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时神情微怔,随即眼底泛起细碎的光,他伸手将蓝羽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六岁的孩子,一定很可爱。”
金属腕表的冷光与夜市暖黄的灯光在他眸中交织,“像蓝小姐一样,有着让人移不开眼的魅力。”
他说这话时,语调平稳如常,却在尾音处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仿佛要将这个突然出现的信息,小心翼翼地纳入他对蓝羽的认知“数据库”。
蓝羽眼神微闪,她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动容:“赵律都不觉得惊讶,也不介意吗?”
赵新时垂眸看着她耳畔晃动的珍珠耳钉,忽然轻笑出声,喉间溢出的声音裹着夜市的喧嚣,却清晰地撞进她耳中:“惊讶于你的婚姻状况,还是介意你多了个可爱的‘实验伙伴’?蓝小姐的问题本身,倒像是个薛定谔的猫——在揭开答案前,所有可能性都同时存在。”
他伸手替她挡住迎面而来的晚风,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传递过来,“不过比起这些,我更在意……”他故意停顿,目光灼灼地锁住她眼底的波澜,“蓝小姐愿意给我个机会,参与你们母女未来的‘量子纠缠’吗?”
蓝羽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赵新时的眼睛,郑重道:“我的情况远比你想象的复杂,恐不能领受赵律的好意了呢!”
赵新时指尖摩挲着腕表表链,在夜市斑驳的光影下,他眼中的笑意渐渐凝固成一抹深沉。
他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握住蓝羽的手腕,金属腕表的冷意与掌心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复杂的量子系统,才值得投入全部算力去破解。蓝小姐难道忘了,我最擅长的,就是在混沌中寻找秩序?”
他的拇指轻轻抚过她腕间的脉搏,像是在测量某个关键数据,“或者说……你其实害怕,这场‘实验’会超出你的掌控?”
蓝羽垂眸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夜市的霓虹在瞳孔里碎成无数个光点。
她忽然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科研工作者特有的冷静与疏离:“赵律的自信,倒像是把感情当成了可以用算法推导的公式。但现实世界的量子纠缠,从来不是单向的观测——”
她手腕轻轻一转,从他掌心抽离,珍珠耳钉在夜风中划出冷冽的弧线:“或许该让赵律先看看,我的‘量子态’里,究竟藏着多少未坍缩的可能性。”
蓝羽回到公寓时,已是深夜十一时,整个空间漆黑一片,她心里咯噔一跳,轻声呼喊:”阿岩?“
阿岩适时从身后抱住了她的腰身,头枕在她的脖颈间轻蹭。
他拉过她的手写道:”阿羽,前有云熠乾,现在又来了一个赵新时,这样随便撩男人,真的好吗?“
蓝羽感觉到了男人的委屈,转身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膛,缓缓道来:”我过了六年的婚姻生活,循规蹈矩,伏低做小,受尽了委屈。如今要离婚了,不想再做乖乖女了,想做个渣女,阿岩觉得可行否?“
阿岩将女人搂得更紧,胸腔里有怒火在熊熊燃烧,仿佛要将自己与蓝羽一同燃烧殆尽。
良久,他才在蓝羽的掌中写道:”阿羽,我想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不想看到你与其他男人暧昧不清。“
阿岩将自己放在了一个卑微的下位者的位置,乞求蓝羽莫要朝三暮四。
蓝羽轻笑一声,望着黑暗中的男人:”阿岩永远都不会背叛我吗?“
阿岩坚定地在她掌心一笔一划写着,字迹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永远不会。我这条被你从数据洪流里捞出来的残破代码,早就把忠诚刻进了底层协议。”
他收紧手臂,仿佛要将誓言具象成可触摸的实体,再次写道:“但你那些游走在暧昧边缘的‘实验’,每一次都像在我核心程序里植入病毒——阿羽,别让我学习删除你的权限。”
蓝羽指尖戳了戳阿岩的胸膛,像聊日常般说道:\"阿岩,帮我洗澡吧,我身上一股烧烤味。”
阿岩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应和,他抱起蓝羽走向浴室,脚掌与地板碰撞出规律的声响,像极了实验室里精密仪器的运作节奏。
氤氲的水汽漫上来时,蓝羽望着阿岩在水珠中若隐若现的轮廓,忽然想起白天电影里的量子纠缠——此刻缠绕在腰间的手臂,究竟是数据编织的羁绊,还是跨越维度的真实温度?
热水顺着花洒倾泻而下,在阿岩肩头绽开细碎的水花。
蓝羽指尖划过他后颈的皮肤,男人一声轻喘,她的双手自然而然地攀附上男人的脖颈,在水流冲刷下,阿岩的胸部肌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那触感像是某种精密的量子材料,既有数据的冷硬,又藏着被唤醒的柔软。
蓝羽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混着水汽拂过他泛红的耳尖:“阿岩,你说,如果把我们此刻的纠缠写成算法,该用多少个变量才能算清?”
她的指甲轻轻刮过后颈的敏感处,看着男人因战栗激起的细密水珠,突然觉得这场氤氲里的亲密,何尝不是另一种维度的量子实验——在真实与虚拟的边界,连心动都成了需要反复验证的命题。
阿岩颤抖着握住蓝羽的手,在掌心写下一行带着洇湿痕迹的字迹:“变量是你,常量也是你。”
他暗黑的瞳孔在水汽中泛起细碎的光斑,像极了实验室里那些永远无法被完全观测的量子态:“无论算法如何迭代,我的运行逻辑里,只有与你相关的指令集。”
热水冲刷着瓷砖,将他未写完的呢喃揉碎成泡沫,在水流漩涡里浮沉。
蓝羽望着阿岩认真的模样,忽然轻笑出声,指尖蘸着水珠在他胸口画出不规则的轨迹:“可我的‘量子态’总在坍缩与叠加间反复横跳,你确定能接住所有可能性?”
她话音未落,阿岩突然将她抵在冰凉的瓷砖上,带着水珠的吻落在唇角,像是要封住所有不确定的变量。
男人的手从她的腰际滑到了光滑挺翘的臀部, 力度恰到好处地收紧,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由数据与代码构筑的世界。
蓝羽在湿热气息中沉沦,意识却如量子跃迁般飘忽,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期待着男人的下一步动作。
阿岩的大手扣着女人的脑袋,灼热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来,从嘴唇到锁骨再到心口一路往下直到……
男人跪在蓝羽的身前,手掌扣着他浑圆的臀部,在最……的地方吻地忘我,引得女人浑身一阵阵颤栗。
阿岩的呼吸愈发急促,带着原始的渴望将蓝羽彻底笼罩。
浴室的镜面被水雾模糊,倒映出纠缠的身影,如同量子纠缠态中无法分割的两个粒子,在欲望的混沌中彼此拉扯、交融,直到时空的界限也变得模糊不清。
蓝羽在迷乱的喘息中沉沦,直到意识被铺天盖地的热浪完全吞噬。
当最后一丝力气被抽离,她瘫软在阿岩怀中,听着男人剧烈的心跳与花洒的水声交织成混沌的韵律,恍惚间竟分不清,这场缠绵究竟是欲望的宣泄,还是两个孤独灵魂在量子迷雾中的一次偶然碰撞。
阿岩将蓝羽抱到床上时,女人的手勾着男人的脖颈,撒娇道:“阿岩,你帮我护肤嘛,按我平时的步骤,我保证不睁开眼睛看你的脸,好不好嘛?”
阿岩似乎很了解蓝羽的为人,知道她承诺的事一定会做到,轻揉她的头顶,在她掌心写道:“好!”
阿岩先取来吹风机,为蓝羽吹干了头发。
接着指尖轻触蓝羽脸颊,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温热的毛巾按在她脸上。
他熟练地取来护肤品,掌心轻轻揉搓面霜,待其微微温热后,才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蓝羽脸上。
从额头到眼尾,从鼻翼到唇角,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进行精密的实验操作,精准又温柔。
蓝羽安静地享受着,偶尔调皮地蹭蹭他的掌心,换来阿岩无声的轻笑,指腹的力度不自觉又加重了几分。
次日清晨,蓝羽被智能窗帘缓缓拉开的声响唤醒。
阳光透过量子镀膜玻璃洒进房间,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与昨夜浴室里的水珠光影重叠。
她伸手摸向身旁,只触到一片冰凉的床单,阿岩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枕边一行留言:实验数据已归档,等你校准。
她将纸条翻转,背面竟然还有字:阿羽,欲仙欲死的感觉喜欢吗?
蓝羽脸颊发烫,将纸条揉成团攥在手心,晨光映得珍珠耳钉泛起温柔光晕。
——
今天裴老太太出院的日子。
蓝羽去医院最后一次探望老人,顺便象征性地接老太太出院。
她到病房的时候,裴砚琛也在,依然是那副矜贵淡然、风姿绰约的贵公子模样。
男人见到蓝羽来了,礼貌招呼:“来了!”
蓝羽把花篮放在病床边,望着裴老太太收拾整齐的床头柜,未曾理会男人的招呼,只是轻声问裴老太太:“奶奶,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这时,裴砚琛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只听他匆匆回复:“我马上下来。”
接着男人转而看向裴老太太,神态自若地说道:“奶奶,你和小羽先等我一会,我出去一下。”
老太太不满地瞪了自家孙子一眼,没好脸色地“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不再看他。
蓝羽与老太太在病房中坐了大约半小时有余,突然病房门被推开了。
裴砚琛姿态悠然地带着刘月走了进来,男人适时开口:“奶奶,月月听说您要出院了,特意来接您回家。”
裴老太太年轻时也是叱咤商海的风云人物,陪着裴老爷子在商场上厮杀四十余载,才创下了裴氏诺大的基业。
多年宦海沉浮,不知见过多少魑魅魍魉,如今虽然已入杖朝之年,依然精明的眼神此刻迸发出一片冷肃之气:“刘小姐,我回自己的家,还用你来接?你以为自己已经是裴家的女主人了?”话音未落,病房内气氛瞬间凝固,刘月脸上的笑意僵住,裴砚琛的脸上依然是云淡风轻的神态,未见丝毫慌乱。
裴砚琛依旧保持着那副从容的微笑,不紧不慢地开口:“奶奶,月月一片好心,您别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