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退下后,齐景暄跪得果断。
帝王无奈的抿唇,“这么快就知道自己错了?”
“儿臣愚钝,不知错在何处,只知方才所言,惹得父皇不悦。”
“投染瘟疫的尸体到河水里,这损招,亏你能想出来,你这是想自己遗臭万年,还是想让朕积攒的那点风评被害啊?朕在乱世都没用过这么损的招数。”
“蛮夷残暴卑劣,与汉人有血海深仇,当初蛮夷侵犯中原,也是奔着灭汉人种族去的。儿臣以为,父皇此举就是冲着灭蛮夷来的。此举若成,可不废一兵一卒取漠北,何故让中原儿郎抛头颅洒热血呢?就连六十岁的老兵,都还在为了父皇的宏图大业征战。”
帝王笑得溺爱,“说得没错。但是小凤儿,那你知道朕为何不想让你上战场吗?”
“请父皇赐教。”
“因为见多了血,心可就硬了。朕更想让你成为一个仁义贤德之人,不要成为朕这样的人。”
齐景暄低头,“父皇是众心所归的明主,儿臣望尘莫及。”
他自然知道男人的血性本就是用血浇灌出的,所以他父皇身上有寻常男人望尘莫及的血性。
“你才是朕望尘莫及的人。”
“小凤儿,你是个聪明孩子,朕是你父亲,你不必在朕面前藏拙。你既知晓蛮夷残暴,而漠北土地匮乏,地界荒芜,需要但没有,那只能就靠抢。所以蛮夷与汉人是宿敌,因为他们世代靠蛮力侵犯,掠夺汉人,乱世时期,中原大地政权割裂,战乱不休,蛮夷五个势力祸乱汉人天下,朕生在那个挨千刀的时期,冬日里没有柴火,朕看着他们将掳来的汉人老年男子当作柴火烧。羯人平民吃什么,你不可能想不到。”
“要问朕怎么从那个鬼一样的时期活下来的,那就是朕的母亲把朕生成这副模样吧。朕归国时,他们笑朕以色侍人,但那又能如何,毕竟他们若是朕,连以色侍人保性命的资本都没有。当初笑朕以色侍人的那批人,如今多数跪在朕面前,向朕俯首称臣。至于那少数,都死了。”
“所以,小凤儿不要成为朕这样的人。”
帝王压壶斟满一杯酒端到齐景暄唇边,“蛇胆酒,喝了。”
齐景暄接过酒盏,一口将里面苦得人头皮发麻的酒饮下。
蛇胆酒清热,父皇是在说他浮躁。
父皇讲述的过往,他清楚,史书他快要翻烂,从中查漏补缺为王朝奠基扫除祸患,对于他父皇的过往,英雄的成长之路,注定不平凡,他只能说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齐景暄回营帐时,身上穿戴着寒光森森的玄色战甲,身躯挺拔得犹如劲松。
战甲上不凡的龙纹图案,可见这是一身帝王战甲,配着他极端精湛俊美的容颜,不像是骁勇善战的将军,就只像是君临天下的帝王。
谢知月在他离开后不久就醒了,见他穿战甲回来,不免担忧道:“你也要出去打仗了吗?”
齐景暄将军中的早膳端到谢知月面前,“没,我就是个谋臣,留守军中,跟陛下出去打仗的人还是你大哥。”
“我大哥地图绘制有误,陛下没有罚他?”
“陛下会自我反思,他怪自己将这重任交给一个二愣子去办。”
谢知月默默喝着粥不说话了。
“那你的伤,换药了吗?”良久后,谢知月问齐景暄。
“漠北天冷,药不必换那么勤,等晚上再换。”
夜间,谢知月帮齐景暄拆下纱布,看到那四处深可见肉的血窟窿时,她都不敢睁大眼睛。
这肯定是要留疤了。
她看着齐景暄身上的伤,自己的心口却在隐隐作痛。
“撒药应该会有些疼,你忍忍。”
谢知月手中的药粉不大均匀的撒在伤处后再将其涂抹开来,她看着都疼痛难忍,齐景暄却是一脸淡定的握着一卷军情报仔细审阅,就连眉都没皱一下。
她入睡后,帐中灯光久久未熄。
齐景暄就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坐在书案前一册接一册的翻看军情报,边上闻着都苦的蛇胆酒他给自己一杯接一杯的灌。
问他冷不冷,他还回答,他热。
一连半月过去,齐景暄每天都是到了深夜才睡觉,同床就寝,他做过最越界的事,也就仅仅是搂抱着她的腰入睡。
又是入夜,近日来天气愈发寒冷,谢知月独自裹着被子都取不了暖。
她多次看向书案前专注看书的男人,他还是穿那么少,一点不冷的样子,她都怀疑,这狗男人的身体是不是铁打的!
在少女第十次偷看自己时,眉眼清冷若远山孤月的男人放下手中的书卷,侧目望向榻上的少女。
“睡不着?”
正常的时候齐景暄吐字总是很清晰,声线清冷,显得整个人都非常稳重。
谢知月点头,“好冷。”
少女一头乌黑浓丽的长发在榻上平铺开,形成一张柔美的网,精致俏丽的脸蛋上没什么血色,白得像是一尊小玉观音。
锦被底下,一双小巧玲珑的洁白如玉的小脚露在外面。
从那纤细的脚踝到白嫩圆润的足尖,漂亮得像是粉雕玉琢的玉质观赏品。
看得他悄悄用自己的手掌比划了下。
还没他手掌长。
齐景暄合上书卷,清冷的眼底染上了些许桃色,菱唇轻张,几不可查的叹息。
若非形势所迫,他不是什么很勤奋刻苦的人,不需要挑灯夜读,他又不用考取功名。
好不容易才消磨的精力,看到那双玉足时,他竟不受控制的在想,那双玉足摇晃......
悬在他腰间,不断摇晃......
那该会是何等光景?
“脚一直放在被子外面,当然冷。”齐景暄低沉的声音提醒道。
才喝过蛇胆酒的喉间传来生刺般的干疼,原本清热的蛇胆酒在此刻都硬化为了烈火,要在小腹中燃烧起来。
谢知月才注意到自己的脚一直露在被子外面,但是被子里面其实也一样冷。
就在她将脚缩进被子里时,近日来夜间在书案前清冷异常的男人起身过来在床榻边坐下,手里还不忘带着没看完的书。
男人炽热的手掌握住少女小巧软嫩但凉如寒冰的玉足,解开外衫,直接就握着那玉足贴在了自己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