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伸手示意刘月在一旁坐下,目光扫过蓝羽时,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
裴老太太神情严肃地再次说道:”刘小姐,从今以后,你不得踏入裴家老宅半步,不准来我面前碍我的眼,否则,我不介意动用雷霆手段将你遣送出国。“
接着老太太又转而看向裴砚琛,气氛肃杀,语气冰冷:”裴氏,我能给你,也能收回,别以为我老太太步入耄耋之年,就不能把你怎么样?当真以为如今的你可以肆意妄为了吗?“
你还别说,以裴砚琛的实力确实是可以做到些微的随心所欲了,只不过……
裴砚琛看着老太太决绝的目光,依然保持着那副得体的微笑:”奶奶,我知道了,那我让人先把月月送回去。“
刘月脸色愤恨地瞪了蓝羽一眼,还是保持着良好的优雅仪态,满面笑容地对老太太说道:”老夫人,您保重身体,我先走了。“
老太太看都没看她一眼。
刘月面露无奈,转身踩着高跟鞋“哒哒”走出病房,裴砚琛目送她的身影离开,并未追上。
裴老太太拉着蓝羽的手,不舍地说道:”小羽,你送奶奶回老宅,好不好?“
蓝羽虽然心疼老太太,但还是狠心拒绝道:”奶奶,公司还有事,我只请了一个小时的假。“
她私心以为如今她再去裴家老宅已是不适,只会徒增尴尬。
裴老太太知晓她的心意,未再勉强,只是温声叮嘱道:”小羽,以后有空多来看看奶奶。工作也不要总是那么拼命,你看你越来越瘦了。“
蓝羽听着老人的絮絮叨叨,只觉心中温暖不已,她目送老人坐上裴砚琛的车驶离医院,才抬步欲准备离去。
一转身,便撞入了一双阴鸷沉郁的眼眸里,那人斜倚在树影里,指尖夹着的香烟明明灭灭,烟雾缭绕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竟是季晨阳。
蓝羽的瞳孔瞬间放大,思绪被拉回了15岁那年。
十一年前。
苏黎世的街头,15岁的蓝羽,在找不到沈昭然之后,便垂头丧气地准备回家向霍衍之诉说她的失落。
路上,遭遇了季晨阳带着一百多个手下劫持,这些人全部持枪,又是在空旷地带,没有地形掩护,蓝羽躲无可躲。
只要她稍敢反抗,立马会被扫射成筛子。
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他们明目张胆地将蓝羽团团围住,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她的身躯,毫无顾忌地将她强行带走。
季晨阳与霍衍之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季晨阳此次正是拿她当筹码,妄图逼霍衍之就范。
蓝羽被粗暴地蒙上双眼,塞进车内,剧烈的心跳声几乎震破耳膜,她在黑暗中攥紧衣角,满脑子都是该如何逃跑。
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刺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混杂着季晨阳阴冷的笑声从头顶传来,\"小丫头,乖乖听话,别想着有人来救你,这世上没人能从我的手里把你抢走。”
蓝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冷汗浸透后背,她知道,这将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开端。
车厢内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与汗臭味,蓝羽蜷缩在座椅角落,听着车外呼啸而过的风声,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的利刃,在她紧绷的神经上来回剐蹭。
突然,车身猛地颠簸起来,蓝羽的头重重磕在车门上。
季晨阳不耐烦地踹了她一脚,金属枪托抵在她颤抖的肩头:\"最好祈祷霍衍之识相点,否则要你的命!\"
蓝羽咬着下唇强忍着痛呼,咸腥的血味在口中散开。
她望着季晨阳阴沉的侧脸,在心底默默盘算着霍衍之可能的救援路线,指甲在掌心刻出月牙状的血痕,却也生出一股孤勇——只要能拖到霍衍之赶来,她就算豁出这条命,也要让季晨阳付出代价。
季晨阳将她带到了一个庄园里,给她喂了一种不知名的药物。
蓝羽只觉全身无力,空有一身武力,却施展不出。
他每天晚上都来看蓝羽,彼时的季晨阳虽然已是声名赫赫的黑道大佬,年纪却不大,仅23岁而已。
季晨阳身形高大挺拔,肩宽腰窄,举手投足间自带压迫性的气场。
他肤色冷白,眉眼锋利如刀削,眼窝微陷,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总是半阖着,深褐色的瞳孔像是淬了毒的深井,暗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鸷。
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总是抿成冷酷的直线,嘴角微微下垂,似是天生带着嘲讽与不屑。
他的下颌线条硬朗,配合着锋利的颧骨,让整张脸显得极具攻击性。
一头利落的短发,两鬓推得极短,头顶的发丝却稍长,随意地向一侧梳拢,不经意间露出光洁的额头,更衬得眉眼凌厉,俊美的冷峻外表,光是站在那里,就能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他习惯垂眸盯着人,眼神中带着审视与轻蔑,仿佛将所有人都视作蝼蚁。
当他开口时,嘴角总是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让眼底的阴鸷更显幽深。
与人对视时,他从不避让,眼神中带着掠夺性的锋芒,像是草原上的孤狼,死死盯着猎物,让人不寒而栗。
即使是最细微的动作,都透着阴鸷,比如把玩手中的镶钻手枪时,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转动枪身,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仿佛在构思着下一场血腥的杀戮。
季晨阳自带王者般的霸气,周身萦绕着上位者的威严。
他走路时步伐沉稳有力,脊背挺直,像是巡视领地的帝王,目空一切。
说话时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语调平缓却不容置疑,一字一句都带着不容反抗的压迫感。
他习惯微微扬起下巴,眼神居高临下地扫视众人,举手投足间尽显霸气。
当他发怒时,气场更是瞬间变得凌厉,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双眼猩红,青筋暴起,宛如一头被激怒的猛兽,让人不敢直视,只想跪地臣服。
本身季晨阳家世不俗,天赋更是一绝,他拥有超高智商,二十岁不到已是化学博士。
只不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化学这个学科用好了可以救人,造福人类。
但如果被心怀不轨之人利用,就成了制造致命毒药与危险药剂的凶器。
季晨阳正是将化学天赋扭曲为作恶的工具,用那些令人防不胜防的药物,不知做了多少恶事。
此刻他将这些手段用在了蓝羽的身上,满足他向霍衍之复仇的疯狂执念。
此时的他举手投足间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阴鸷狠厉。
只见他倚在雕花扶手椅上,指尖把玩着手枪,目光如淬毒的蛇信子般在蓝羽身上游走:\"等霍衍之看到你这副任人摆布的模样,不知会作何感想?\"
说罢,他突然扯开蓝羽领口的丝带,金属打火机在她颈间来回摩挲,滚烫的火苗险些灼伤皮肤。
蓝羽浑身紧绷,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怒视着他,沙哑的嗓音里满是恨意:“你做梦!阿衍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季晨阳闻言勾起唇角,突然将打火机狠狠砸在她脸颊,尖锐的金属棱角瞬间划破皮肤,鲜血顺着下颌滴落在床单上,晕开刺目的红:“那就看看,是他的拳头快,还是我的毒药更致命。”
雕花铜锁转动的声响惊得蓝羽从床沿弹起,一个月来被药物折磨得苍白的脸颊泛起警惕的潮红。
这天,季晨阳倚在门框,银质袖扣折射的冷光扫过她脖颈处未愈的灼伤,喉结不自觉滚动 —— 那是他三日前用烟头留下的印记,此刻却刺得他心脏发紧。
“学会躲着我了?” 他扯松领带逼近,雪松混着硝烟的气息裹住蓝羽颤抖的身躯。
指尖挑起她一缕干枯的发丝,在嗅到隐约残留的药味时,突然攥紧发尾将她拽入怀中,“霍衍之要是知道他的小公主瘦成这样,会不会心疼?”
蓝羽的额头撞在他胸前的枪套上,金属的冰凉让她恢复清明。
指甲深深掐进对方手臂,却换来季晨阳更用力的搂抱。
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明天起停了那些药,再不听话,我就把你的牙齿一颗颗敲掉。”
蓝羽浑身僵硬。
这与往日动辄拳脚相向的季晨阳判若两人,却比任何酷刑都让她不安。
当男人滚烫的唇突然擦过她耳后,她猛地偏头,却撞进那双淬着暗火的凤眸。
季晨阳的拇指摩挲着她嘴角的旧疤,那是他用匕首留下的纪念品,此刻却被他用舌尖轻轻描绘。
“别碰我!” 蓝羽的挣扎在对方铁钳般的臂弯里徒劳无功。
季晨阳突然将她甩在床上,丝绸床单缠住她纤细的脚踝。
他扯开衬衫纽扣俯身而下,露出心口狰狞的枪伤 —— 那是霍衍之三年前留下的。
“看看清楚,” 他掐住她的下颌,呼吸灼热地喷洒在她脸上,“现在求饶,或许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些。”
蓝羽却突然笑了,血泪混着嘴角的血痂在枕头上晕开刺目的花。
“季晨阳,” 她仰起脖颈主动贴近那把抵在喉间的手枪,“你比我更清楚,霍衍之来的时候,你会亲手杀了我。”
这句话让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握枪的手颤抖着擦过她细嫩的皮肤,最终狠狠砸在床头。
窗外惊雷炸响,季晨阳翻身下床,背对着她整理凌乱的衣襟。
蓝羽看着他后颈暴起的青筋,听见他压抑的低吼:“把药喝了,否则我现在就去暗杀霍衍之。”
门被摔上的瞬间,床头柜上的瓷碗里,泛着诡异蓝光的药剂还在轻轻摇晃。
蓝羽拖着麻木的双腿爬向床头柜,指尖触到瓷碗时突然顿住。
药碗倒映出她涣散的瞳孔,窗外闪电劈开黑暗的刹那,她恍惚看见季晨阳临走前落在地毯上的半截烟头——那截沾着猩红血迹的烟头,正随着呼吸明灭,像极了他眼底永远烧不尽的疯魔。
季晨阳的疯狂在往后的日子里愈演愈烈,他将蓝羽当作与霍衍之博弈的筹码,不断变换囚禁地点。
蓝羽在药物与精神折磨中苦苦支撑,她数着墙上斑驳的裂痕,每一道都像是希望的刻度。
直到某个深夜,她被粗鲁地塞进面包车,再醒来时,刺鼻的铁锈味混着炸药特有的硫磺气息涌入鼻腔——她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昏暗的光线中,隐约看见四周堆积如山的废弃零件和蛛网密布的管道。
铁链冰冷的触感缠绕在手腕脚踝,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牵扯出钻心的疼痛,蓝羽强撑着转动脖颈,终于看清头顶悬挂的巨型定时炸弹——红色数字正以令人窒息的速度跳动,如同死神逼近的脚步。
当霍衍之找到蓝羽踪迹的时候,竟然是她被困在一处废弃工厂里。
硝烟刺鼻的废弃工厂里,蓝羽被铁链绑在锈迹斑斑的钢架上,炸药包层层叠叠堆在脚边。
她剧烈喘息着,脖颈因用力挣扎泛起青紫,汗水混着血迹顺着下巴滴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晕开深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