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那个被佐佐木修兵当成活体标本、得过三种癌症还能喘气的怪物。
桑卡杜鲁悬浮在半空，眼神冷得像冰。
他看着付旌，声音像从地底钻出来：
“谢谢你，付旌先生。”
付旌心头一沉。
他太清楚了。
当初剑三拼了命抢走桑卡杜鲁，不是因为同情。
是因为——这家伙，是佐佐木修兵新实验的核心。
而现在……
这人能飞。
这能力，已经彻底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佐佐木修兵这个疯子，到底使了什么邪门手段！”
桑卡杜鲁站得笔直，哪还有半点当初在马里矣尔州病得趴床的样子？眼下他眼里亮得像刀尖，整个人跟换了个人似的。
“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要是那天你没撞进来搅局，我可能到现在还在床上等死。”
付旌盯着他，心里发毛，可脸上一点没露怯，嘴角一撇，冷冷嘲讽：“你以为换个皮囊，装得人模狗样，就能算出人头地了？”
“以前的你，拖着病身子，可至少命还是自己的。
靠着一口气熬了这么多年，硬是没趴下。”
“可你现在呢？一脸得意，鼻孔朝天——可别忘了，你早就是佐佐木修兵养的一条狗了。”
桑卡杜鲁脸上的笑纹没动，反倒更甜了，像毒蛇吐信子似的：“狗？”
“你说忠于谁、信点啥，就叫狗？那付旌，你又是谁家的狗？”
“按你这逻辑，这世界还剩几个不是狗的人？”
“你——是正义的狗？还是龙国的狗？哦对，你讲道理爱对仗，是不是该说你是‘正义使者’，不是狗？”
他嗤地一笑，语气忽然阴了：“可你自个儿想想，这话听着不觉得荒唐吗？双标玩得挺溜啊。”
“至于正邪？从来不是谁嘴上说了算的。”
“人多，拥护的人多，你说的就成了真理。”
“现在佐佐木大人给所有人重来一次的机会，你说——那些你以前护着的、哄着的、骗着过日子的人，他们真会选你？”
付旌脸色一沉。
他突然发现，这家伙说话的路子，和佐佐木修兵一模一样——歪理绕得人晕，可句句都扎进人心缝里。
可他不退。
就像面对佐佐木时一样，再动听的歪理，他当耳旁风。
“正义不在嘴上，在老百姓夜里睡得着觉的地方！你们搞的是动荡，是恐惧，是让人连明天都不敢想！”
桑卡杜鲁直接笑出声，像听了个笑话：“你这话，自己信吗？听着跟发传单的似的——又假又空。”
“你们给百姓安稳，是因为那点安稳能让你们继续坐稳宝座吧？”
“说白了，你们喂他们一点面包，就指望他们感恩戴德，不敢抬头？”
“你们给的，是能活，不是能活得好。
一辈子圈在笼子里，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冒。”
“要变天，哪能不流血？”
“你们看到我们给的未来，才急了，立马给我们扣上‘邪恶’的帽子。”
“可你忘了——那些人，是自己走过来的！佐佐木大人公开数据那天，他们不是被逼来的，是自己跑来的！因为他们看得懂，看得透！”
“他们看到的是希望，是活路！”
“你们呢？给你们的人，就只能盯着饭碗，连抬头看天的力气都没了。”
付旌闭了嘴。
不是没话说，是说不出口了。
心里一乱，手脚就软了。
就在这时，桑卡杜鲁猛地抬起双臂，像托起整片天空。
浮在海面上的剑三，轰然腾空，平平悬在他胸口的高度。
付旌死死盯着剑三——那身体，根本不像在空气中，倒像是在真空中漂浮，一丁点重力都没了。
桑卡杜鲁连眼皮都没抬，仿佛在指挥一条听话的狗：
“接下来，轮到你了。
你的战场，我来定。”
剑三冷笑，全身电光炸裂，瞬间化作一道蓝光直冲而出！
付旌瞳孔一缩，右脚狠狠踹向虚空，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斜掠迎上！
可——错身的刹那，他根本没冲剑三，直扑桑卡杜鲁！
他知道：只要这人一死，剑三就成了没根的浮萍，掉进海里谁都救不回来。
他快，快得像子弹。
可就在离桑卡杜鲁十米远的地方——
他停了。
不是力竭，不是退缩。
是动不了了。
仿佛前方有堵透明的墙，密不透风，坚不可摧。
桑卡杜鲁笑得满脸扭曲，像在看一场早就排练好的戏：
“佐佐木大人说得真准——你脑子，比谁都清醒。”
“所以我猜，你第一个想干掉的，肯定是我。
只要我死，剑三就废了。”
“可你猜错了。”
“我不是等你来杀我——我是等你，自己送上门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付旌浑身一颤。
【黑麒麟】的能量，断了。
就像电源被拔了，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一寸寸往上浮。
桑卡杜鲁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
“我的能力，叫——引力乱流。”
付旌脑子“嗡”地一声，像被人用铁锤砸了后脑勺，耳朵里全是呼啦啦的浪响，连自己心跳都听不清了。
“引力？”
“佐佐木修兵这疯子……实验还没完就敢把这玩意儿往外推？！”
这次，他真被逼到墙角了。
身上那台一向横着走的【黑麒麟】，今儿头一回哑了火，连喘气儿都费劲。
付旌整个人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桑卡杜鲁站在不远处，眼神冷得像冰刀子，张嘴就丢下一句：“剑三，上。”
剑三浑身湿透，水珠顺着裤脚往下滴，胳膊上电光噼里啪啦乱窜，活像条被惹毛的电鳗。
他被桑卡杜鲁推着，一步，一步，朝付旌挪过来，脚下踩出一串带电的水花。
突然——
“滋啦！”
一道手臂粗的蓝白色电弧，直接从剑三双手炸开，直冲付旌心口！
付旌眼珠子都红了，咬牙怒吼：“来啊！拼了！”
【黑麒麟】最后一丁点能源被他全点着了！周身猛地爆出一片刺眼白芒，整个人像被火箭助推器顶着，硬生生从原地横着飙出去十几米！
可那引力场太大了，十几米？毛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