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刘光福离得近,一脚踢过去,用鞋尖顶住了他的脑袋,否则刘海中额头朝地,离老易和贾张氏就更近了。
“哎呀二哥!能帮忙就帮,帮不上就别添乱,你瞎扯什么呢?爸爸快撑不住啦!”
贰大妈急得团团打转,“快快快,赶紧去请叶大夫来!”
刘光天也是一怔,“咦?爸怎么这么不禁折腾?我还没说到正题呢!我有办法让他减少损失呢!”
“哎哟我的二哥哎,你说话能不能利索点?你是觉得爸身体太硬朗了吗?”
“行了你少废话,赶紧去请叶大夫!”
不一会儿,叶芪跟着刘光福匆匆赶来。
在床上给刘海中扎了十几针后,总算把他救醒了。
“哎哟……亏死了亏死了……”
旁边刘光天眉头紧锁,“爸,别叫唤了,我都还没说完呢,我能帮你减少损失的!”
“啥?你?你个混账东西,是不是故意整我?”
刘光天苦笑着说道:“真没想到您这么难以沟通。您要是按照我的建议来,也不会出问题,我稍微提醒几句难道不应该吗?”
贰大妈一听就火了,直接拧了刘光天的胳膊一把,“你怎么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就不能先把解决问题的办法说出来,再批评你爸吗?”
“唉,那样的话效果可能不好。”
刘海中怒气冲冲地说:“这会儿效果不错吧?我刚刚差点碰见老易,他还和老嫂子一起散步呢!”
“哈,爸,这种话可不能乱讲啊。”
贰大妈瞪了他一眼,“小孩子家懂什么?那时还没你呢。”
叶芪笑着说道:“行了行了,贰爷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着急。我给他开点药,按时煎服就好,以后少吃些涮羊肉,这样血压才能降下来。”
“好好好,麻烦您了叶医生,等会儿我走的时候把钱给您。”
送走叶芪之后,刘光天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床边。
“爸,在你和雷豹签订那家建筑公司用来抵债的协议时,现场有警察在吗?”
刘海中回答道:“没有,那天只有陈治国去了,只是来劝了几句,并没有立案。”
“把当时签署的采购合同拿来让我看看。”
刘光福赶忙去取。
刘光天打开一看,发现结算方式那一栏写明:如果乙方无法按时支付货款,则需要用手中的建筑公司来抵债。
看完之后,刘光天笑了,但他依然不太确定,于是对刘光福说道:“去,把许大茂找来,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他。”
不一会儿,许大茂进了屋,“咦,怎么啦,贰爷,您这是怎么了?”
刘海中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没事儿,大茂,之前我有点摆架子,疏远了大家伙儿,哎,抱歉抱歉,您千万别介意。”
“哟!二叔,您可别这样说,嘿嘿,我可担待不起。您把我叫来不是为了这种事吧?算了算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刘海中陪着笑脸说道:“过去就好。”
刘光天指着合同说:“许哥,您看看这个,雷大头和光福签的那份合同里写着,如果付不起货款就拿建筑公司顶债,但没说明是顶全部债务还是部分债务,这算不算个漏洞?”
近期许大茂天天忙着跟建筑公司和原料厂签合同,这方面他确实比刘光天更懂。
“这条款有些含糊不清,主要是因为那家建筑公司的估值没出来。要是规模跟咱们差不多,员工七八百人,别说抵300吨螺纹钢,就算是600吨也够了。但如果只值两三万块,那不是让二叔您亏惨了吗?哎,二叔,您该不会真打算收他的建筑公司吧?我还以为您是在跟秦淮茹闹着玩呢!”
“哎呀!哪有闹着玩的?雷豹才给我3万5,这建筑公司顶了11万5的账,再加上秦淮茹赖掉的8千4,一共抵了12万3千4,我的心都疼死了!”
刘光天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将刘海中的脑袋浇清醒了。
想明白后,他越想越觉得不划算。
“可是合同已经签了,再去跟雷大头理论也没用了,难道就这么认栽吗?”
刘光天平静地说:“我可以帮您避免这个损失,不过!”
“不过什么?你快说啊!”
“爸,您听我的吗?”
“听!”
“行,首先,你得把房产过户给我。你别误会,这不是赶你们走,而是赶我大哥和光福离开,让他们断了对你们房产的觊觎之心。其次,你必须好好教训一下我大哥。事情虽是雷豹占了便宜,但根源还是大哥先以低价挖墙脚,占了别人的便宜。最后,你就别想着经营这家建筑公司了,你没那个能力,我帮你卖掉算了。”
“什么?二哥,你这是啥意思?你不能就这样砸了我的饭碗啊!”
刘光天平静地说:“光福,你现在连运转资金都没有,别说发工资了,连工人的伙食费都掏不出来,会计把账上的钱花光后,你就更撑不下去了,趁早放弃幻想吧!”
“二哥,你的处理方式也太直接了吧?难道我们辛辛苦苦搞来的建筑公司成了一块烫手的热山芋?”
“住口!否则你们能怎么办?去找**?九万块自己想办法凑齐,卖掉房子也不够!”
许大茂说道:“光天说得对,即便把这个建筑公司退给雷大头,他也拿不出钱来,倒不如卖掉回本。”
刘海中犹豫了一下,一咬牙点头同意:“卖吧!不过卖了也不够啊?你说过只能卖三万吧?”
“算算还差多少,去雷大头的仓库拉相应的螺纹钢回来!”
“可是雷大头可不是那种吃进去的东西还能吐出来的主。”
“放心爸,他要是聪明人的话,三万卖掉建筑公司就该满足了,再加上三万五的螺纹钢,就已经赚到了。这个合同和抵债协议都有漏洞,如果他不想官司打到加刑的地步,就得乖乖交出来。”
许大茂笑着说:“走吧光天,带上合同和抵债协议,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找雷大头,这点小事不值得麻烦林工。”
刘光天高兴地说:“谢谢许哥帮忙,等会儿我请客吃饭!”
“小事一桩,谁让我们是伙伴呢!那个雷胖子,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咱们一起去,是不是有点以多欺少?”
“哈哈,没叫上干儿子飞彪,已经很给面子了,咱们是讲规矩的人,不动手。”
雷豹躺在医院病房里百无聊赖。
尽管被陶秀容压制,但娶了个年轻貌美的妻子,还高价卖掉了烂摊子似的建筑公司。
该帮陶秀容解决户口问题了。
这么想着,还真给在区民政局工作的发小打了电话。
好话说尽,说近日请客吃饭,必定重谢,让他帮忙处理陶秀容的申请。
这边刚挂断电话,护士就带着刘光天和许大茂来了。
雷豹一看是他俩,背后顿时冒冷汗。
心中暗骂:这两个坏家伙凑一起搞事,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难不成事情败露了?
不可能!
没人能看得这么透彻,表面上我还是受害者啊!
雷豹虽在心里自我安慰,但外表仍显慌乱。
这两人跟刘光福、刘海中不同,比秦淮茹、槐花更精明。
“你们……你们来做什么?”
刘光天和许大茂对视一眼。
淡笑不语。
而是径直坐到病床两侧,静静盯着他看。
这二人施加的无形压力果然奏效。
雷豹心里愈发不安起来。
强作镇定地怒喝道:“你们俩到底跑这儿来干啥?有话赶紧讲,别妨碍别人休息!告诉你,我现在是保外就医,警察都在旁边守着呢,怎么,想趁着我腿还没好利索,跑来修理我是不是?”
雷大头嗓门越大,反而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刘光天轻轻笑了笑,心想事情应该稳了。
于是说道:“你嚷嚷啥呢?我们是专门来看看你伤情的,看你这副样子,怕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雷大头冷哼一声。
“拿我当靶子?我是受害人,能做什么亏心事?倒是你们,两手空空地坐在我病床两边,这是在吓唬谁呢?小心我叫护士进来!”
“别急,这不是有东西嘛,给你,一会儿搁被窝里捂热了再吃,凉的容易闹肚子。”
许大茂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两个橘子,是刚才他和刘光天在路上吃完剩下的。
雷大头不屑地瞪了许大茂一眼。
“看病人就送俩橘子?你们俩还自称是公司的经理呢!”
“说什么呢?叫姨父!你懂不懂礼貌?”
雷豹气鼓鼓地喘了口气,真的喊了许大茂一声小姨父,又喊了刘光天一声叔。
这时两人脸上才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刘光天直接拿出合同和抵债协议书。
笑着说道:“雷豹,咱们简单点说,我先讲,你听着,听完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再提出来反驳。”
雷豹瞄了一眼合同,慢慢地点了点头。
刘光天展开那份合同,说道:“你跟刘光福签订的这份文件本身没有问题,支付条款里的附加说明以建筑公司抵债也说得过去。不过,你们没具体标明建筑公司能抵偿的具体金额,现在直接按照11万5的标准来抵账,这明显不合理。或许它实际价值15万,那你就白白损失了3万5;或者它只值3万,那你父亲那边就吃了亏。问题是,建筑公司到底是用来抵清全部债务,还是仅仅一部分,这一点在这里完全没有明确细节,所以这份抵债协议根本站不住脚。”
“不对!我们……”
“闭嘴!”
许大茂瞪着眼打断了雷大头的话,“现在还不是你发言的时候,听刘光天说完再说!”
雷大头抿了抿嘴唇,默默低头不再说话。
刘光天继续说道:“如果真要用建筑公司抵债,可以啊,但必须按规矩办,先把整个建筑队以及当前正在进行的项目整体评估一下,值多少就抵多少债。要是还不够的话,你可以另想办法,或者我可以帮你一起想办法。”
雷大头的手心里已经冒出了冷汗,显然,这正是他最害怕的情况。
刘光天语气平静地说道:“我的建筑公司比你的大得多,我已经通过光福那边对你的业务规模做了深入调查,最多也就值个三万出头,我只能按3万来计算,剩下的8万5的货款,你还得补齐,否则咱们就法庭上见,我敢保证你会输。”
许大茂在一旁补充道:“这几个月我一直处理采购合同的事儿,只有你跟光福签的那个协议,在缺钱的情况下可以用建筑公司抵一部分货款,并非全额抵扣300吨螺纹钢的款项,至于具体能抵多少,还得看它的实际价值。”
雷豹忍不住插话道:“我已经先付了3万5,建筑公司就是我唯一的财产了,没了它,你们这样威胁我有什么用?”
刘光天冷笑一声:“钱不够就别想着占便宜,你怎么不跟光福签个3千吨的订单呢?那样岂不是赚得更多?这不是谁弱谁有理的问题,特别是像你这样明明占了便宜还抱怨连连的人,尤其让人厌烦。”
许大茂开口说道:“我们不是来让你害怕的,而是给你一次免受惩罚的机会,你自己决定吧。”
刘光天接着说:“我们以三万元接过了你的建筑公司,算是帮你解决了麻烦,还以出厂价卖了三万五的螺纹钢给你,你已经赚了不少。可以贪,但别太傻,傻了的话,后果可承受不起。”
许大茂又道:“你欠的八万五如果能拿出来,那螺纹钢还能按出厂价给你;如果拿不出来,我们就拿走,然后重新签一份债务协议。”
刘光天继续说道:“让我算算啊,八万五,每吨五百元,总共一百七十吨。要是你够聪明的话,还能留下一百三十吨按出厂价买的螺纹钢,你自己想想怎么办吧!”
许大茂最后说:“想清楚了就这一回机会,明天大家都能满意,或者你被立案调查,决定权在你手里。不管你选什么,既然我们已经出面了,那八万 ** 管是钱还是货,你都得给出点什么!”
许大茂和刘光天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轮番施压。
雷豹两边的耳朵嗡嗡作响,太阳穴也跟着跳动。
“行了!别说了!我不是不知满足的傻子,小姨父,光天叔,我认了。”
“认什么啊?你不过是少赚了些,我们帮你处理了建筑公司,还低价卖了七十吨货给你,你应该请我们吃饭才对。”
雷豹气得满脸通红,到手的三百吨螺纹钢被一下子拿走了七十吨,还得请他们吃饭,这哪里说得过去。
“你们别太过分了,既然都挑明了,我也就不装了。没错,我是贪了点,但这能怪我吗?明明是刘光齐不守规矩,先低价抢了我的客户,他这么做合理吗?”
刘光天说道:“这个你就别担心了,就算你不找他的麻烦,我也得教训他。好了,咱们来谈谈吧,剩下的八万五,你是给钱还是给货?”
雷大头咧嘴一笑,“叔,这钱能不能缓一缓?您又不是外人,我确实现在手头紧。”
不得不说,这家伙是个极其灵活的家伙,懂得低头认错,也善于耍无赖。遇到许大茂和刘光天这两块老姜的时候,总是第一时间服软求饶。
凭借这样的性格,他才在改革开放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组建了自己的施工队。若非他太过自负,瞧不上正在读高二的何飞彪,也不至于吃这么大亏。
即便栽了跟头,被下属揭发了不少旧事,他依然靠着随机应变、知进退的态度,认罪态度良好,最终被判三年刑。
这次雷豹明白,自己的计划稳操胜券,绝不会为了争一时意气而全盘皆输。
首先,能把建筑公司高价卖出去是最好的结果;即便被刘光天和许大茂拆穿了计划,丢掉了一百七十吨货物,他依旧算是赚的。
毕竟卖掉了烦人的建筑公司,剩下的螺纹钢还能以出厂价拿到,到时候即使不算大赚,也能小有收益。
林祯惹不起,他的子女以及干儿子同样惹不起,却万万没想到,他手下的那些人也完全得罪不得。
此刻雷大头只想装疯卖傻,嬉皮笑脸地和刘光天、许大茂两人讨价还价。
刘光天冷哼一声,“雷豹,我还真没空陪你玩儿呢,我们还在等吃饭呢!”
许大茂接口道:“既然他想欠账,那就说明他没钱,没钱的话,我们就直接把货拉走好了。”
雷豹嘿嘿笑道:“小姨夫,叔,我和槐花结婚都没摆酒席呢,要不你们就按每吨五百二十的价格把三百吨螺纹钢全部拉走吧,等我以后有钱了,就在院子里摆几桌请你们喝两杯。”
“少在这儿跟我打趣,每吨五百,运走一百七十吨,剩下的一百三十吨你自己解决。把仓库钥匙交给我,明天早上我爸会过来和你重新签一份债务协议,届时会有警察到场作证,你最好老实点!”
“唉……我斗不过你们,认栽了,不过我有个请求。”
“说。”
“别告诉槐花是我故意卖掉建筑公司的事。”
“那就要看你是否愿意配合了。”
“愿意!当然愿意啊,我又不是傻子,等我三年后出来,一定请你们吃饭!”
“免了,早点休息吧!”
刘光天和许大茂拿着仓库钥匙离开。
雷豹躺在病床上越想越恼火,到手的鸭子飞走了一大半。
而且他还不能发作,只能装出笑脸讨价还价。
等两人走后,他终于按捺不住,愤怒地咒骂:“狗咬耗子,多此一举!这笔账我记下了!”
刘光天和许大茂在外面吃完饭,十点多才回到四合院的家,把钥匙往桌上一扔。
“爸,这是雷大头仓库的钥匙,明天许哥会派人拉走一百七十吨螺纹钢,八万五明天一早就到账。”
“哎哟!光天!你真行!太好了!一百七十吨啊?这下不亏本啦!”
“哎哎哎!刘海中同志,先别急着高兴!”
“哦!对对对,明天我把钱送到三分厂后,回来就带你去街道办,把房子过户到你名下!”
刘光天道:“还有什么?”
刘海中笑道:“然后我就带你们去找你大哥,这次非得让他好看不可!”
刘光福轻声说道:“那个,爸,这八万五还差五千呐,咱们上哪儿去找这笔钱呀?要不让二哥跟娄晓娥提提,多要五千块钱,直接给九万不是挺好?”
啪!
刘光福话音未落,刘光天便挥掌给了他一记耳光,“滚蛋!立刻给我搬出去!不然就把这五千补上,要是补不上,那就立马滚蛋,马上行动!”
“哎哟!二哥,这事是大哥惹出来的,你怎么打起我来了?”
刘光天冷哼一声,“活该!谁让你不识相,专门教训你这种不懂事的家伙!”
刘海中也加入训斥:“虽然这次是你二哥出面摆平的,但林祯都答应按出厂价接收了,你还想从中获利不成?打你一点都不冤!”
刘光天补充道:“爸,别跟他啰嗦了,让他明天赶紧滚蛋,净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