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根树秘境出口窜出的风卷着焦糊味。
叶澜踩碎脚下的黑藤,眼前的叶家老宅已被墨色雾气笼罩,族徽牌坊上的双鱼纹裂成两半,裂缝里渗出黑血。
“阿宁!用铃铛照亮黑雾!”她抽出腰间软剑,剑身上的灵根嫩芽自动缠上阿宁的铃铛。
金色光晕如涟漪扩散,雾气中浮现出挣扎的族人身形——他们眉心都刻着正在生效的“血契咒”。
“是旁系长老的手法!”楚墨的藤蔓卷住坠落的少女,“他们用族人做混沌兽的活祭!”
叶澜心口剧痛——那是曾在藏书阁给她送疗伤药的堂妹。
她挥剑砍向雾墙,雾气凝成初代核心的轮廓,指尖缠绕着父亲的灵根链:
“小澜,快来救救你父亲啊——他正跪在祠堂给我赔罪呢。”
黑雾退散处,旁系长老们蜷缩在墙角,浑身缠着灵根树汁凝成的锁链。
为首者颤抖着掏出碎玉:“这一切都是初代核心逼我们——”
叶澜冷眼看着他们:“待灵霄宗执法堂来处置吧。”
灵根树汁出乎意料的暴涨,将长老们卷入地底,彻底湮灭他们参与阴谋的痕迹。
时光回溯到六岁那年:
父亲冷着脸将她推到测试石前,母亲的玉佩在领口发烫。
旁系子弟的嘲笑如利刃:“灵根驳杂的废物,也配姓叶?”
父亲猛然抽出灵根鞭,鞭梢卷着母亲的银发:“若不是你母亲私通魔宗,叶家何至出你这等孽种……”
叶澜踹开祠堂木门,看见父亲被灵根链吊在房梁上,脚踝缠着吸血的黑藤。
他左脸爬满菱形咒文,右脸赫然印着一道青紫色掌印——那是昨夜初代核心附身时,他反抗留下的惩罚。
“父亲……”她剑柄磕在青砖上,“当年母亲究竟怎么回事?”
父亲咳出黑血,浑浊的眼突然清明:“玉佩空间是你母亲用灵根树心造的……她早知初代核心要夺舍自己……”
楚墨的藤蔓缠上灵根链,链身映出母亲被封印的画面:
“叶宗正!你发过天道誓言!”
“对不起……长老逼我交灵根树种子,否则灭旁支……”
叶澜指甲掐进掌心,目光落在父亲腰间晃动的玉佩碎片——那是她儿时偷塞给他的平安符。
阿宁的铃铛猝不及防的震碎窗纸——金色光点穿透黑藤,露出父亲脚踝的双鱼图腾。
“你早知道玉佩秘密!”她声音发抖,“却让我被嘲笑到十六岁!连灵根剑都被人破坏!”
父亲苦笑:“你母亲临终前说,‘若有一日澜儿恨我,就把这个给她’。”
他咬破舌尖,血珠在掌心凝成透明鳞片——正是叶澜六岁时丢失的灵根测试石碎片。
“其实每次你偷偷练剑,我都在暗处修复破损的经脉……”父亲的声音越来越弱,“活下去,保护好灵根树……”
“我没得选!”父亲剧烈挣扎,灵根链磨出血痕,“初代核心要你的影核复活混沌兽……只有装废柴才能活!”
祠堂外传来山崩地裂的嘶吼,楚墨抱她撞破屋顶——混沌兽的巨爪撕裂雾墙,爪上锁链与楚墨的灵根链一模一样。
“用阿宁的眼泪!”叶澜扯开父亲衣领,婴儿的金色泪珠落在他眉心,双鱼图腾爆发出强光。
父亲突然掐诀,整座老宅的灵根柱喷出血光:“去宗堂密阁!你母亲留了……”
话未说完,混沌兽的爪子穿透他胸口。
叶澜眼睁睁看着父亲化作光点,融入她掌心的双色莲花——花蕊里露出半块玉简,正是《灵霄仙典》残卷。
她颤抖着捡起父亲遗落的平安符碎片,碎片上赫然刻着:“澜儿,对不起”。
楚墨的藤蔓扫开密阁暗格,双鱼壁画翻转,露出母亲的临终影像:
“混沌兽弱点在‘笑穴’,需光影共生体的真心之泪——”
影像扭曲,初代核心的脸重叠在其上:
“可惜你父亲早说了秘密。”
阿宁咬住叶澜指尖,痛觉让她眼眶发热——金色泪珠混着血色,在掌心凝成菱形晶体。
“原来真心之泪是悔恨与爱!”楚墨的藤蔓缠上她手腕,混沌火与灵根树汁在晶体里炸开。
“阿宁!”
婴儿张开掌心,金莲托着晶体飞向混沌兽。
叶澜看见晶体里倒映着父亲的微笑、楚墨的皱眉、阿宁第一次喊“妈妈”的酒窝——
“轰!”
晶体在混沌兽眉心炸成光点,黑雾中浮现母亲的虚影,将完整的双鱼玉佩放在阿宁掌心:
“我的孩子们,灵霄界的光,就交给你们了。”
母亲的虚影消散时,灵根树秘境传来轰然闭合的声响,彻底断绝了初代核心残魂逃脱的可能。
三日后的祠堂,香灰凝成双鱼形状。
楚墨递来修复的《灵霄仙典》,最后一页写着:“光影共生体的心脏,亦是新生之门。”
阿宁摇着铃铛爬上供桌,三人的咒文拼成完整图腾。
窗外,灵霄宗的钟声与叶家新生的灵根树生长声交织。叶澜将父母的灵位并排摆放,玉佩在她颈间温热如常。
“母亲,灵根树已重焕生机。”她抚过祠堂外新抽芽的树枝,轻声道,“我们的故事,或许会成为下一代修仙者口中的传说。”
阿宁指着天空笑起来,一道彩虹自灵根树顶端延伸至天际——那是母亲用最后的力量,为灵霄界留下的永恒守护。
(全书完)