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姝天旋地转后,只觉得口中腥甜。
随即一口血吐了出来。
这才忍着痛,支肘向后方施暴者看去。
“怎么是你?你凭什么打我?”
当看到宋同初端坐高头大马,手执月杖,冷冰冰的看向自己时。
宋怀姝怒火攻心,大声质问。
而宋同初此时,见她当众行凶,竟还不知悔改。
心下嫌恶,冷声道:
“你身为宋家女,当众行凶,如此暴戾,该不该打?”
“你身为表妹,对表亲当众下死手,该不该打?”
此时,球场上所有人都围了过来不说,场外的达官贵族更是对着宋怀姝指指点点。
许是刚刚晃过神来,知道自己刚刚那一月杖若是,真的落到对方头上。
可能就酿成大祸了。
“就算是这样,你击落我手中月杖便是,为何害我当众落马?你就是想要我丢脸,想彰显自己罢了!”
宋怀姝僵硬着脖子,低喊道。
宋同初眼底的冰冷,如寒霜般:
“你自己作死不要紧,但若是败坏我宋家家风,堕了祖辈威名,我会杀了你!”
话音刚落,见宋怀姝面红耳赤。
显然是还想犯蠢,宋同初朝着场外的夏竹使了个眼色。
夏竹立刻会意,径直进了球场,将呆愣的宋怀姝搀扶下去。
夏竹似是见她晃神,想说什么,直接捂住了宋怀姝的嘴:
“二小姐别犯糊涂,大小姐可是说一不二的主!”
等宋怀姝被带出去,宋同初冲着一旁裁判点头示意。
马球比赛继续开始。
而场外的围观者,也将这一幕幕尽收眼底。
“那宋二小姐,看起来是个聪明的,只是没想到这般冲动,险些酿成大祸。”
“谁说不是呢,若是不是和乐郡主出手,今日这事恐怕不好收场。”
马球赛上当众行凶,若是造成伤亡,那宋二姑娘可就完了。
而这些话,全都落入了忠毅伯夫人的耳中。
她面沉如水,盯着那被带下去的背影,似乎恨不得将其洞穿。
毫无悬念的,这场马球,宋同初这队得了七筹赢了比赛。
“同初姐姐,你可太厉害了,刚刚那招流星赶月,实在是在强了!”
和悦郡主额头的汗还来不及擦,便满脸崇拜的催马,来到了宋同初身边。
“对啊,和乐郡主这身骑术和球技,就是在男子中,也不遑多让!”
正说着,不远处走来一众少年。
为首的正是和硕郡王,和悦的嫡亲哥哥。
和悦翻身下马,将手中的月杖交给了一旁宫人。
朝着少年们跑了过去。
“兄长,你刚刚有没有看比赛?我们是不是很厉害?”
和悦被娇宠着长大,完全就是一副小孩心性。
说着眼珠一转,又道:
“兄长,你赢了明日的比赛,我就请同初姐姐跟你组队!”
和硕郡王温文尔雅,轻笑着点了点头。
随即看向了正翻身下马的宋同初。
宋同初无可无不可,这场马球比赛,她是一定要参加。
且会不遗余力,惊艳所有人。
尤其是要皇甫晔看看,好好回忆一下,当年和她父亲的少年时光。
当即爽朗一笑:
“郡王,期待您明日的表现!”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打趣了起来。
宋同初面色如常,反倒是和硕郡王面红耳赤。
下午无事,众人便约着在附近抓些野兔,烤来吃。
宋同初感觉多年没有这般松快,便也从善如流。
第三天巳正时分,六对男女,朝气蓬勃的端坐在马上。
男女混合组队的比赛规则不同,除了身边的异性同伴。
其他人皆是对手。
对于别人,宋同初不慎在意。
楚风吟却不得不叫她小心。
“同初不必有压力,只要尽力就好。”
耳边响起和硕郡王的声音,宋同初扭头看他。
阳光下的青年,不愧以谦谦君子着称。
心知若是以貌取人,那她前世的那些伪装,又算什么?
“既然参加了,那就必定要拔得头筹!”
宋同初灿然一笑。
却叫身边的和硕郡王,心头一颤。
恐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穿上骑装的她有多出众。
这般英姿在贵女中超然脱俗。
在少年中,也是出尘无双,耀眼夺目。
今日秋高气爽,连陛下和太后,都坐在观众席上。
众人翻身上马,接过宫人递上来的月杖,催马进入了球场。
待比赛的哨声响起,所有人催马朝着朱球而去。
坐在台下的太后,平日在宫中静养惯了。
乍一见到,这般青春模样。
心中也开怀,揽着身边的小公主皇甫锦兮,说道:
“等咱们锦兮再长大点,也下场玩,好不好?”
小公主扫了一眼场中,小嘴一嘟:
“不好,我才不要跟那个和乐郡主一样呢,我讨厌她!”
太后见周围都是自己人,闻言,淡笑着摸了摸小孙女的头:
“好,你讨厌她,那哀家就少让她来碍你的眼便是了。”
见小公主闻言笑了,太后亲自捻了块糕点喂给了她。
而坐在不远处的季贵妃,拿帕子擦了擦额间。
目光如注,直直看向球场中,纵马挥杖的宋同初,唇角勾起。
心中冷笑:
‘放心吧,今日之后,她再也不会碍咱们娘俩的眼了!’
马球场上,众人身下的马,都可谓是万里挑一的。
可即便如此,男女在体力和灵活度上,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没多久后,球场上发挥主力的全都是男子。
只一人除外!
只见她一身深色骑装,灵活御马在场上穿梭。
而月杖下的那颗朱球,就像是被什么粘在了上面一样。
不论她怎么转弯,加速、减速,那球就是不会掉落。
“和乐郡主,竟这般厉害?”
“看着平日是很温和的性子,原来骑术高超,一手马球竟也打的这般好?”
场下的命妇们,看向宋同初的眼眸,更亮了几分。
若说今日之后,京中贵女,谁的风头最甚。
那必定是和乐郡主宋同初了。
有些没儿子相配的,也忍不住心里发酸。
“诸位,你们不会忘了吧?之前,和乐郡主可就放出话,要招婿的!”
此言一出,就像是一盆冷水,将那些命妇的热情顿时浇灭!
“那也不一定,当时是那季家的不要脸,非要把自家残废儿子和人家郡主绑在一起!”
对于场上命妇,七绕八绕的心思,宋同初猜不到。
只是跑了几圈之后,她明显感觉到,马蹄开始打滑。
低头一看,竟是四个蹄钉不知何时竟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