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钉脱落,又是在泥泞的之地疾驰。
但凡骑术稍差一些,必定会人仰马翻。
而在这剑拔弩张,众人纵马挨得极近的情况下。
后继很有可能遭到马蹄踩踏。
“就这点手段?”
宋同初面色一凝,就在此时,马蹄再次打滑。
若是马身侧翻,一条腿被压在马身之下,必定更难脱困。
宋同初不敢心存侥幸。
当机立断,右手握着月杖,左手在马背上一撑。
整个人从疾驰的马上跃下。
几乎在她飞身而起的瞬间,因为速度太快,马儿失去了平衡,一下子就侧翻倒地。
一切发生在一瞬之间。
和硕郡王,之前即便是策马在她身侧,此时也来不及施展援手。
而宋同初刚刚落地,尚未站稳。
却见一杆月杖,直直朝她面门袭来!
她身子立即后仰,那月杖带着凌厉的风,几乎是擦着她鼻尖而过。
挥杆的不是别人,正是楚风吟。
宋同初知道,他一击未中还有后招。
当即就在泥地里一滚。
果然,高扬的马蹄立刻就落在了她片刻前,待过的地上。
“阿初,小心!”
由于之前,一直是宋同初控球。
所有人几乎都纵马,朝着她围来。
此时,她只身滚落在马蹄之间,惊险万分!
和硕眉头紧锁,当即将手中的月杖向她伸去。
宋同初眼疾手快,立刻抓住,足尖一点。
下一瞬,稳稳就落到了和硕的身前!
“和乐郡主的马怎么了?他们这样,共乘一骑,算不算违规?”
一切发生在须臾之间,其他人只见到,宋同初落马,又被拉到了和硕郡王的马上。
“快看,比赛还在继续。裁判既然没判定,那应该是符合规则的!”
却见场上,和乐郡主手拿月杖,和硕郡王纵马。
砰——
两人配合默契,竟在危机之后,立刻拿下了开场的第一筹!
宋同初越过人群,和楚风吟四目相对。
而楚风吟眼底的狠厉,却是一点也没隐藏。
他实在没想到,宋同初一个弱女子,竟然骑术高超。
那般果敢从疾驰的马背上跃下,又能灵活躲过他挥舞的月杖。
此刻众目睽睽之下,再想下手已经不可能了!
“郡王,你只管疾驰,朱球交给我!”
宋同初深色的骑装上,满是狼狈。
洁白的脸上同样是沾染了污泥。
可即便如此,也遮挡不了她的光芒。
随着她手中的月杖,一下又一下挥舞。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她身上。
而端坐高台,看着场上驰骋青年,陷入沉思的陛下,思绪却越飘越远……
直到当晚,更是因为深陷梦魇,迷糊间竟一脚将身侧贵妃娘娘,踹下了榻!
这一脚下去,直接将贵妃娘娘踹晕不说。
身下竟流了许多血。
“陛下!娘娘!”
账外伺候的宫人见状大惊失色,立刻宣了太医。
太医赶去一看,竟发现贵妃娘娘有了两个月身孕!
而这还没来得及被人知晓的皇子,就这样胎死腹中了。
之后便被紧急送回宫里,连太后都被影响的一夜没睡。
第二天,夏竹站在宋同初身后,给她编发。
说起了外面的传闻。
“听说陛下当场就脸色发白,嘟囔了一句‘是报应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知道从今往后,皇甫晔在‘仙丹’和梦魇的双重影响下,再也不能整夜安寝。
宋同初身心舒畅,轻笑出声。
“这才刚刚开始,希望陛下身体康健,好好享受!”
夏竹不敢接话,待自家小姐的妆发完成,自豪道:
“主子这模样,日后招十个八个贵婿也不在话下!”
这话恰被进来的李嬷嬷听到了,当即阴阳怪气道:
“咋地,你也觉得人多热闹?刚来的时候还觉得你挺老实,没想到也是个嘴没把门的!”
说着就上前,在夏竹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
夏竹疼的嗷嗷叫。
小柳儿则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待见到宋同初换上了骑装,想到今日还有比赛,说道:
“小姐,今日乃是投壶比赛。全都是贵女,以您的手艺,闭着眼都能赢她们!”
宋同初这次表现,纯粹是为了皇甫晔。
但没道理在马球上大放异彩,后面就偃旗息鼓了。
所以,在和悦的一声声欢呼下,又拿下了投壶的头筹。
“同初姐姐,你可太厉害了!昨日,我兄长回去,就一直夸你!”
“今日这投壶,又赢了!”
和悦水汪汪的大眼,都要瞪成心形了。
宋同初看着她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和一旁开心的夏竹、小柳儿。
心情也渐渐晴朗。
前世掩住光芒,活的憋屈又狼狈,到头来连最亲近的几个人,都对她不屑一顾。
今生,何不换个方式,活得畅快一些?
反正她孑然一身,仇要报的痛苦,活得更要肆意!
“这么高兴?那明日的射击奖励,我也赢回来给你如何?”
说着刮了刮和悦的小鼻子。
前世心情抑郁,为了诸多原因,不能痛快报复皇甫家。
她便每日每夜,在院中射箭,箭靶之上,便是那些仇人的画像。
一手箭术,早就出神入化。
“和乐郡主,竟这般自信,根本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
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嘲讽。
几人回头一看竟是三公主皇甫婉晴。
她乃是养在贵妃娘娘身边的,生母只是季贵妃之前的宫女。
生下三公主后,便难产死了。
宋同初两辈子,对这位公主都没什么印象。
按理说对方也是低调的性子,今日却这般公然挑衅。
难不成,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理清了背后的关窍,宋同初便根本不放在心上。
“三公主。”
她随着众人行了礼,只当没听见。
“和乐郡主!三公主问话,你怎么不答?莫不是觉得陛下亲封的郡主,便高人一等了?”
说话的乃是兵部尚书之女,曾大小姐。
宋同初还没说话,却见和悦郡主上前一步,冷笑一声:
“怎么,陛下亲封的不高人一等,你封的更高?”
和悦这几年没在京中,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她的毒舌。
曾大小姐被怼,顿时面红耳赤,‘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话。
和悦白眼一翻,双手叉腰:
“你你你,你什么你?这里不是公主就是郡主,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