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性斜倚在赤日王舟主殿的\"金鳌玉榻\"上,此榻以南海巨鳌脊椎为骨、鲛人绡纱为面,榻身镶嵌三百六十颗东珠,随呼吸起伏时泛着温润珠光,与殿外扬子江的粼粼波光相映成趣。
殿内穹顶悬着二十四盏琉璃宫灯,灯罩绘着\"红日浮江\"图,灯油以西域玫瑰精油混合鲛人脂熬制,香气绵柔却持久,萦绕在金丝楠木雕花楹柱之间。
地面铺就的墨玉砖缝嵌着细如发丝的金线,勾勒出江南漕运水系图,每条支流末端皆缀着米粒大的红宝石,象征红日贼控扼的七十二处水陆要津。
主座右侧立着丈二高的\"漕运金册\",每页金箔刻着归顺商户的名录,边缘镶着南海砗磲,在烛火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苏三娘肃立在鎏金盘龙柱旁,一身乌金软甲由精铁与蚕丝混织,甲胄边缘缀着深海黑珍珠,腰间悬着的九环刀鞘裹着暹罗鳄鱼皮,刀柄嵌着红宝石\"血睛\"。
她红发用赤金累丝冠束起,冠上展翅金鳌衔着东珠流苏,与殿内\"金鳌玉榻\"遥相呼应。
其身后半步处,唐九跪坐在紫檀雕花矮几后,身着青缎道袍,袍角绣着北斗七星图,手中握着象牙算筹,算筹末端镶着和田玉髓,正在推演漕运商路的损益。
苏三娘外号“水姬”乃是这红日贼的水师统帅。
她三十岁左右,身高七尺,虎背熊腰,满头红发用鱼骨束起,左脸纹着赤色鲤鱼图腾,右耳坠着三枚人牙耳坠,皆取自仇家臼齿。
常年身着黑色鲨鱼皮水靠,腰悬九环鬼头刀,刀鞘刻满咒文,据说浸过百人血。她能闭气潜泳三日,熟知长江七十二处暗礁险滩,统领着令人生畏的水师力量,在江上作战能力非凡。
而这杨九则是刘性手下的首席谋士,他五十岁上下,形如瘦猴,驼背鸡胸,满头白发梳成三股辫,左眼蒙着黑巾,据说是早年因泄露天机瞎盲,右眼瞳孔呈逆时针螺旋状,传言能“观人因果”。
他以《奇门遁甲》为根基,擅长用龟甲、人骨、生辰八字推演战局。身为红日贼的智囊,为刘性出谋划策,助力其一次次化险为夷,在势力中地位举足轻重。
贺三刀占据殿门处的鎏金交椅,椅面蒙着波斯进贡的驼绒毯,毯上绣着猎猎红日旗。他身披貂皮大氅,领口露出的脖颈上戴着三串珊瑚朝珠,每颗珊瑚珠皆经匠人掏空,内藏与他交易的朝廷官员密信。
其右手边的云娘身着蝉翼纱罗裙,裙裾绣着二十四节气花卉,发间二十四根金簪皆以猫眼石为蕊、累丝金叶为瓣,走动时金叶轻颤,与腰间银铃奏出细碎韵律。
贺三刀外号“血漕屠夫”统领红日贼的陆路总镇。他四十七岁,体胖如猪,满脸横肉,左额嵌着半截断箭,箭头深入颅骨,常年流脓,右耳挂着九枚耳环,每枚耳环穿戴着仇敌的鼻骨。
他掌控着陆路“盐铁道”,设三十六处关卡,每处关卡备有“剥皮亭”,手段极其残忍。表面看似粗鄙无脑,实则暗藏机心,是红日贼在陆路上的重要统领,率领着“狼牙队”等凶狠力量,维护着红日贼在陆路的利益与权威。
而那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云娘在红日贼中的地位同样重要,她则是统管红日贼的情报中枢。
她二十八岁,肤白胜雪,眼尾点着朱砂痣,发间插着二十四根银簪,每根簪头雕着不同的漕运码头。
她实为刘性亲妹,幼年被送入宫为婢,因容貌艳丽遭后宫迫害,毁容后被刘性救回,自此以人皮面具示人,面具下的右脸布满烧伤疤痕。
凭借在沿江城镇开设的“红袖招”青楼等情报据点,构建起庞大的情报网络,为红日贼搜集各方信息,是组织中情报系统的核心人物。
红日贼帮主刘性,生得一张雌雄莫辨的狭长脸,眉骨高耸如刀削,左眼角斜挑至鬓边,笑时便似毒蛇吐信。
他常年敷着江南铅粉,却遮不住右颊那道三寸长的刀疤——那是十七岁初劫漕船时,被总兵府亲兵用佩刀所伤,如今疤上纹着赤色锦鲤,鳞片间藏着“杀”字密纹,每逢阴雨便隐隐作痒,恰似命运的催命符。
此人身材瘦长如竹,却着宽袖蟒纹锦袍,腰间束着九道牛皮鞭绳,每道绳上串着三枚骷髅牙牌,分别刻着“盐”“铁”“漕”三字,象征他掌控的三大命脉。
最骇人处是双手:左手无名指齐根而断,那是向水神起誓时自断的“不洁指”;右手食指粗如常人拇指,指甲留至三寸,裹着南洋玳瑁甲套,甲套顶端嵌着细针。
暮春细雨如丝,缠绕着七十二艘楼船组成的“水宫城”。主舰赤日王舟的甲板上,刘性斜倚在“血玉龙头榻”上。他今日换了件猩红蟒纹大氅,蟒身鳞片用东珠与红宝石镶嵌,随呼吸起伏时,宛如一条真正的血蟒在江面游动。
“启禀王爷,浙东盐帮求见。”侍女跪行上前,声音细如蚊呐。刘性抬了抬眼皮,右手指甲轻叩榻边青铜盆,盆中养着的食人鱼瞬间挤至水面,锋利牙齿刮擦盆沿发出刺耳声响。
来者是盐帮帮主“海夜叉”,生得五大三粗,却在刘性目光下浑身发抖,额角汗珠砸在甲板上,惊起数只养来驱虫的巨螯蟹。
刘性的目光扫过对方腰间的九环刀,忽然笑了——那刀柄缠着的红绳,正是去年被他沉江的宠妾之物。
“带上来。”他轻挥衣袖,两名壮汉抬着朱漆木箱入内,箱中堆满雪白银锭,最上层摆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正是与海夜叉争权的副帮主。
“不错。”刘性伸手捏起一锭银子,指尖的鹤顶红粉末不经意间沾在银锭上,“下月起,盐税加三成。”
海夜叉正要开口,却见刘性左腕突然探出一条小蛇,蛇身缠着金箔,信子吐出时竟有“嘶嘶”人声:“谢王爷恩典……”那是用蛊术训练的“听奴蛇”,专替刘性监听心腹密语。
殿内烛火突然明灭,三十六名“水魅舞姬”鱼贯而入。她们皆着透明鲛绡衣,肌肤下隐约可见青色血管——那是自幼服用“驻颜散”的副作用,血管中流淌的早已不是人血,而是混着朱砂的鲛人油。舞姬们在中央水潭踏水而舞,潭底突然浮起数十具骸骨,皆是因舞姿稍差被处死的前代舞姬,发白的指骨在水中屈伸,恍若在为新人伴舞。
刘性的目光忽然被潭边阴影吸引——那里立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生得唇红齿白,颈间挂着串人骨佛珠。
这是他新收的“义子”,上月亲手弑父投诚,此刻正用匕首剖割一条鲻鱼,鱼腹内竟藏着密信。
“做得好。”刘性抛去一枚镶嵌猫眼石的戒指,少年接住时,指缝间露出与刘性的断指疤痕——那是入门时自断无名指的“投名状”。
子夜钟响,江面传来闷雷般的划桨声。百艘“火雷艇”破水而来,船身缠着浸过桐油的牛皮,船头立着持弩的“夜鸦队”,每名弩手额角都烙着红日徽记,右眼蒙着黑布——那是被刘性剜去的“不洁眼”,声称“只留左眼观红日,右眼已献与江神”。
雨幕中,赤日王舟的“红日”大旗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旗面绣着的吞江巨鳌突然张开大口,露出里面暗藏的三十六盏琉璃灯,红光映得刘性面容如鬼似魅,恰似这江上的活阎王,正用白骨与毒计编织着属于自己的血色王冠。
红日贼崛起于大朔南疆的漕运脉络,以“劫官船、济流民”为口号,迅速在水匪中崭露头角。
他们的大本营“水宫城”位于扬子江心,由七十二艘楼船用铁链相连构成,宛如一座水上堡垒。
周边环绕着百艘“水鬼哨艇”,形成了严密的防御体系。在早期,他们通过吞并江南七十二水寨,逐渐控制了江南漕运的关键节点,势力范围涵盖了江南地区的主要漕运航道。
这一区域是当时重要的经济命脉,掌控漕运使得红日贼能够获取大量的财富和资源,为其进一步扩张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随着实力的增强,红日贼不断巩固和拓展其势力范围。他们将触角伸向了江北地区,与紫霄贼等其他势力进行交易和争斗。
在江北,他们建立了多个据点,用于储存物资、藏匿人员和策划行动。同时,他们对江南地区的控制也更加深入,不仅在漕运上占据主导地位,还在沿岸的城镇和乡村建立了自己的影响力。
通过与当地的势力勾结或威慑,他们确保了在这些地区的利益。在一些重要的城镇,他们设有自己的眼线和代理人,能够及时获取情报并掌控局势。
红日贼的势力范围不仅局限于实际控制的区域,还对周边地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他们的存在使得周边地区的百姓生活在恐惧之中,商船不敢轻易通行,漕运受阻,经济发展受到严重影响。
他们与其他势力的争斗也导致了地区的不稳定,各方势力为了争夺地盘和资源时常发生冲突。
在与朝廷的对抗中,红日贼的活动使得朝廷在南方的统治受到了挑战,朝廷不得不调集兵力来应对他们的威胁,这也间接影响了其他地区的军事部署和社会稳定。
殿外沧澜江的暮鼓声中,刘性指尖叩响\"金鳌玉榻\"的鲛人绡纱,东珠随震动滚落在墨玉砖的“楚江漕运图”上,恰好停在汀兰郡的红宝石节点。
他抬眼扫过殿中核心部属,羊脂玉杯中的\"流霞醉\"泛起涟漪:“朝廷在南疆的水师调走了三成,诸位说说,这空出来的水路由谁来填?\"
苏三娘的乌金软甲擦过鎏金盘龙柱,黑珍珠坠子撞击甲胄发出清响:”启禀王爷,末将的‘凌波队’已在观澜江口设下七十二处水寨,只需截断朝廷的‘琼华联运船’,汀兰、镜州的漕税便可尽收囊中。\"
她的九环刀柄重重磕在柱基,红宝石\"血睛\"映得殿内光影一颤,“不过...玄霜贼在江北的马场若断了咱们的良马供应,水战器械的转运怕是...\"
唐九的象牙算筹突然折断,和田玉髓滚落在\"沧澜天险\"标记处:“王爷,南方水系纵横,看似天险实则棋眼。\"
他的逆时针瞳孔转向云娘,三股辫梢的人胎盘随呼吸晃荡,”若让云娘娘的‘红袖招’在洛川、巽城设下暗桩,再以‘海上商路’为名与粼波诸国通商,既能绕过朝廷关税,又可借番邦火器壮大水师。\"
贺三刀的貂皮大氅蹭过波斯驼绒毯,珊瑚朝珠哗啦啦倾泻在\"玉衡盐道\"节点:\"陆上的事儿本镇也盘算好了!\"
他肥硕的手指碾过红宝石标记,断箭伤口渗出的脓水模糊了苍梧府的金线,”只要拿下青岚古道,不仅能把私盐卖到楚江两岸,还能劫了朝廷给南疆守军的饷银——那些银锭熔了,够咱们再铸二十艘‘火雷船’。\"
云娘的金簪猫眼石突然迸出冷光,二十四节气裙裾扫过鎏金交椅:\"诸位的棋路虽妙,却漏了最要紧的一子。\"
她将鎏金密信匣轻轻推至刘性榻前,双鱼锁扣\"咔嗒\"开启,露出半卷粼波海图。
\"粼波国的贡船下月将经星坠海入江,船上载着苏丹的‘夜明珠冠’。若咱们以‘护贡’之名截下宝物,再嫁祸给焚天教...\"
刘性突然爆发出大笑,震得穹顶琉璃宫灯嗡嗡作响。他随手将羊脂玉杯掷向\"楚江漕运图\"。
金箔酒液泼在汀兰郡节点,宛如一片蔓延的血迹:\"妙!先断朝廷漕税,再截番邦贡物,最后嫁祸乱匪——如此,南方的财路、海路、陆路,便尽在掌中。\"
他的琉璃义眼转向唐九,义眼中的红日徽记与江面落日重叠:“唐先生,你算算是先取汀兰,还是先夺巽城?\"
唐九的龟甲在袖中轻响,算筹重新排出\"巽\"卦方位:“王爷,东南方有‘生门’。若以云娘娘的情报网为引,苏将军的水师为刃,贺总镇的陆路为盾,三面齐发,则三旬内可稳占南方七郡。\"
他顿了顿,三股辫下意识缠上手指,“不过...需防玄霜贼突然南下抢粮,他们的‘冰狼队’惯会趁虚而入。\"
苏三娘猛地捶击胸脯,乌金软甲发出闷雷般的轰鸣:”怕什么!咱们的‘火雷船’装满了霹雳弹,便是玄霜贼的铁骑来了,也得沉到江底喂鱼!\"
\"末将请命,先拔了朝廷在寒江的水师大营,给南方各城瞧瞧咱们红日的威风!\"
刘性抬手制止,蟒纹大氅的赤金鳞片在烛火下流转:\"不急。先让云娘的人散播消息,就说朝廷要在南方加征‘江海税’。\"
他嘴角勾起毒蛇吐信般的弧度,\"等商户们闹起来,咱们再以‘护商安民’之名出兵——这天下,从来都是民心与刀枪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