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这个故事之前,先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呀?”许夏蝉摩挲着男人的耳垂说道。
“嗯...如果你没有现在那么爱我,甚至你不明白到底是不是爱我,我只是你...嗯...只是在某一刻你被我触动了,然后选择和我在一起,你认为我们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谢望安问道。
许夏蝉沉思片刻,发丝与脸颊同时摩擦在谢望安的胸膛和颈脖间,“我想象不了,我也不敢去想象我不爱你的样子,我根本不可能不爱你,无论如何我都会爱你的,你让我假设一个不可能存在的事实,我回答不了。”
谢望安眨了眨眼,深邃的眸色好像一潭死水在心底荡起微微涟漪。
“在平行世界里,我依然向你表白,你依然拒绝了我,我也依然每天默默的跟在你后面保护你,但不同的是。”
“我在巷子里救下你的那个夜晚,我们成为了朋友,互相正式介绍彼此的名字,甚至你临回家之前,还主动的向我伸出手,并且道谢。”谢望安说道。
“哼!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能像平行世界里的那个你,和我成为朋友,反而对我凶巴巴的,还收我的保护费,而且你还躲在拐角吓我。”
“你知不知道你当时把我脸掐的好疼呀,我还以为你和陈建他们一样。”
女孩愤愤不平的控诉,谢望安带着微笑听着女孩的喋喋不休。
“亲亲。”
许夏蝉说了一会后,脸颊伸向谢望安的唇。
“说完了?”
“哼!我不会原谅你的。”
“但是会亲我,对吧?”
“人家就想亲你。”
谢望安手掌捧住女孩的侧脸又亲了亲她的额头,才道,“在平行世界里我们成为朋友之后,我开始正大光明的送你回家,偶尔我没有出现的时候,你还会发一条短信问我干什么去了,但是我每次回完短信后,你从来就不会回我第二条短信了,高冷的很。”
“谢先生,你是不是在刻意污蔑我?”
女孩的脑袋从胸膛里冒出手指按在男人的鼻翼上。
“我保证没有。”
谢望安的左手顿时做出发誓的样子。
“最好没有。”
许夏蝉重新趴在男人的胸膛,巴掌大的脸蹭了蹭,嗓音柔糯道,“人家最喜欢你了,巴不得无时无刻黏在你身上,怎么可能对你冷漠,倒是你,每次抱你一会,你就说我身上很烫,不要抱了,咬你!”
女孩说着心头就来了气,抓起谢望安的手掌,张开嘴咬在了他的虎口。
谢望安没有丝毫动作,任由女孩咬合,直到一缕透明的唾沫在空中拉着,他才伸手给许夏蝉擦了擦嘴。
“你是傻子吗?我咬你,你不会躲开吗?”许夏蝉说道。
“没事,不疼。”谢望安道。
“你这个傻子,总是在说不疼、没事、可以呀、听你的、知道了、下次不会了,你为什么有那么听我的话呀?我可爱的谢先生。”
许夏蝉的手掌抚摸着男人的脑袋,又在额头上亲了亲。
谢望安闻见心里连连叹气。
他已经在接受许夏蝉好像离不开自己这个事实了。
可他自认为这辈子他没有那么爱许夏蝉,为什么对方偏偏就这样的爱上了自己?
“还要不要说故事了?”许夏蝉见他失神,开口道。
“要。”
那些事本不应该说的,可谢望安想让许夏蝉明白,她以前是一个多么有自我,多么骄傲,内核多么强大的女孩。
“不出意外,我们在平行世界里面也在一起。”
“好耶!我就知道,嘿嘿。”
怀里的女孩幼稚的将右手举高高比了个耶。
“我们怎么在一起的?”
“是不是你英雄救美,我就对你心生爱慕,然后无法自拔的爱上你了?”
谢望安本想忽略掉关于许夏蝉爸爸的那部分,没想到她倒主动问了起来。
谢望安组织了片刻语言,用了一句模糊的话,“我们在一起的原因是你在我身上感受到了安全感,而并非是喜欢。”
“好奇怪,为什么背道而驰,我现在对你没有一点安全感。”许夏蝉说道。
谢望安闻言只当是之前说的那些绝情话,还有断崖式抛弃许夏蝉的那次所造成的。
“所以那是平行世界呀。”
“我不喜欢这个平行世界的故事,你换一个,你说一个我们很美好,很美好的故事。”
“可我只有这么一个算不上悲伤,但有点遗憾的故事,你如果不想听,我就不说。”谢望安说道。
“算了吧,反正你现在就在我身边,再遗憾的故事也无所谓。”
女孩嘴上这般说着,却是贴的更紧,纤细软柔的双臂也搂住了男人的脖子。
“我们在一起的第一次约会是你临时起意,那个时候的我很穷,没有现在有钱,当时你嫌我丢人,要给我买衣服,我要面子,不想花你的钱,我拒绝了,你全程板着脸,我们只简单的吃了一顿饭就回家了。”
“有没有接吻鸭?”
“没有。”
“那有没有牵手手?”
“也没有。”
“你胆子这么小吗?还是你根本就不主动?出去约会竟然不牵我的手!”许夏蝉控诉道。
“我只是尊重你,虽然是男女朋友关系,但不代表可以肆意妄为。”谢望安道。
“女生都是矜持,你要学会主动一点,大胆一点,我都是你对象了,我怎么会反感和你肢体接触?傻子。”
“倒也是。”
谢望安认可了女孩的话,接着道,“平行世界里,我并不认识你最喜欢的水仙花。”
“不是吧?你那么傻,那么没有常识吗?”许夏蝉惊讶道。
谢望安垂眸看了一眼女孩,挑起她的颔首,在唇上亲了一下,“平行世界里我也是个混混,初中毕业后就出来收保护费了,整天打架,泡网吧,天天台球室和游戏厅,那些什么花我根本就没兴趣去认识。”
许夏蝉伸出手指戳了戳谢望安的眉心,“哼!以后我要更严格的管着你,免得你又变回从前那样。”
“好好好,以后你管着我,你让我往东,我不往西。”
“我第一次知道你喜欢水仙花是某一天我接你放学回家时,你突然指着花店外面的一盆盛开的水仙花,问你漂亮还是花漂亮。”谢望安说道。
“你是不是说我最漂亮?”
女孩眼中泛起开心和期待的情绪。
谢望安微微摇头,“我说的是,你是不是这种花。”
许夏蝉愣了一下,“你为什么要这样问?”
“因为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很少对一件事一个东西必须出兴趣和一时兴起的话语和决定。”
“那也不能断定我就喜欢水仙花呀。”
谢望安捏了捏的许夏蝉的脸,同时将她的脸蛋对着自己,两双眸子视线连接,男人缓缓说道,“可是因为我爱你,所以赋予了我感知你任何情绪的能力。”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能感知,明明平时我会有小情绪,你像没事人一个打你的贪吃蛇,弄你的花花草草,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爱我?”
谢望安愣了愣,颇为无奈道,“你为什么总觉得我不爱你?”
女孩明亮的春眸睫毛颤颤,“我一次次询问你爱不爱我,其实是因为我太爱你了,知道吗?”
谢望安的瞳孔出现刹那间的不解。
许夏蝉并不是一个缺爱的女孩。
她的父母皆视她为掌上明珠,除了父亲的不幸。
谢望安一直不解,这一世纵然他数次救过女孩,可也不应该让女孩如此死心塌地的爱自己。
难道人性的骨子里总存在一抹越被虐越上头的贱吗?
“我爱你,平行世界里爱你,这辈子也爱上了你。”谢望安突然说道。
许夏蝉凝视了他片刻,轻声道,“我相信你,谢望安。”
“另外一个世界的我们,嗯...感情并不太顺利,你妈妈见我是一个小混混,即使我洗心革面,开始正经做事,但她还是百般阻挠。”
“呀!我妈这么坏吗?我这个星期不回家了,给你出气。”许夏蝉说道。
“哈哈,傻子,那只是平行世界而已。”
谢望安爽朗的笑声仿佛是酸意的酵母,心中忽然出现一丝沉闷。
“哼!我告诉你,这辈子只能我欺负你,别人不能欺负你,我许夏蝉说到做到!”
许是在爱的人面前总是会情不自禁的释放天性里的幼稚。
女孩为表话语的真实性,双臂举在黑夜里,手掌握拳,信誓旦旦又中二的抖了抖。
“好好好,只能你欺负我。”
“继续说。”许夏蝉道。
“嗯...在平行世界里,你考了京都的大学,我呢则算不上走南闯北吧,只是在海城附近的几个城市游荡,我卖过衣服,在工地搬过砖,扎过钢筋,花海街的海边摆过摊,也在夜市卖过炒饭,我甚至还学过修车,总之五花八门,但有一次我替一个老板收过一笔烂账,十万块,我可以拿五千块的分成,我把账要回来了,但是我被拘留了一个月。”
“然后你第一次向我提出了分手,你觉得我无所事事,只知道打架斗殴,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的去为难别人。”
“我为什么会这样认为你呀?”许夏蝉的嗓音略带压抑道。
“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是许家的掌上明珠,坐拥千万资产,我是一个从小没爹没妈,被别人骂过野种,取个各种难听的外号,奶奶独自含辛茹苦的小混混。”
“在你的世界里,无法想象为了一点钱就去想尽办法讨债,甚至因此被拘留。”
怀里的女孩陷入了沉默,谢望安正欲继续说下去,脖间传来湿润感,谢望安低头一看,发现许夏蝉在抽泣。
“怎么哭了?”
谢望安边给女孩擦泪,边问道。
“你说的这个故事到底是编,还是真实的啊,我听着心里好难受啊,呜呜呜...”
“傻子,当然是编的了。”
“那你为什么不能编的美好一点,偏偏编那么难受。”
谢望安的心脏穆然好像丢了一拍,他轻轻的擦着女孩眼角温泪,“平行世界里的我们是不可能重来的我们,现在的我们是重来的我们,既然是故事,当然不可能和现在的我们了。”
“我不管,就算是故事我也要和你永远在一起。”许夏蝉的小脾气说来就来,强硬说道。
“那还是不说了,平行世界里的我们可没有现在那么幸福。”谢望安笑道。
“我要亲亲。”
“mua~”
女孩主动的擦了擦眼泪,随即道,“你说嘛,你第一次给我讲故事,我还是想听完的。”
谢望安不禁一笑,在平行世界的氛围之下,他突然产生了虚幻和割裂感。
他不明白现在的许夏蝉和平行世界里的许夏蝉到底谁才是真的许夏蝉?
“对了,你为什么要去给别人讨债呀?你不是说在做正经工作了吗?”许夏蝉问道。
“因为我想给你买个钻戒,当然不是求婚,我只是害怕我们因为你妈妈的原因,某一刻就突然无奈分手了,所以我想在你空空无名的无名指上留下过属于我谢望安的戒指。”
“呜呜呜...你这个傻子,我才不要什么钻戒,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女孩的哭泣回荡在底下的各种杂声之中。
这一刻的谢望安只觉得这辈子爱她不会有错,可他已经犯了错。
“不哭不哭,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我不管,你明天就去给我买个戒指戴。”许夏蝉说道。
“好,明天就买。”
“继续说嘛。”
谢望安思考了片刻,还是决定长话短说,“嗯...后面我杀人了,被判了十五年。”
“啊?!你这什么故事呀,你怎么会杀人呢?”
许夏蝉面容惊讶无比。
“我脾气暴嘛,一时冲动就杀人了。”谢望安遮掩道。
为爱冲动杀人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太过夸张、沉重和难以想象了。
说与不说并不重要。
“谢望安你看着我。”
“干嘛?”
女孩的手掌抱着男人的棱角分明的脸庞,彼此的脸凑的很近,近到谢望安已经能够听见许夏蝉的呼吸声。
许夏蝉那双朦胧的眼,前所未有的认真望着谢望安,掷地有声道,“从现在起我一定要好好的看着你,管着你,免得你真的像平行世界里一样杀人。”
谢望安视线飘了飘,忽然带着玩笑的语气道,“如果我被判了十五年,你会等我吗?”
“不许你说这种胡话,有我在你不会犯错误。”
“好。”
“但我愿意等你,十五年也好,二十五年也罢,我都愿意等你。”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因为我没有你会死。”
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女孩说完脸颊出现一抹夜色里显眼的红,害羞的迅速将脑袋埋下。
谢望安恍然一笑,“我不会再让你等,放心吧。”
“嗯,继续说吧。”
“后面就没什么了呀,我们分手了,你有未婚夫了,还带着他来了监狱探监,你亲手给了我一颗你们的喜糖,我也很坦然的祝福你们,再之后就是你和未婚夫幸福美满的结婚了,然后生宝宝,一直生活到老,直到死去。”
谢望安嗓音轻松,但许夏蝉突然感觉这种语气中有一种即使在掩饰也抹不掉的心酸感。
“是不是真的哦?我不相信我会离开你哎。”
“当然是真的了,一个人杀人犯怎么会耽误你呢?我进去之后主动说了分手,你一直不愿意,后面我拒绝你的每次探监,最后一次接受你的探监是我知道你要结婚了,所以我才同意,祝福你们。”
“你为什么怪怪的?”许夏蝉说道。
“没有,我说那么多,只是想表达,那许夏蝉很优秀,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你值得所有人的爱,你永远都会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而并非只限于我,只困于在我身上发展人生。”谢望安轻轻摆动着腿,表现的很轻松随意说道。
许夏蝉罕见的没有说什么你是不是打算离开我,是不是根本不爱我,而是沉默良久后,抬起头,望着谢望安的眼,绝美的脸颊中溢出说不出的感觉,“可是谢望安你知道吗?”
“我也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终身未嫁,只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