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旌打了个响指，笑得像街口卖烤红薯的老头：“总算开窍了。
那你赶紧的，手底下别磨蹭——不然我怕自己忍不住，又像在旭日国那样，亲自帮你清场。”
“不过嘛……”他拍拍裤腿，“今儿我看你身手还行，自己来，别拖我后腿，年轻人。”
剑三不吭声了，眼珠子死死黏在付旌脸上，像在看一尊没心跳的佛。
按理说，这种人不该是正道的吗？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无辜被宰？
可眼前这男人……怎么比佐佐木那疯子还冷？
比恶人更恶。
剑三脑子里嗡嗡响，他一直觉得，自己跟佐佐木是正邪对决。
可现在看，是不是……他俩根本就是两只抢地盘的野狗，撕到骨头渣都不撒嘴？
他想不通。
脑子才刚学会转，这种事太重了。
可就连付旌自己，也快记不清当初为什么非得杀佐佐木了。
但有一点，没变过。
佐佐木修兵——必须死。
为了这个，多少人陪葬，都不算多。
剑三深深吸了口气，声音轻得像风吹纸灰：
“……算了。
想用最少的代价拖住你，是我太天真了。”
“既然这样——”
他周身忽然炸开一道刺眼的蓝光，整个人像被雷劈中的灯泡，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下一秒，那团光猛地往上一窜，直冲货轮正中央！
“轰——！”
钢铁断裂的尖叫撕裂了海面。
整艘船，像被踩烂的易拉罐，晃了两下，开始往下沉。
海水疯狂灌进船体，浪头翻着白沫，一浪比一浪狠。
风在嚎，船在呻吟。
付旌脚下却突然亮起一圈白光——那是核能反应堆在脚下燃烧，人稳稳悬在半空，像踩着无形的阶梯。
他没躲，没慌，只是叹了口气，轻得几乎听不见：
“早说了，这船上的，早就是死人了……你干嘛还拿他们当牌打？”
海水已经漫到甲板边缘，像有生命一样往上爬。
而付旌脚下的白光，也越烧越亮——和热芭的【白玉雪】一样，【黑麒麟】也能悬空。
剑三不行，他不能飞。
可当电流进了海水，一切都变了。
一道水柱突然从侧面爆起，快得像子弹，直刺付旌胸口！
不只是这一道。
四周全是水，水里全是电。
每一滴海浪，都在发烫、发疯、发狂。
付旌知道——这些水，碰了就是死。
可他只是轻轻抬起手，用指尖，蹭了蹭那道水箭的尾巴。
一瞬间，皮肤像被强酸泼过，刺骨灼痛。
电流被水一掺，威力弱了，可腐蚀性……爆了。
外骨骼装甲，连一秒钟都没撑住。
他盯着指尖那一道融化的金属痕迹，眼神沉了下来。
他明白了。
这些水，现在就是活体毒雾。
他不能再硬抗。
剑三一句话都不说了。
他没时间了。
水快淹到脖子。
再不干掉付旌，他这趟就算白来了。
可付旌不给他机会。
电光再起，水龙咆哮！
付旌一闪，避开了正面，却忽然伸手，故意摸了一下水箭的尾梢。
那触感像刀片舔舌头。
他眯起眼，笑了。
“不错。”
“真不错。”
“你他妈……真有两下子。”
付旌刚一闪身，指尖那滴海水就随风一甩，不偏不倚，砸在他脚背上。
就这一下，他左脚底下白光猛地一跳，像被掐了电源的灯泡，噼里啪啦闪了两下，转眼又稳住了。
可对付旌来说，这已经不是小故障——这是警报。
他整个人在半空差点直接翻个跟头，差点没站稳。
剑三看得清清楚楚，嘴角一扯，心里跟明镜似的：有效！这招真管用！
但他没多少时间了。
算一算，他最多还能再打出三波。
第一波，付旌轻松闪过。
第二波紧跟着砸下来，快得连呼吸都来不及断。
付旌刚为躲第一波踮起的脚尖，正好撞进第二道水幕的路线上——像是提前算好了他每一步的落点。
而第三波，根本看不见轨迹。
就像你没法猜透闪电下一秒会劈哪儿。
付旌冷笑，没躲。
反而猛地冲了进去。
两道海水之间的缝隙，就那么窄的一条线，他硬是挤了过去。
剑三脑子当场炸了。
那缝隙里可是高压电流串着的！你当是走窄桥吗？！
普通人挨上一点，皮肤都得焦成炭。
可付旌知道——硬扛一整波，必死。
穿缝里过，最多皮肉烧糊，疼点，能扛。
他真就这么干了。
冲出来那一刹，人还悬在半空，胸膛跟风箱似的猛喘。
脸色白了三分。
这不是装备【黑麒麟】该有的伤。
以前打佐佐木修兵，拼到自爆都没这动静。
“行了，你压箱底的招数都用光了吧？”付旌一边调气，一边盯着被海水慢慢吞进去的剑三，“再不亮牌，可就没机会了。”
剑三没说话，只是摇头，闭眼，任由海水将自己卷走，像放弃了挣扎。
可下一秒——
海水停了。
剑三的身体，缓缓地——往上浮。
比刚才还高了点。
像有只看不见的手，托着他往上抬。
付旌瞳孔一缩。
这情况不对。
刚搞出个会放电的剑三就够头大了，现在又来这一出？
“佐佐木修兵，你到底给他塞了什么底牌？”付旌低声自语。
剑三眼睛猛地睁开。
脸上哪还有半点死意？
全是狂喜，嘴角压都压不住，直接笑出了声。
笑得像濒死的人突然被塞了一千万。
付旌盯着他，眼缝慢慢收窄。
这家伙……早就知道有人要来。
而且，还知道那人的能力，比电流还棘手。
空气凝住了。
远处海平线，一道人影缓缓浮现。
没靠任何机械，没穿外骨骼，就那样——飘着，像一片没重量的纸。
“卧槽……这拍的是哪门子仙侠剧？”付旌忍不住骂了句，后背却冒了层冷汗。
那人影速度快得离谱，几秒就到剑三头顶。
一靠近，剑三整个人就彻底浮起来了，像被一根无形的绳子吊着。
但跟付旌那种能自由转向的飞不一样——他只是僵硬地飘着，动都动不了。
付旌看清了那人脸。
瞳孔骤然一缩。
“桑卡杜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