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凤巢走的路越来越难走。原本该长满青竹的山道,现在只剩一片片焦黑的竹桩,空气里飘着股烧焦的糊味,混着若有若无的腥气,连风都带着燥热,吹在脸上像贴了片烧红的铁。苍牙走在最前面,耳朵一直耷拉着,尾巴也不晃了,时不时停下来对着前方低吼,喉咙里发出 “呜呜” 的警示声 —— 它比谁都先感觉到,前面的邪祟气比古宅的血煞还重。
“这地方咋这么热?” 张阳抹了把额头的汗,短打的后背都湿透了,他摸了摸腰里的断剑,剑鞘都有点发烫,“俺以前听师父说过,火煞聚集的地方会改变气候,看来凤巢里的火煞不少。”
苏小满把青丘珠握得更紧了,珠子的青光比刚才亮了些,在燥热的空气里散出点凉意:“不是不少,是有个厉害的火煞守着门。你们看前面 ——” 她伸手指向山道尽头,只见一片云雾缭绕的山坳里,隐约能看见座朱红色的建筑,正是凤巢,可巢门口的位置,裹着团黑漆漆的东西,像块烧不透的炭,还在往外冒黑火。
林默掏出罗盘,盘面的阴阳鱼突然转得飞快,边缘泛起淡淡的蓝光 —— 这是遇到强邪祟才有的反应。“罗盘有反应了,那东西就是守巢的火煞,比我们之前遇到的血煞狼群厉害多了。” 他把罗盘揣回怀里,又摸了摸口袋里的龙涎香碎片,“等会儿打起来,我先用罗盘引水,小满你用木灵藤缠它,张阳你找机会斩它的要害。”
张阳点点头,把断剑从鞘里拔出来半截,剑尖泛着点淡金光,比在古宅时亮了些:“放心,俺的剑法没白练,保证不拖后腿!”
三人放慢脚步,跟着苍牙往凤巢靠近。越往前走,温度越高,地上的石子都烫脚,张阳干脆把鞋脱了,光脚踩在地上,又赶紧缩回来:“嘶 —— 烫死俺了!这火煞的煞气都快把石头烤化了!”
等走到离凤巢还有二十来步的地方,那团黑火突然动了。它慢慢凝聚成个人形,没有脸,只有黑漆漆的轮廓,浑身裹着窜动的黑火,火舌舔到旁边的柱子,柱子瞬间就黑了一块,冒着青烟。“外来者,滚!” 火煞的声音像烧裂的木头,又粗又哑,还带着火星子,刚说完,就抬起黑火组成的手,对着三人拍了过来。
“小心!” 苏小满赶紧把青丘珠往前一推,青光爆闪,从地上窜出好几根翠绿的藤蔓,像灵活的蛇,一下子缠住了火煞的胳膊和腿。木灵藤一碰到黑火,就发出 “滋啦” 的声响,藤蔓尖有点发黑,可苏小满咬着牙,用灵力催着藤蔓越缠越紧:“林默,快引水!木灵藤撑不了多久!”
林默早就盯着旁边的山泉了 —— 凤巢旁边有条小溪,是凤族引的山泉,清澈见底。他握紧罗盘,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祖父教的引水诀,手指对着山泉的方向一点:“水灵借道,速来!”
只见小溪里的水突然往上涌,像条白色的带子,顺着山道飘过来,正好浇在火煞身上。“滋 ——” 的一声巨响,黑火被水浇得往回缩,火煞发出刺耳的嘶吼,缠住它的木灵藤也松了口气,颜色又恢复了翠绿。“好样的林默!” 张阳喊了一声,握着断剑就冲了上去,剑尖的金光更亮了,对着火煞的胸口就斩了下去。
“斩得好!” 苏小满赶紧催着木灵藤再次缠紧火煞,不让它动。张阳的断剑结结实实地砍在火煞身上,黑火溅得到处都是,火煞的人形瞬间就散了一半,像被打散的黑烟。可就在这时,一小块黑火溅到了张阳的手心上 —— 正好落在那道淡红的血纹上。
“啊!” 张阳突然疼得叫出声,赶紧往后退,手里的断剑都差点掉在地上。他捂着手心,疼得额头直冒冷汗,脸色都白了,那道原本淡淡的血纹,现在变得鲜红,像烧红的线,还在往周围扩散,连手背都有点发红。
“张阳!你咋了?” 林默赶紧跑过去,想帮他看手心,却被张阳躲开了。
“别碰!烫!” 张阳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这黑火碰到血纹就像烧红的烙铁,疼得钻心!”
苏小满也赶紧过来,把青丘珠凑到张阳的手心旁,青光裹住血纹,血纹的颜色慢慢淡了些,张阳的脸色才好看点。“这火煞的黑火里有幽冥之主的煞气,能激活你手心里的血纹。” 苏小满的声音有点急,“看来这血纹比我们想的还麻烦,以后得更小心,不能再让邪祟的煞气碰到它。”
就在这时,凤巢的朱红色大门 “吱呀” 一声开了条缝,一个清脆又带着点疲惫的声音传了出来:“是青丘的朋友吗?快进来!外面的火煞虽然散了,可煞气还没消,待久了会受影响!”
三人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 这声音应该就是凤族的族长凤舞。张阳忍着疼,把断剑插回鞘里,又用青布把手心包起来:“俺没事,先进去再说,别让凤族长等急了。”
林默扶了张阳一把,苏小满在前面带路,苍牙跟在最后,警惕地看着周围。走进凤巢大门,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和外面的燥热完全是两个世界。巢内的地面铺着青石板,墙壁上挂着五颜六色的羽毛,都是凤族的灵鸟脱落的,角落里还放着些装着清水的陶罐,应该是用来压制火煞煞气的。
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站在大厅中央,她梳着高髻,发间插着根羽毛簪子,背后的披风上绣着只展翅的火凤,虽然脸色有点苍白,眼神却很亮。她看到苏小满,脸上露出点笑容:“你就是青丘的苏小满吧?我是凤族的族长凤舞,多谢你们刚才帮我打散了守巢的火煞。”
苏小满赶紧回礼:“凤族长客气了,我们是来求凤羽花的,我祖母苏月说,凤羽花能帮我们对付幽冥之主。”
凤舞点了点头,眼神暗了暗:“我知道苏月前辈,十年前她来凤巢找过凤羽花,说要加固昆仑的封印,可后来她离开凤巢后,就再也没消息了……” 她顿了顿,又看向张阳包着的手,“这位朋友的手怎么了?是不是被火煞的黑火伤了?”
张阳刚想说话,就听见大厅后面传来一阵 “扑棱” 声,几只灵鸟慌慌张张地飞了出来,嘴里还叫着:“族长!不好了!里面的火煞又动了!凤羽花的光弱了!”
凤舞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糟了!刚才外面的火煞是分身,本体还在里面守着凤羽花!” 她转身对着三人说,“你们跟我来!凤羽花不能落在火煞手里,不然不仅我们凤族要遭殃,昆仑的封印也会更危险!”
林默、苏小满和张阳赶紧跟上,苍牙也警惕地跟在后面。穿过大厅,往里走的通道里,煞气越来越重,墙壁上的羽毛都有点发黑。张阳的手心又开始疼了,他握紧拳头,咬着牙:“这次俺一定要彻底斩了那火煞,看它还敢不敢伤俺!”
林默拍了拍他的肩膀,掏出罗盘,盘面的阴阳鱼再次转了起来,蓝光比刚才更亮:“别冲动,我们一起上,肯定能赢!”
苏小满也点了点头,青丘珠的青光在通道里划出一道亮线:“凤羽花是火灵信物,只要拿到它,我们对付幽冥之主就多了份把握。不管里面的火煞多厉害,我们都得拿到手!”
通道的尽头,隐约能看见一团更浓的黑火,还有一朵红色的花在黑火中间,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 那就是凤羽花。火煞的本体比刚才的分身大了一倍,黑火里还能看见红色的血丝,像在流动。一场更激烈的战斗,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