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比听你在这磨叽强。”斯图加特头也不回，“不过先说好，要是你只是想绕着科研中心逛圈子，我现在就回去看参数。”
“放心。”苏追上她的脚步。
先去了食堂。
苏盯着空桶，嘴角抽了抽，一股无语涌上心头：“南……”
“看来你的‘热汤计划’泡汤了。”斯图加特淡淡道，“早知道该让你提前来抢，现在好了，只能喝西北风。”
“抢食这种事，你比我擅长？”苏没好气地怼回去，“不过也没事，我本来就打算去市区一趟，刚好带你去吃点正经的，总比在食堂跟他们抢剩饭强。”
“市区？”斯图加特的脚步顿了顿，皱眉，“你忘了科研中心的规定？出市区要提前三天提交申请，还要经过监察部审批，现在去，怎么可能批下来？”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苏转身朝大门的方向走，“我们直接去市郊列车站”
令斯图加特没有想到的是，苏果真带着自己十分顺畅的出了科研中心登上了前往莫斯科市区的市郊列车。
市郊列车是现如今往返市中心和郊区最快的交通方式了，这一班次较多的也是各类科研人员。
列车上，苏也发觉斯图加特十分心不在焉，思绪仿佛一直在神游不过他识趣的没打扰她就是了。
“市中心有家叫‘玛莎餐厅’的，据说红菜汤做得很地道，还有煎牛排也不错。等会儿我们先去吃饭，吃完我再去办点事，你要是不想等，可以在餐厅附近逛逛，或者跟我一起去。”苏开口道。
而斯图加特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再无其他答复。
又过了十几分钟，列车缓缓驶入雅罗斯拉夫尔站，苏率先站起来：“到了，下车吧。”
斯图加特跟着他下了车，站台上比加里宁格勒站安静些，只有几个旅客在慢吞吞地收拾行李。
苏带着斯图加特往市中心走，路上偶尔能看到一些小摊，红薯和土豆冒着热气，香味扑鼻。
“要不要买个烤红薯或者烤土豆？”苏停下脚步，指了指小摊，“热乎的，能暖手。”
斯图加特瞥了眼小摊上黑乎乎的红薯和土豆，摇了摇头：“不用，太甜太干，没胃口。”
“你倒是挑。”苏没辙，只能继续往前走，“前面就是餐厅了，再忍忍。”
“玛莎餐厅”藏在一条老巷子里，门面不大，木质的门上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
推开门，暖烘烘的热气瞬间裹住两人，里面的空间不大，角落里有个穿格子衬衫的男人正弹着吉他，舒缓的民谣在小小的空间里回荡。
“找个靠窗的位置。”苏拉着斯图加特走到最里面的一张桌子旁，坐下后，拿起菜单递给她，“看看想吃什么。”
斯图加特接过菜单，上面的字迹有些潦草，她扫了一眼，指着“黑面包”和“煎蛋”：“就这个，简单点。”
“你也太省了。”苏无奈，对着服务员喊了两声，“两份红菜汤，两份煎牛排，一份黑面包，一份煎蛋，再来两杯红茶。”
服务员应了声，转身去了后厨。
苏靠在椅背上，见斯图加特又盯着窗外发呆，忍不住开口：“你好像对莫斯科的秋天没兴趣？之前在列车上是，现在还是。”
“没什么好看的，除了落叶。”斯图加特收回目光，喝了口水杯里的水，两人间陷入短暂沉默，只有邻桌的交谈与餐具碰撞声传来。
苏搅了搅水杯，先打破沉默：“我不是莫斯科人，是列宁格勒的。
小时候住冬宫附近，每天放学都跟奶奶去涅瓦河边喂鸽子。”
“列宁格勒。”斯图加特重复一遍，问，“你父母呢？”
苏搅水的动作顿住，笑容淡了些，语气平静：“都死了。”
斯图加特没料到他说得这么直接，一时语塞。
苏察觉她的尴尬，主动转移话题：“我奶奶还在，住列宁格勒郊外的小村庄，没遭过战火，有桦树林和小河，夏天能摸鱼。忙完这段，我想回去看看她。”
斯图加特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追问他父母的事，只叹道：“我父母早逝，是爷爷养大的，他是普法战争的老兵。”她声音轻了些，“这枚铁十字，是他临终前给我的。”
苏有些意外——斯图加特向来不爱提过往，能主动说家人实属难得。
他看向她胸前的铁十字：“他教了你很多吧？”
“嗯，开枪、格斗、野外生存。”斯图加特淡淡回应。
两人又聊了几句，服务员端来红菜汤和煎牛排，热气裹着香气散开。
苏喝了口汤，满足地眯眼：“比食堂浓多了，你尝尝。”斯图加特尝了一口，也认可汤的浓郁。
放下勺子，斯图加特突然看向苏：“你要去市区，是为了看卡梅隆的母亲吧？”
苏手里的勺子猛地顿住，汤差点洒出来，抬头诧异：“你怎么知道？”
斯图加特没回答，只拿起叉子叉了块煎肉饼慢慢吃。
苏知道她不想说，没再追问，低头继续喝汤，心里却满是疑惑。
饭后苏结了账，去附近杂货店买了袋黑面包、一罐草莓果酱和一小块黄油，简单确认面包新鲜后放进篮子。
斯图加特跟在身后，偶尔帮他拎下篮子，对货架上的东西没什么兴趣。
从杂货店出来时天已全黑，街灯亮起，昏黄的光铺满路面。
苏领着斯图加特沿人行道慢走，路上行人渐少，偶尔能看到醉醺醺的男人靠在墙角。
直到停在一栋破旧公寓楼前，苏带着斯图加特沿狭窄楼梯往上走，每一步都伴着“吱呀”的声响，仿佛随时会塌。
到了一扇破旧木门前，苏深吸一口气，敲门：“我是卡梅隆的朋友米哈伊尔·苏·谢切诺夫，我们见过。”
门内沉默几秒，传来拖沓的脚步声，接着“咔嗒”一声，门拉开一条缝，卡梅隆母亲玛丽瘦骨嶙峋的脸探出来。
“不记得了。”玛丽声音沙哑，满是不耐烦，“我不认识卡梅隆，你找错人了。”
“阿姨，我是卡梅隆的朋友。”苏放软语气，晃了晃手里的篮子，“他之前提过您，我来看看您，带了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