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当晚路过一处破庙,陈敬之便命三军就地安营扎寨。
随后陈敬之走入破庙之中,遇见一位道士,正是沈烈在保州城中,遇到的那邋遢道人。
“道长别来无恙。”陈敬之语气中多了几分恭敬。
那邋遢道人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笑嘻嘻道:“陈老弟,你也无恙。”
随后那邋遢道人转身也看向了大殿之上,那尊残破不堪的佛像。
那佛像有几丈高,稳稳端坐在石碶的须弥座之上,几乎要顶到大殿的房梁。
佛像一双空洞的眼神无悲无喜的俯瞰着芸芸众生,让人望之便觉压迫感油然而生。
“冤冤相报何时了,劫劫相缠岂偶然呐...”
邋遢道人缓缓念了一句佛门偈语,神色间有感慨之意。
“这一晃,天师道和佛门的恩怨也纠缠了上百年啦。”
陈敬之微微点头,接着说道:“这外来的佛门与我道门教义不同,传入中原以来数百年间,两家始终摩擦不断。”
“自我朝太祖皇帝开国伊始立誓灭佛后,这佛门的香火才在中原逐渐销声匿迹,百年之后,佛门八派也只剩下远遁草原的密宗一派。”
邋遢道人嘿嘿一笑道:“佛门不事生产,成天只知道忽悠百姓修什么来世,越修他佛门的香火越是旺盛,我大夏的国力却日益空虚,百姓也终日醉生梦死,不知死生为何物。”
“若不是我天师道道尊说服太祖皇帝灭佛,不知这些佛门蠹虫,还要祸害我大夏百姓多久。”
陈敬之接着说道:“这次密宗卷土重来,驱使这些不开化的蛮子南下围了京师,要的就是大夏国灭,以报百年前佛门的灭门之仇。”
邋遢道人点了点头:“若是大夏灭国,突厥占了中原,那接着遭殃的便是我天师道众,密宗这帮秃驴定会像百年前大夏灭佛那般,将我天师道消灭殆尽。”
“陈老弟,这其中的厉害,不用我多说,你也自是清楚的。”
陈敬之微微点头道:“在下既是大夏臣子,又是道门弟子,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蛮子覆了我大夏江山,也自不会让佛门再一次昌盛起来。”
说到这里,陈敬之不由得面露难色,“只是此次蛮子倾巢而出,又有密宗高手助阵,我军势单力孤,要想取胜,绝非易事啊。”
邋遢道人笑了笑,随后说道:“陈老弟放心,此次蛮子南下事关重大,这些日子,门中好手已经尽数从南方出发,不日便会抵达京师,助大军一臂之力。”
“此番老朽先行一步至此,便是特意来稳定军心。”
听了邋遢道人说完之后,陈敬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说道:“若是有门中高手助阵,此次胜算至少能多三成。”
邋遢道人随后说道:“你军中可有一名叫沈烈的少年将领?”
陈敬之微微一愣,没想到这道长竟然还知道沈烈的名字。
邋遢道人感叹道:“我天师道以修道为先,符法、丹药造诣无人可比,武道次之,兵法则要再次。”
“他天剑宗有将门,门下弟子专习用兵之法,蛮子长在草原,骑射围猎自是家常便饭,也不缺统兵之人,唯我天师道久居南方,承平日久,门中唯独缺少能征善战的将领。”
陈敬之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这邋遢道人的意思。
天师道中最缺少的就是能带兵打仗的将领,宗门定是看上了沈烈的统兵才能。
“道长的意思,可是要沈烈入我天师道?”
邋遢道人嘿嘿一笑,“若是此子能自愿加入我天师道自然最好。”
“若是他不肯呢?”陈敬之谨慎问道。
“若是不肯...”
邋遢道人微微一顿,“不肯那就不肯吧,咱们道门中人也讲求缘分,不像天剑宗那些强买强卖的家伙,好生霸道的紧呐。”
陈敬之也是淡然一笑,“沈烈确实天纵奇才,此番我军退敌之策,便是出于此子之手,若我军真能击退蛮子,这希望多半也就在此子身上了。”
随后陈敬之将沈烈前几日在大帐中将的退敌之策,又和这邋遢道人大概说了一遍。
邋遢道人不懂兵法,听的只是一知半解,随后说道:“陈老弟,你大可让沈烈放手去做便是,此子无论是否入我天师道,日后都是对付密宗的一大利器。”
陈敬之道:“沈烈名声在外,恐怕密宗的高手不日便会有所行动。”
邋遢道人哈哈一笑,“陈老弟,实不相瞒,若不是此番路上有老朽保驾,恐怕这小子都死了八百次了。”
陈敬之顿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道士是说,密宗的高手早已经有所行动了?”
“不只是密宗那帮秃驴,连天剑宗的人也想要这小子的人头呢。”邋遢道人缓缓道。
“这些日子,我带来的人手,首要的任务,就是保下这小子的性命啦!”
邋遢道人说完之后,便潇洒地走出了破庙中。
...
此刻,破庙之外的大营中,几十几名白衣道人正拿着药瓶,帮助受了冻伤的大夏士兵疗伤。
那药说来也神奇,只敷上片刻,士兵的冻伤立马得到了缓解。
甚至就连士兵的其他病灶,这帮道士也一并顺手解决了,让沈烈和石开、王小虎几人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
王小虎不由得感叹道:“这帮人的医术恐怕比冷先生还要高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