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森抬腿踢向她持刀的手腕，力道惊人。
白诺顺势转刀，让刀刃嵌入其小腿肌肉层，拔出时带出更多黏液。受创的艾克森突然像接收到指令，转头离开。
白诺没追，看着他消失，指尖猎刀仍在抖：“活死人……艾克森早死了，现在是教主的傀儡。”
克里蒙索收了剑上火焰，走到她身边。
“齿轮案死者心脏都有齿轮，我原以为是恶趣味，现在看来——他们都成了活死人。”白诺将猎刀收回靴筒，“教主的能量波动，和死者齿轮的几乎一致，他能操控尸体。
回到私人房间，尼尔斯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敲窗沿。
他通过艾克森体内的齿轮感应到动静——白诺没死。
金丝眼镜后的眼底掠过冰冷怒意，嘴角的温柔笑容淡了几分。
“有些大意了……”他低声自语，转身走向书桌。
“尼尔斯。”帕特里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真确定这样能消除教会的疑虑？”
尼尔斯回头：“佛罗伦萨想借混乱拿我的律能数据，要是不处理混乱，我们——”
话未说完，他胸口突然传来剧烈绞痛，眼前发黑，一口鲜血猛地喷在桌面上。
尼尔斯踉跄后退，扶住桌沿才站稳，脸色瞬间惨白。
帕特里克挑眉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怎么？这就撑不住了？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
“只是……抗银血清的反噬。”尼尔斯声音沙哑，抬手擦去嘴角血迹，拿起桌上装着浓稠血液的高脚杯，仰头一饮而尽。
冰冷的血液滑过喉咙，胸口的绞痛缓解，他的脸色才恢复了几分。
帕特里克的目光落在空高脚杯上，眼底闪过疑惑——高阶吸血鬼早已不需要靠血液恢复体力，除非受了重伤或有隐疾。
他没有点破，只是嗤笑：“抗银血清？我看你是慌了吧？这个‘大棋局’，恐怕要出问题。”
“出问题？”尼尔斯放下高脚杯，“只是一步棋错了而已，不会影响大局。”
帕特里克看着他自信的样子，疑惑更甚，却没有追问。
他知道尼尔斯越是危险时越冷静疯狂，只要能重振诺顿家族，他不介意陪尼尔斯玩这场危险的游戏。
“不过我一直很好奇，你的「律」…究竟是什么？”帕特里克再次开口。
“一个无关紧要的能力罢了。”尼尔斯笑了笑。
“轰——”
滚滚黑烟瞬间升起。
斯图加特偏头望向窗外，静静的看着南和一众化学组成员搞出来的名堂，又看着他们手忙脚乱拿着灭火器扑灭火源。
她拢了拢风衣的领口，目光回到桌上堆得整齐的实验记录，终于松了口气——今天的实验项目总算收尾，推进器的燃料消耗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只需要等苏那边的制导系统数据汇总。
她起身活动僵硬的肩膀，瞥见桌角叠好的《真理报》，拿过找椅子坐下展开。头版标题醒目：《西方阵营的走向？马歇尔计划暗藏扩张野心》——监察部最近确实频繁来科研中心。
她皱眉往下翻，社会版一条新闻抓住视线：《美国飞行员遭遇“空中圆盘”，速度远超现有战机》。看完忍不住勾唇，带着几分嘲讽。
合起报纸丢在文件柜上——人类的热闹不过是消遣。
斯图加特靠在椅背上闭眼，脑海浮现白诺和克里蒙索的身影——按时间，他们该拿到数据了。
可安心没持续多久，一个念头如冰锥扎进脑海：幕后黑手的下一步，会指向谁？从齿轮案到卡梅隆的死，对方显然冲她身边人来，像玩猫捉老鼠，试探底线又在她抓线索时消失。
“你不应该死的……”她低声自语。
“吱呀——”实验室门突然被推开，斯图加特猛地睁眼——苏站在门口，怀里抱着厚厚一叠文件。
他显然没料到屋里有人，看到她时，淡蓝色的左眼顿了一下，脚步也停住了。
两人目光相撞，苏很快回神，尴尬咳嗽一声，错开视线低头看文件：“科罗廖夫让我尽快把制导系统测试数据给你。”说着快步走到实验台旁。
“嗯。”斯图加特淡淡应了声。
苏站在台边，几次欲言又止——墙上挂钟已指向下午五点，斯图加特从早上就没出过实验室。
“你……从早上到现在没出去过吧？楼下食堂还有热罗宋汤，后厨特意留的，一起去垫垫？盯着数据久了，眼睛会累。”
斯图加特抱手：“你倒闲心思多。”
苏没被冷话噎住，往前半步，声音更温和：“数据可以等会儿核对，饭不能不吃。你昨天就只喝了半杯黑咖啡，再熬下去晕在实验台旁，还得去医务室——我可不想再带你躲巡逻队。”
斯图加特瞳孔微缩，上次的窘迫涌上心头。她猛地站起，椅子腿在地板划出刺耳声响：“就你记得清楚……觉得我麻烦？”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扶额，“我只是……担心你。”
斯图加特一怔：“不说这个……卡梅隆他……”
“你还在想那天的事？”苏率先打断，“我一定不会忘了他，斯图加特。”
斯图加特瞳孔骤缩——遗忘之雨降下快一个月，普通人类对卡梅隆的记忆早该模糊。
苏看着她紧绷的神情，心里涌起冲动，往前迈一步想拍她肩膀，却被她猛地避开。
“不……”斯图加特后退一步，“我问你个问题。”
苏的手僵在半空，缓缓收回，声音沙哑：“你说。”
“你愿意相信我吗？”斯图加特声音很轻。
苏一愣：“当然，百分百。”
斯图加特身体微颤——若把苏卷进来，他因相信自己受伤，她能承受吗？她咬了咬下唇：“如果……相信我会让你受伤害呢？”
苏上前一步，认真盯着她的眼睛：“我相信你不会让我陷入危险。”顿了顿，他嘴角勾出浅笑，“再说，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至少能帮你望风，不会拖后腿。”
斯图加特看着他的笑，心里的烦躁化作陌生情绪。
她别过脸，抓起桌上风衣走向门口：“你不是一直想出去走走？既然这么闲，就一起。”
话落得突然，苏没料到她这么干脆：“你倒比我想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