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带身份证明就不能进去。”斯图加特转头对值班警卫说，“麻烦你送这位老人到门口，提醒她以后别在科研中心附近徘徊。”
警卫连忙应下，上前礼貌地说：“女士，您这边请，科研中心不让外人进，找家人可以让他出来见您。”
妇女眼神猛地聚焦，直勾勾盯着斯图加特，嘴角扯出僵硬的笑：“我……再等会儿，他会来的……”
“我说，离开。”斯图加特声音拔高。妇女似被震慑，攥着布包的手松了松，转身踉跄着走了。
苏站在原地，他总觉得妇女的眼神不对劲，那种温和背后，像是藏着什么东西，而且她身上的气息，虽然像记忆中那个人，却又多了几分说不出的诡异。
“你认识她？”斯图加特转头看向苏，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心。
“不认识，只是觉得亲切。”苏摇头。
斯图加特眼神暗了暗，提醒道：“以后遇到陌生人问科研中心的事，别随便说，更别带他们进去。你忘了科研中心的保密条例？尤其是实验楼，里面都是导弹核心数据，不能出任何差错。”
苏沉默一瞬，点头——他刚才竟忘了规定。斯图加特没错过他眼底的疑虑，却没多解释，看着他离开。
方才苏站在妇女面前时，她清晰感觉到一股微弱却温暖的能量包裹着苏，那不是血族律能，也不是地狱魔气，更像古老的圣光魔法，像层看不见的屏障，在妇女靠近时轻轻颤动，而苏自己显然不知这股力量的存在，这层保护恐怕从他出生起就有了。
风变大了，斯图加特回头看了眼黑沉沉的实验楼，转身往大路走。
刚拐过街角，三个抱笔记本的年轻人跑过来，为首戴圆框眼镜的男生差点撞到她，连忙道歉：“抱歉，同志！”
“尼尔斯教授呢？”斯图加特顺势问，目光落在他们怀里的笔记本上。
“老师？”男生愣了下，随即摆手，“老师刚才跟我们分开了，说要去办点事，让我们先回学校。也就半小时前吧，我们刚刚结束讲座。”
半小时前……
斯图加特皱了皱眉——虽说确实和自己想的不错，但这似乎有些太刻意了。
她点点头，没再多问，看着三个学生跑远，才继续往实验室走。
推开实验室的门，里面一片漆黑，只有走廊的灯光透过门缝照进来一缕。
斯图加特没开灯，适应了几秒后，眼底的黑色渐渐褪去，泛起一层暗红的光——角落里的实验器材架上，几个玻璃烧杯倒扣着，只有最上层的台子上，似乎多了点什么。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在最里面摸到一个小巧的物件——是个微型注射器，金属外壳，针头被小心地收在里面，针管里还剩一点暗绿色的液体，散发出淡淡的、类似苦杏仁的味道。
斯图加特皱起眉——是炼金术里的“腐心毒”，一旦注入人体，会顺着血管腐蚀心脏，死状极惨，可这种毒药有个致命的缺点：发作太慢，而且痕迹太明显，根本不适合用来威胁人。
幕后之人若想用苏威胁自己，绝不会用这种易暴露、难立刻拿捏的毒药。
斯图加特捏着注射器，指尖微用力——这根本不是害人的，是障眼法。
她将注射器揣进风衣口袋，目光扫过实验台，在一个口琴盒上停了几秒。
离开实验室时，天已全黑。
没走几步，她心口骤紧，尖锐的疼痛顺着脊椎爬上来，忍不住弯腰捂胸，喉咙涌上腥甜，一口鲜血吐在掌心。
她靠在墙上平复呼吸，最近魇的力量愈发强盛，克里蒙索给的抑制药早已失效。
她本快找到控制魇的频率，可“魇”的活力频率却突然上升，似被什么刺激到。会与幕后之人有关吗？这念头转瞬即逝，她不认为对方有能力控制“魇”。
另一边，尼尔斯刚迈出科研中心大门，心中暗忖“舞台”搭建得很好，看了眼腕表，盘算着下一步。
巷中积水映着路灯昏黄的光，他踩着水洼往老城区走，偶尔有醉醺醺的工人撞来，都侧身避开，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宛如深夜归家的普通教授。
直到爬满藤蔓的废弃教堂前，他才停下，抬手按在大门左侧石雕天使的眼睛上——这是血族集市的入口开关，需注入微量律能触发。
他本可控制尸体进去采买，可这里是莫斯科，几大家族聚集之地，血族交易场地检查更严，入口常有侯爵级吸血鬼把守。
“吱呀”一声，教堂地面裂开窄缝，潮湿阴风裹着铁锈味涌来。
尼尔斯弯腰进通道，换上遮面斗篷。下了十几级陡石阶，眼前豁然开朗——烛火在铜烛台上跳动，将摊位上的玻璃瓶照得泛着诡异光泽。
摊位后血族多着华丽黑斗篷，指尖戴宝石戒指，看他的眼神满是轻蔑。入口处两个守卫靠在石柱上闲聊。
见他过来，高瘦血族抬了抬下巴，律能扫描仪发出“滴滴”声：“低阶的？出示族徽。”
尼尔斯从西装内袋掏出银色小徽章，上面刻着挪威血族的族纹——这是家人留下的唯一遗物，如今成了他在血族圈子苟活的凭证。
守卫扫过徽章，嗤笑：“北边来的杂种，也敢来我们中心地带的集市？”
另一个矮胖血族上前，故意用肩膀撞他，帆布包掉在地上，里面的玻璃试管滚出，红色液体洒了一地。
高瘦血族蹲下身，用脚尖碾过试管碎片，嘲讽道：“低阶的虫子也敢来这集市，活腻了？”
尼尔斯弯腰想捡包，却被矮胖血族一脚踹在膝盖上，剧痛传来，忍不住单膝跪地。
“低阶的就是低阶的，连站着说话的资格都没有。”矮胖血族蹲下，“听说你们挪威血族当年反抗血晶贡赋制，被天堂巡查队杀得片甲不留？真是废物，连自己族群都护不住。”
尼尔斯指尖暗中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他清楚不能惹事——斯图加特正因族群谣言焦头烂额，若自己在此与高阶血族起冲突，定会引起她注意，之前的计划就全白费了。
矮胖血族见他没反应，伸手想摘他的兜帽，被他偏头躲过。
高瘦血族突然笑了，抬手扇了他一耳光：“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反抗？别忘了，这里是莫斯科，是扎哈罗夫大人的地盘，轮不到你们外来杂种养尊处优。”
尼尔斯脸颊很快红肿，嘴角渗出血丝，却不再说话，默默低头，任由两人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