是属于人的……皮。
“夫君,你都没有皮了,怎么还在挣扎?很痛是不是?可是你知不知道,和皮肉上的痛苦相比,心痛才是真的痛。你想尝尝心痛的滋味吗?”
“你的心在哪里?让我剜出来看看,是黑的还是红的?”
血淋淋的胸膛里,掏出来的居然是一颗黑色的心,红瑶一点也不意外:“呵,果然如此。”
苗东浑身上下,由内到外,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气若游丝地哀求着:“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我好痛,真的好痛好痛……”
他生不如死,却一直死不掉,只能慢慢地品尝着痛苦的滋味。
直到一夜过去,天光大亮。苗东才从红瑶为他制造的幻境中,苏醒过来。
他喘着出气,慌里慌张地查看自己的身体:“还好皮还在,心也还在!”
再看周围景象,这里还是先前的那个房间,地上还残留着已经干涸的血液。而红瑶、林倾月、东方起都已经不在。
苗东向着门口方向挪动了下身体,同时大声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没有人回应。
他扯开嗓子继续喊:“来人!你们都死哪里去了?本官遇刺了,遇刺了!快来救救本官啊!”
门外终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房门被撞开,几个护卫冲了进来,也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大人!大人您怎么样?”
有人将苗东扶上榻,有人去喊大夫,有人在四处寻找刺客。
可林倾月等人却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彻底不见了。
身边围满了不少护卫,苗东紧张的情绪才稍微舒缓一些,但很快恨意再度浮上心头。
他猜测,后来出现的一男一女,肯定是红瑶起来的帮手。
可他们居然没有杀死自己,这实在有些奇怪。
难道是红瑶的贱人,对自己余情未了,所以不忍心下最后的毒手?
想到这里,苗东冷笑一声:“女人就是成不了大事!今日本官逃过一劫,定要不计代价把红瑶那个贱人找出来,然后千刀万剐,让她再没有机会祸害自己!”
就在这时,手下人来报:“大人不好了,李公子……李公子他他他他……”
苗东骂道:“废物,话都说不清楚吗?李公子他到底怎么了?”
手下道:“李公子他……他死了!”
“什么!”苗东大惊失色,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动作幅度太大,牵动了腿上的伤口,顿时又痛得龇牙咧嘴。
“快,快带我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