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粗暴蛮横不顾一切强占,还一夜......”她说不下去了。
平时的齐景暄高风亮节儒雅端庄,堪称君子典范,高岭之花般的人,尽管私底下总是口出狂言,还常说些不着调的话,但突然听他说这么糙的话,她都羞得快要晕厥!
这人的反差能不能不要这么大!
“胭胭不知道?难道那,就只是我对胭胭单相思的一场梦而已?”如果那只是他的一场梦,那他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了。
谢知月想了想,问道:“你是说圆房那一次吗?”
“圆房,什么情况?”
“我们成婚一年里,你都没和我圆房,他们都说我是被强行赐婚给你的,你不喜欢我,我晚上去书房找你,你还只抓着我练字,让我读书学算术,一年之后的七巧节晚上,你才来和我圆房,那次,确实很粗暴,也确实是十三次。”
她说话做不到跟齐景暄一样放浪形骸,即使背对着齐景暄,都扭捏得红了一脸。
“哦,七巧节啊,你撞我马车也是七巧节,难怪那晚我会梦见我强占你。至于说不圆房,那我以今生的思想和你解释一下好了。你嫁我那年,可是才及笄不久?”
“是。”谢知月应答。
“小姑娘太早为人妇,就不长个了,你如今个头才到我胸口,我想等你再长高些。再说不喜欢你,胭胭有没有想过,我若是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能来书房?为什么又能被我亲自教习?连城跟你一样不爱读书写字算术,她平日里有事不问夫子,只问我,我都没耐心的教过她。”
“我若是想要一个聪慧伶俐贤良淑德的太子妃,宫中的教习女官那么多,都是公主伴读出身,我为何不找两个女官来教习你,却要自己教?”
“那就是说,你现在也不会碰我?”谢知月就只抓住圆房那一点问。
后面那些,她想过很多遍,整个东宫,能进书房的女子就只有她一个,但她从不敢过问齐景暄喜不喜欢她。
直到他不肯放过她家,她才觉得,他根本就不喜欢她。
“只要你不给我灌药,也不勾引我的情况下,那就不会。”齐景暄拖着些腔调,说得有些欠。
谢知月又羞又恼,“你在床上说话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含蓄点的!”
“哦,前世我也是这样的?”
“对,前世你也一样,一点都不含蓄儒雅,但是只在私底下这样,正常的时候不是。”
有的时候那极端的性情转变让她害怕,却也让她沉迷。
不管是出身还是外貌还是才学,他都出色得像是高不可攀的皑皑雪山,完美得如同至高至明的日月。
而那极端的性情转变,让他没那么完美,至少与人沾边。
“胭胭,那我告诉你为什么吧。我知道你天真烂漫傻得可爱,胸无点墨脑袋空空,但是我很喜欢你,你该知道所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真正的含蓄尔雅芝兰玉树,只会将你吓跑,让你不敢靠近。可是我喜欢你,我不想让你不敢接近我,也不想让你认为,我望尘莫及高不可攀。”
齐景暄的解释让谢知月后背僵了一瞬。
他说的,竟与她的想法一致!
“所以你......都是装的是吗?就是为了让我觉得,你其实很好接近?”
“不是装的,对胭胭是真的,我本来也不是光风霁月的君子,我说过很多遍了,只不过没人相信我。”
掐住少女柔软腰肢的手正不动声色的挑开腰带,穿过衣衫触碰里面嫩若脂玉的肌肤。
腰间有一阵不属于她身体的炽热正往自己身上传递,谢知月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小声嘟囔道:“那你就不怕,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好的人,还以为你道貌岸然,然后更不喜欢你吗?”
身旁的男人笑得沉闷,“若你是因为我所展示出的好而喜欢我,那就不算是真的喜欢我。因为喜欢一个人本就是看清了他的不好,还仍然喜欢。胭胭若是不喜欢我,岂会叫我夫君,又岂会在此时,与我同床共枕,共度春宵呢?”
谢知月轻哼了声,“那你的手也不许乱动!”
“好,我就抱抱,不乱动。”
第二日,天不亮各重将及谋臣就齐聚帝王帐中议事。
“陛下,末将帐中进贼了,末将父亲给末将准备的一件白狐裘和一件乌云豹大氅都在昨夜不翼而飞,求陛下明察秋毫,为末将抓住贼人来!”谢温凌向帝王申诉。
齐景暄眼都没抬一下,“本宫拿的,怎么了?本宫去谢将军帐中拿点东西,还需要向谢将军请示?本宫初来军营,孑然一身来的,本宫还缺些东西,一会还需去将军那里取用。就这点事,拿在陛下面前说,谢将军也不怕惹人笑话。”
谢温凌不说话了,只是暗搓搓且幽怨的看了太子一眼,心中暗骂:土匪!
他就说难怪他一个副将,营帐中居然会丢东西!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去他营帐盗窃!
太子这就是明抢啊!
帐中众人都想笑,太子不薅别人,就只薅他谢温凌,众所周知,谢温凌能力不出众,但他行军所备物件可以说是将领中最好最齐全的。
帝王忍俊,“昨日仓促,朕今日安排人给你备齐所需用品。太子既在军中,就算不上战场也不能没有战甲,朕有套战甲适合你,回去的时候带回去试试。”
“谢父皇。”
谢温凌的笑料过后,中将出列禀告:“陛下,昨日俘获的三万羯人,一夜间,死了二百余人。军医查证,那批俘虏都染上了瘟疫,羯人恐是故意留下那三万俘,其用意,就是让我军染上瘟疫!”
“万幸发现得早,那这批俘虏,不如早些将他们杀了焚尸,以免将瘟疫过给我军。”
“昨夜死的那二百余人,尸体还在否?”齐景暄问道。
“正安排将士们在焚烧了。”
“不必焚尸,本宫记得,蛮夷民族皆需依仗一条河生存,蛮夷文化医疗方方面面都落后于中原,染上瘟疫于他们而言便是只能等死,不妨将那些染上瘟疫的俘虏及尸体沉入河水上游,只要他们饮此河水,那我军......”
“你们且去安排焚尸事宜,即刻起整顿车马,继续北征。无事他事的话,众卿退吧,太子留下。”帝王直接打断齐景暄没说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